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阴夫
“虫子好说,我们家别的没有,虫子管够。不过,送个东西,是送的什么?”景致元倒茶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我也不知道,师父说的好东西,可惜我和师妹功力不够,看不出来。”青葙还自贬了,好少有,不过这多半也是试探的,因为她接着又说:“师父说,送的是送的,虫子是借的,用完就还,希望效果好一点,凶猛一点的。”
我补了一句:“明天给老爷子请安时,我们把礼物当面送他老人家。”
这些话看是给有心人听的,想来这家里也不是那么自在的,连一贯喜贫的景太蓝都不怎么说话,越发衬得这里很奇怪。
景致元点头:“家父毕竟年纪大了,今天若是招待不周,也请二位包含,一家之中没有愿意分担的,我有时候也力不从心。”
几乎句句不离他的家事,连我都听出来了,青葙自然更不会接话,说了该说的,我们立刻回去,客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也比较方便的。
挤在一张床上,我和青葙各自抱着自己的手机开始聊,景太蓝频繁的发来信息,全都是数字,青葙在一旁破解半天,最后长叹一声。
我都忘记了安泽要来,折腾到安泽来了才意识到我和青葙都穿着清凉的睡裙,急忙各自卷了个薄被,我拉着安泽去了另一间卧室。
“我们明天就走,累了吧,早点休息。”我躺在他怀里,依旧抱着手机。
“这家里乱七八糟的,早点走也好。不准玩了。”他要抽走,我急忙回复晚安,招来青葙的嬉笑:悠着点,明天还要去华山呢。
和安泽距离近了我就不由自主的疲倦,沉沉睡去,雷打不醒的。直到早上自然醒,景太蓝已经送来了早餐。
“我们家现在要翻天了,早知道就不让你们来了,不过你们还真是心宽,睡到现在才起来。”
他哪里知道我们是半夜睡不着,天明才睡了,早上就起不来了,不过他一贯都这样,啰嗦着把早饭摆好了,抬头就看到了安泽。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张着大嘴,我拿起一个包子塞在他那大嘴里,坐下喝了一口胡辣汤,味道很浓,赶紧吃了一口油条,青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看我这样,就着我的手尝了一口油条,才坐下吃。
景太蓝吃了包子才说:“估计等会儿我小叔会来叫你们,我先走了,他要是看到我在这儿,多心了我看不好过了。”
“这不像你啊,”我咬着油条,斜着眼看他:“你连枪子都打不改的脾气,在家里竟然不是?”
他忽然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这是家里,不能和外面一样的了,我先走了。”说完急匆匆的离开,好像真的担心一样。
“你这么笨,我都不想说是你师姐。”青葙放下空碗白了我一眼。
啊?这又怎么了?安泽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笑道:“他是因为我在,不自在,你忘了我前几天长了功力?”
“我没感觉什么不同。”我一眼白了回去,对青葙说:“师姐,你也感觉出来了?”
她转身回房间没理我,我给安泽喂一口油条,他只象征性的咬了一下,说不需要吃东西,我自己吃完了,等着青葙出来。
青葙没出来,景致元就来了,以往如此的谦和笑容。我礼貌的让座,倒茶,而他对安泽视若无睹,显然是看不见的。稍微安心的同时,盼着青葙赶紧出来。没过多久青葙就出来了,未语先笑:“让景先生久等了,老爷子起的挺早啊,”回头招呼了:“出来吧。”
其实我们算是有求于人的,只不过景老精神不好招待不了我们,而青葙的打算也没告诉我。正想着她这是要干什么,从里间出来了个干瘦老头,吓了我一跳,一过来就到我身边,带着几分怯懦,不敢看安泽,却还想偎过去。
“这是哪位?”景致元也惊讶了一下。
“老爷子应该认得,昨天太晚了就没让它出来,今天,可以了。”她伸手拉住我,安泽隐了身形跟着我。
景致元有点不太确定的带着我们走,好像不认识路了,不时看左右,直到主楼,人都在里面,十几个人衬的景老特别老。
“爸,客人到了。”景致元说着就过去了。安泽悄声在我心里说:“能走赶紧走,一会儿怕是不好走了。”
我没明白,只听青葙说:“家师让我们姐妹送来一个好东西,请老爷子过目。”
大概植物天生和虫子是仇人,又或许他们本来就有恩怨,反正这干瘦老头从我身后一出去,两者一见,景老直接起身,忽然又瘫软了,萎坐在正座上不动了。
正当我以为景老是被吓的,景太蓝却立刻从旁观里出来,塞给我两个瓶子又顺手推了一把,回头看时青葙已经在我身旁了,拉住我急忙往外跑。
忽然觉得脚下地面一软,我差点趴了,安泽托了我一把。就这一顿,我看到一大片红色,还有浓重的土腥气翻涌上来。
“别看了,快跑!”青葙使劲拽了一下我的手臂:“早知道这样直接讨好景致元了,这下完了,得罪了景家,他肯定记恨了。”
我跟上她的脚步,不解:“他也不是坏人啊。”
“没说他是坏人,应该只是岳不群。”青葙匆忙跳过减速带,却被绊了一下,摔倒了。
第四十八章 和师父汇合
不用我说,安泽已经过去扶她了,慌乱中回头看,血红和金黄两样颜色袭卷而来,如同潮水一般。到减速带前却忽然变色,成了灰土色,但其他的却前仆后继的继续,没多久那减速带里侧就一层厚厚的灰土。
“这是油虫吗?”我惊呆了,见识过油虫的厉害,所过之处再无生机,我一身冷汗。
“走吧,幸好我的东西一般都随身带。”青葙扔给我一个腰包,我就剩下银行卡镜子和八卦镜了。
“你的腿不要紧吧?师父要的东西怎么办?”我拍了一下腿上的土,天气炎热,我和青葙都是穿的短裤,刚才我摔在泥土地了不要紧,她已经擦破皮了,惨红一块。
“没事,”她随身带着云南白药,喷了一下就不管了:“景太蓝不是给你了吗?我们赶紧走,景太蓝随后就到。”
我这才感觉手里还有两个瓶子,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跟着青葙走,顺便听着安泽的解说:“景家内乱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要不然景太蓝也不用联姻了,不过景致元的野心真大,伪君子可比真小人难对付。”
“真没看出来。”我感慨一句,默叹自己见识浅薄。
“什么没看出来?”青葙回头看到我的表情知道是安泽在说话,转回头继续走:“难怪要把房子盖在这里,这么长的路,真要追来,我们插翅不好飞。”
“哪有那么夸张——”我想笑,但眼角余光真的看到有人追过来了,都是骑着摩托电车的,我剩下的话就完全消散了。
“师姐,你别回头快跑,我用油虫毁了这里,景家自己的东西肯定有应对办法的,快走。”我别的也不认识,瓶子还是两层,双开口,其中就有那金黄的颜色,一滴就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