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阴夫
此时她面色越发凄苦,头发飞扬,我身边空气仿若凝固,行动如同在果冻里,动一下都要好大力气。
我本就和她距离不远,刚才躲那一下更是把自己退到后窗了,窗口对她有利,对我却多了危险。
“你控制不住自己了是不是?”我看她面色和行动很不相符,已经逼我到无处可退了,虽然还有几步距离,她伸手也够不到我,可是我身后是窗户,完全躲不开了,只好开口拖延。
“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了,虽然你的魂魄有异,但你还是要死的,必须死!”她顿了一下,猛然伸长了手,一下子掐住了我脖子!
骨节咯吱作响,我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声音,不仅喘不了气,还剧痛!我挥着手里的镜子,张大了嘴。
镜子反映出的,在晃神间我还看到了自己,口鼻里已经感觉不到空气了,只剩下我瞪圆的眼——
“啊——”
耳中一声惨叫,格外凄厉,我眼前一阵黑暗,口鼻里充斥着烧了毛发的气味,刺鼻难闻,我却大口呼吸,总算可以喘气了,脖子虽然还疼,但好在没了禁锢。
等能看清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异样了,如果不是我脖子还在疼,那种味道还在,我就会把刚才想成一场梦。
“来,我帮你上药。”安泽进来,手里拿了个白瓷小瓶。
“刚才……”
我没说出来,他只是看着我的脖子,也没有要说的意思,伸手抬高我的下巴,沾了那药给我抹上,凉意浸肤。
“刚才是你出手了?”手里的镜子还攥着,趁着这角度,我抬手照镜子。镜子里,一只手在覆盖着几处骨头。骨头!我急忙细看,那是我的颈椎!
他擦完了药,镜里就完全没了我,只剩下他的手,我伸手摸脖子却被他拦住了:“药才刚上好,别碰。”
我拿着镜子转了半圈,看到他在镜子里,眼神柔和,看着一处。那处是我,只是这镜子完全照不出来。
“刚才——”
“她已经散了,已经没事了。”他打断我的话,抽走了镜子。
我不是问这个:“刚才我看到我的颈椎骨了,于蓝不是人了,但也不是鬼啊。”
他安慰似的抱住我,声音很轻:“她是微煞,心含怨恨被人利用了。没事了。”
倒不是怕她,只是觉得刚才的她很是可怜,我只是惊讶:“她怎么成了那样?明显的不愿意杀人,还的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
我当然不知道,安泽之前也是有风流债的,那个之前也是早了,还是他没什么修为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一方名鬼了,他说的不清楚,多数都是我猜的。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又来了?”听到这儿我就忍不住开口问了,难得听到他说以前,我还是很好奇的,没办法,就是好奇心比较重,这个改不了。
“我不知道。”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刚才你煞气入体,已经上了药,你早点休息吧。”
又不说了,我生气道:“你觉得我还能睡着吗?”
“我说多了怕吓到你,你现在这样,受惊吓不少了,还是——”
“既然不少,也不怕再多一点,我都麻木了,除了惊讶,你哪点看我害怕了?你一直都不说,之前也是我没问,现在我问了,你还不说吗?”我打断他的话,真是无语,以前还有点小霸道的,现在虽然还有,但却寡言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塑体,你每次出事都是我塑体的时候,就算我及时回来,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亲眼看到,不好确定,不过刚才那个微煞,却助我精进了。”他说着,让我拿镜子照他。
我依言去看,从上到下,嗯?没脚了?他微微一动,就显示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抬眼看他。
“我是魂体,你一直都知道,但我被封之前是鬼刹,所以是有身体的,但不同于肉体,我破封出来,只能一点点的重来。”他给我端来牛奶,还是热过的,继续说:“我只想着快点回到见你时的样子,却忘了你现在还没想起之前,被钻了空子,好在你没受到什么伤害,不怪我吧?”
我听了这番解释,心里忽然轻了,之前一直生他的气,不满他没有及时出现,一直堵着一口气的,翻了他一眼,我嗔了一句:“一直都怪你,谁让你之前不说的?还有啊,我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还是感觉不到,就是觉得很容易感到累,也就一开始饭量大了,后来有了锁魂珠,我也就渐渐恢复了,现在依旧茹素。
“那是在唤醒你记忆时留下的,原本,你现在魂体太弱,真不合适怀孕,才会出现身体的反应,那是你身体在排斥,没想到你还有要流产的心思,我不得已提前去找你,那是还怕吓到你,没想到早有人看出来你的异象赶着去巴结了。”说起当初,他笑了,看着我喝了牛奶,杯子放一边,他搂着我躺下。
我还没听够,还有些当初的疑问,现在正好问出来:“那一开始被检查的时候看到,是身体排斥,那后来看不到是趋利避害的本能,那现在呢,算来,都四个月了。”我板着手指,给他算时间。
“你啊,我三月三才找到你,现在还不到六月六,虽然他长的快些,也还不到三个月,早点睡吧。”他又摸着我的头发。
我默默算了一下,顿时觉得难熬:“还不到三个月?也没差几天了,唉,那要是他真的要长个三五年,我怎么办?”
他扑哧笑了:“哪里要的了三五年,三五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如果他在七月里不出来,那十月里一定出来,且不说大了你魂体承受不住,他那贪玩的性子,也不会安生呆着的。”
这话说的,好像不是个胎儿婴儿,是个半大小子一样,我困意渐浓,合着眼嘟囔了一句:“没在你身上,你是不知道那感觉。”
我沉沉睡去的时候,只感觉他还在抚摸我的头发。
早上七点我被电话吵醒,决定以后手机一律震动,太耽误睡觉了,接通还想说几句,那边就慌张的说:“是左亭吗?我家里……我家里出事了!”
听到声音才知道,竟然是粟匀的,刚才晃了一眼,我又没看来电显示,不想搭理她,却听她尖叫一声:“啊!左亭救我!”
第三十一章 小鬼头
我彻底清醒,她在叫救命。
“我家在凤鸣街,你快点来啊。”她声音透着惶恐,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就挂断了。
我还反应了一下,随后起床收拾东西,给青葙打电话。这几乎惯例,我就没单独去过,一有事就先告诉她。
“一大早的,你自己去就行了,白天一般没事。”青葙比我还懒,她直接就挂断电话了。
我不能见死不救,虽然往日里和粟匀关系一般,但她求救到自己这儿了。我收拾一下,就过去了。
凤鸣街也是老街,不过这边现在是别墅区,我站在路口,看着路两边的房子。基本都一样,还对称,建筑本身而言没什么,不过人一住进去自然就添点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