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匠秘录
根据其风水学上的描述,鲁班尺共可分成八段,分别是:“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在每一个字底下,又区分为四小字,来区分吉凶意义。
对于鲁班尺的使用方法,以及其中每一个字的含义,爷爷留下来的古籍中,都有着相当专业的论述,因此,我只是将那尺拿起来看了看,便已经基本上知道了其使用的方法。
看完了眼前的两样的东西,我的目光不自觉的放置在了距离我最远的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
那是一只用至少两百年以上阴沉木制成的小盒,盒体方方正正,上面刻着林林总总的各种符文。
我将那小盒捧在手中,仔细的辨别着其中的纹路,却是越看越心惊。
那小盒盒盖的八个边角上,都整整齐齐的包了一层风磨铜,虽然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但是,那风磨铜却是越磨越亮,看上去依旧夺目。
就在那小盒的盒体上,雕刻着一名身穿古代官袍,手拿宝剑疯狂挥舞的人。
那人的面容丑恶,在他的身边,分明有着五只形态各异的小鬼,或挑担,或提篮,或碰壶,或打扇,或抱盆,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以风铜镀角,盒体又刻上了钟馗镇鬼纹,难道这盒子里面是镇着一只恶鬼吗?”
还不等我开口,杏儿已经抢先一步,面色惨白的说出了我心中想到的答案。
☆、第九章 噩耗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杏儿,想不到她虽然还不到十八岁,居然会对这些玄学的东西如此精通。
“天宝,这里面的这位,不管是和你,还是和你爷爷卢根生,都有着很深的渊源.......善待他.......”
鬼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眼见鬼伯咳得厉害,杏儿连忙去端来一只白瓷的痰盂,轻轻的拍打着鬼伯的后背,动作相当的熟练。
这个女孩,心思相当的细腻,懂得伺候人,关心人,性格也温婉,抛开容貌之类的不谈,的确很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看着杏儿轻柔的动作,我的心头不自觉的涌起了如斯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我的心头,立刻被无法抑制的羞愧所替代。
不行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靳姐追到手,怎么可以还去祸害人家这样的好女孩?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鬼伯已经在杏儿的服侍下吐出了一大堆的痰,面色也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
“天宝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鬼伯端正了自己的身体,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期冀,仿佛已经快要逝去的生命力,在这一刻再度的回归了他的身体之中。
我听老人说过,久病的人,如果在刹那间恢复了元气,面色开始恢复红润,说话也开始平顺,那么,那边是回光返照的表现,意味着这人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不安开始笼罩了我的心,情急之下,我紧紧的拉住了鬼伯的手。
“天宝啊,你可能不知道,你爷爷师父的名字,正是范天宝!”
鬼伯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的在我的手背上拍打着,声音里满是感慨。
“你这个臭小子,不管是出生的日子和时辰,都和范师父一样,因此,根生哥这才断定,你就是天宝师父转世,这才不遗余力的栽培你,希望你可以将他的这一门手艺发扬光大。”
“鬼伯,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要交代我的吗。”
眼见得鬼伯的面色越来越红润,我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只是满脸矛盾的看了杏儿一眼,讪讪的对鬼伯说道。
虽然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拒绝鬼伯将杏儿托付给我的建议,但是,看着鬼伯如此的神情,我的心不由自主的一软。
鬼伯从小对我家一直就很照顾,而他即便在临终之际,也都还念念不忘爷爷对他的嘱托,这样的人,我又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私,便辜负了他对我的好意?
“天宝,你要牢牢的记住啊,木匠行是老天爷赏下来的饭,最重要的事,就是心正!”
鬼伯拍着我的手,眼中不自觉的闪现出了晶莹的泪光。
“鬼伯,杏儿.......”
人似乎本身就是相当矛盾的存在,虽然明知道,不应该率先把话题引到杏儿的身上,明知即便是鬼伯提到杏儿的事,我都要和他装聋作哑,可是,我还是嘴贱的率先提起了杏儿的事。
鬼伯一家,全靠他一个男人撑着,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剩下来的孤儿寡母,到底要怎么办?
所以,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鬼伯即便知道杏儿母女未来的日子会很难过,可是,以他的个性,却是依旧不肯把某些话明确的说出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世间的事,说到底也就这么回事。”
鬼伯望着我释然的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
“孩子啊,凡事不要拘泥眼前,很多的时候,我们都看不清楚自己的这里。”
鬼伯说着话,伸手指向了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解脱后的满足。
他就那样平静的笑着,笑容逐渐的凝固在了脸上,一双手,逐渐无力的低垂了下去。
“爹!”
眼见得鬼伯身体僵硬在了椅子上,杏儿忍不住大哭着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他僵硬的身体。
“杏儿,你先照看鬼伯一下,我去找苏老三!”
苏老三是我的邻居,家里有一辆面包车,平日里主要是靠在镇上拉黑出租为生。
我说着话,伸手拿起爷爷留给我的遗物,大马金刀的来到了苏老三家的门前。
也算是运气,苏老三昨晚喝醉了酒,今天并没有出车,听到我在门外叫他的名字,昏昏沉沉的从里屋晃了出来。
听我把事情说明,苏老三连忙跑回屋穿了一件外套,飞快的跑到后院去启动了自家的小面包。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连忙跑回自己的家里,将鬼伯的事情如实的和爹说了一番,顺势将爷爷给我的遗物放在了自家的茶几上。
听完我的叙述,爹也着了急,连脚上的棉拖鞋都来不及换下,就拉着我一路的跑了出来。
此时的苏老三已经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等在了门外,我和爹抢上车,任由苏老三急速的将车开到了鬼伯家的门前。
此时鬼伯的家里已经闹开了锅,得到消息赶回家的鬼大妈哭天抢地,而杏儿反倒冷静了下来,强忍着悲痛,不断的柔声安慰着鬼大妈。
我,爹和苏老三顾不得再去劝慰鬼大妈,一路小跑的闯进了鬼伯的卧室,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上面包车,就势想要开往县医院。
“卢叔,我和你们一起去!”
面包车还没有开动,杏儿却从后面冲了过来,贝齿紧咬着嘴唇,面色沉静的对爹说道。
“也好,我这就给你婶子打个电话,让她陪着你娘,你娘的年岁也不小了,可千万别出啥事才好。”
爹说着话,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手机,找出娘的手机号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