枕边有张脸
我一听原来如此,就问洪奶奶:“那您调查的怎么样了?这里面真有古怪?”
洪奶奶说:“古怪是肯定的了,只是我住进来小半个月了,始终没有见到正主,而且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我,既然你来了,那就更加证明了我的感觉没有错,看样子确实是有人故意把你引到我的身边,可他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说到这里,我又朝四周围看了看,确实没有人跟着我们,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让人不免有点胆战心惊,我瞅了瞅洪奶奶,她也是一脸的愁容,于是我就说:“无非就那么几种可能,第一,这信就是菲姐写的;第二,这信是一个非常了解我目前情况的人写的,这当然不排除那两个始终躲在暗处的黑衣人。”
洪奶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她说:“为什么这个人要用旧稿纸给你写信呢?按理说,这个二招已经不复存在好多年了,现在要找这么几张信纸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洪奶奶这句话算是把我点醒了,我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人用带地址的信纸无疑是想引我前来,可为什么又要体现二招,这个二招一定是个关键点,可是现如今我们又从哪去打听这个已经消失多年的单位呢。
我不禁缩了口气,脑中也是乱成一团乱麻,这时天已经擦黑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我这人不常抽烟,但平时出门都在兜里揣一包,谨防不时之需,洪奶奶看见了,也问我要了一根,我赶忙给她点上,她嘬了一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转过头来对我说:“小子,你胆子大吗?”
我也不知道她要干嘛,这时候总不能认怂,就点点头说:“洪奶奶,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最近也算死里逃生,还有什么可怕的。”
洪奶奶吐了口烟又说道:“我是想现在和你回养老院去,你想想,既然有人引你来了,自然是希望我们俩见面,虽然我们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但是只有他达到了这个目的,才会进行下一步计划,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查出到底是谁导演了这一切,就必须回去。”
洪奶奶说的不无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实话,几次三番死里逃生反而让我平定了心绪,这要是只碰上一次我可能还有点心有余悸,但是接连几次的生死经历让我迅速变得成熟了起来,我稍一分析,就觉得现如今只有按照洪奶奶说的办了,于是便冲她点了点头,紧接着把抽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两个人就慢慢地走回了养老院。
我俩走的格外的慢,起先我们还有点不知所措,怕别人发现我们,现在则是希望更多的人看到我们走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引出那个躲在暗处的他。
等我们走进养老院的大门,一楼吧台的人早已经没了踪影,我和洪奶奶走到了她的房间,洪奶奶说,今晚你干脆就睡在我这屋吧,于是就从她床上揭下来一床铺盖扑在地板上,又对我说:“晚上还是警醒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千万别紧张,你放心,你洪奶奶我这些年还有点手段,不会让他们伤了你的。”
我点点头,手不由自主地又伸进口袋握住了我的百鬼玉,自从上次在悬崖边给我报警后,我对这块玉还真不能小看。
夜渐渐深了,我和洪奶奶虽然醒着,但都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什么,却又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楼道里空空荡荡,大概住在这里的老人都已经睡了,因此除了偶尔风声外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倦意渐渐袭来,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就感觉手中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烫我的手心,大概是心里总悬着,因此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我手中的百鬼玉,只见它又发出了一阵白色的光,我原本的倦意立马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看样子八成有危险,我刚想叫醒洪奶奶,一抬头就傻了眼。
这屋子里像是变了模样,之前的格局全部都变了,身边的家具也变成了简陋的木板床,墙边还立着几个上世纪80年代用的那种书桌和衣橱,由于木头质量不好,好多处都裂开了不小的缝隙,看样子已经翘了,靠边的墙上则放着一张很皮实的布沙发,沙发边上还有个痰盂,而门口更是放了一个如今已很难见到的脸盆架,上面放着一只搪瓷的脸盆,脸盆的边缘处还用红漆写着几个字,借着月光能勉强看出“永登县第二招待所”的字样,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是我睡着的时候被人挪了地方,还是这里一到晚上就变成了第二招待所……
我赶紧摇醒已经睡在木板床上的洪奶奶,她睡得也不实,一摇就醒了过来,一看屋内的摆设,顿时也是吓了一跳,我赶紧问她:“洪奶奶,您不是已经住在这半个月了吗?难道你没发现这里在晚上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吗?”
洪奶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我说道:“没有啊,我刚来的几天,到了晚上连觉都没睡,这里一直没变过啊,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完了,看样子还真叫洪奶奶猜对了,等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那个躲在暗中的他才会进行下一步,这么说来,半夜把养老院变成第二招待所应该就是他的下一步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赶紧从地铺上站了起来,我以前听说有一种国外的催眠法,可以催眠别人的感官,让别人以为自己身处在某一个地方,但是这种催眠术最怕的就是和环境直接的接触,例如催眠你在沙滩上,那么一旦你低下头想抓一把沙子,手却碰到了地板的时候,这个催眠术也就被破了,虽然我也是听说,但是我还是伸出了手,想摸摸这里的家具,看看他们到底是存在我意识里的,还是存在于客观的世界里。
我刚伸出手就愣住了,没错,这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客观存在的,都和我处在同一个空间,都是确确实实的东西,洪奶奶见我愣在一边,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瞅了瞅四周围,发现墙皮都变得格外陈旧,还发着黄,这说明这一切绝对都是真实的。
我和洪奶奶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有想到,这房间在晚上居然也能变化,这简直超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范围,过了半晌,我才试着对洪奶奶说:“洪奶奶,要不然咱们出去瞅瞅,既然这房子里变了,外面应该也会有变化才对啊。”
洪奶奶大概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满脸的不可思议,听我说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俩就慢慢朝门口走去,我轻轻地把锁子扭开,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谁也不知道门外是什么情况,等我把门慢慢拉开,发现楼道里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楼道里变得比白天还要空旷,虽然屋子的格局没变,但是楼道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招待所的模样,每隔几步就贴墙放着一个痰盂,墙上还刷着顾客就是上帝的标语,一看就是上世纪80年代的样子,我鼓了口气,这才从门里跨出来,站在了楼道的中央。
洪奶奶紧接着也走了出来,楼道里空空荡荡,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还不断得吹风,刮得窗户呼呼作响,空气中不免也透着一股子紧张的味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哆嗦了,我低头看了眼百鬼玉,还是不断地发着光,看来危险就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