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暗杀名单
卷毛克里用手电仔细检查了院子里的三辆敞篷车,有一辆被M4自动步枪和AK-47打成了筛子,显然没法再开了,另外两辆还可以开。他检查完发现,车上都有五加仑装的汽油罐,足够开几百英里。
天一亮大卫就和吉布提联系,向他们确认他的小队可以驾驶两辆敞篷车去埃塞俄比亚边境。如果他们能够抵达,过了边境,在沙漠里就有一条简易飞机跑道,这是他们事先确定的最佳撤离地点。卷毛克里估计,如果没有受到攻击,加上加油和换轮胎的时间,大约要开两百英里,也就是十个小时。C-130大力神运输机早就返回了,吉布提向他们确认飞机会在那里等候他们。
特工奥珀尔——就是那个黑皮肤的埃塞俄比亚人——终于免除了日益危险的卧底生活,感觉十分轻松。伞兵们打开食品包,吃了顿还不错的早餐——主要是有温暖的壁炉,还有几大杯又浓又甜的奶茶。
尸体都被拖到了院子里,留给村民们去掩埋。传教士的身上有一大卷索马里当地货币,他们把它给了村长,作为所有一切的补偿。
他们在传教士逃上房顶的那间屋子的床下,发现了那个装着一百万美元现钞的箱子。伞兵队长说,他们在沙漠里扔掉的那些降落伞和跳伞装备价值五十万美元,回去找也不是个好主意,他们能不能不归还战利品?大家都表示同意。
拂晓的时候,他们给还在昏睡的奥夫・卡尔森准备了一张轮床,把它放到了一辆敞篷车的后部。七个卑尔根背包被装到了另外一辆车上。然后他们和村长道别,离开了村子。
克里的估计非常准确。从村庄到埃塞俄比亚边界花了八个小时。他们越过边境时,坦帕告诉了他们,并且指引他们开去那个简易的飞机跑道。其实那并不是飞机跑道,没有水泥,只是大约一千码长的平地,地上都是坚硬的砾石,没有控制塔,没有机库,只有一个风向袋在蒸笼天的微风里间歇摆动。天热得要死。
他们首先看见的,就是奥加登沙漠的跑道尽头那架标有皇家空军第四十七中队标志,宽敞“舒适”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距离他们有一英里。他们走近飞机,飞机后部的斜坡板已经放下,约拿和他的两名调度员助手,还有两名打包员,一路小跑出来迎接他们。不过没有活计给他们做了:五万英镑一个的那七顶降落伞都没了。
他们意外地发现,大力神运输机的旁边还停着一架白色的比奇空中国王商务机,机身印着联合国世界粮食援助计划署的标记。飞机旁边站着两个人,穿着沙漠迷彩服,皮肤晒得黝黑,这两名士兵各自的肩上,都佩戴着闪闪发光的六角星。
两辆卡车停了下来。坐在头一辆皮卡车后面的奥珀尔跳下车,朝那两个人跑过去,疯狂地和他们抱在一起。追踪者有些好奇,他走了过去。
以色列少校本尼没有自我介绍,不过他知道这个美国人是谁。
“就一个问题,”追踪者说道,“然后我就说再见。你们是怎么让一个埃塞俄比亚人为你们工作的?”
少校看起来有些惊讶,仿佛这是想当然的事。
“他是法拉沙[66],”他回答道,“和我一样是犹太人。”
追踪者隐约想起来,大约是上一代人的时候,这个埃塞俄比亚犹太小部落一直在谋求从埃塞俄比亚和他残忍的独裁统治者手中独立。他转身朝向那个年轻的特工,向他行了个军礼。
“那么,谢谢你,奥珀尔。Todah rabah, mazel tov.[67]”
比奇先飞走了。燃料足够它飞到埃拉特。大力神随后也飞走了。两辆破旧的皮卡车被丢了下来,随便让哪个游牧部落的人碰巧路过捡去吧。
坦帕的迈克迪尔美国空军基地地堡里,奥德军士长坐在那儿看着他们起飞,他还看见有个车队从东边开过来。一共四辆车,朝着边境的方向。那是伊斯兰青年军的追击部队,不过他们行动得太晚了。
奥夫・卡尔森被送进吉布提技术最先进的美国基地医院,直到他的大亨父亲乘专机抵达,前来接他。
追踪者和六名开拓者道了别,然后登上自己的格鲁曼商务机,经伦敦的诺斯霍特机场、安德鲁斯空军基地,飞往华盛顿。皇家空军们睡了一天。油加满了,他们又可以出发了。
“如果我再有什么疯狂的事要干,能再喊你们跟我一起吗?”追踪者问道。
“没问题,伙计。”提姆说道。美军中校想不起自己最后一次被一名列兵叫作“伙计”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子夜刚过,他的格鲁曼就起飞了。飞机越过利比亚海岸之前,他一直在睡觉。飞机一路追着升起的朝阳,飞向伦敦。现在是秋天,北弗吉尼亚的树叶肯定都变成了红色或者金色,他真高兴自己又能再看见那些美丽的景色。
尾 声
当氏族首领的死讯传遍加拉阿德,马尔默号上的萨塞德人径自离开上岸了。伊克鲁德船长不需要解释,他抓住这个机会,起锚驶向公海。萨塞德人敌对氏族的攻击小艇试图再次劫持马尔默号,一架英国驱逐舰上的舰载直升机从海平面上飞来,巨大的轰鸣声让他们的脑袋又有了新想法——他们立刻就被吓跑了。驱逐舰护送马尔默号抵达安全的吉布提港口。它在这里加好油,和别的商船一起,继续自己的航程。
阿布迪先生也听说了海盗头子的死讯。他告诉了加里斯・伊万斯。男孩被营救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接着是马尔默号逃逸的消息。伊万斯立刻停止支付那五百万美元。时间刚刚好。
阿布迪已经收到了自己的第二个一百万酬劳。他退休了,去了突尼斯海岸的一座舒适的别墅。六个月后,匪徒闯了进去。他试图阻止他们,被当场打死。
穆斯塔法・达达里在凯斯内斯“短暂逗留”之后,被释放了。他被蒙着眼睛送了回来,扔在了伦敦的大街上。然后他碰上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一名警官拒绝相信他这段时间不是在自己的别墅里,原因是他无法证明自己是在别处。警官认为达达里对自己遭遇的解释是荒唐可笑的。另外一件,是他收到了驱逐出境的法令。
开拓者们回到了他们在科尔切斯特的基地,继续他们的事业。
奥夫・卡尔森完全康复后,开始修读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他加入了父亲的公司,但再也没有出过海。
爱丽儿发明了一个防火墙,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渗透。他一下在这个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很小也很难理解的圈子里变得非常有名。他的系统被广泛应用于银行、国防承包商和政府部门。在追踪者的建议下,他聘请了一名诚信睿智的职业经理为他获取了很多专利合同,过着非常舒适富庶的生活。
爱丽儿的父母搬进了一座更大些的平房,他还是和他们住在一起,依旧讨厌外出。
克里斯托弗・基特・卡尔森中校、杰米・杰克森、追踪者,这些名字都不再用了。他从部队退役,娶了一位漂亮的寡妇,开了家公司,为那些富豪海外旅行提供个人安全服务。他的日子过得不错,再也没有回到过索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