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第十四层
趁着这个机会,我找准时机猛地一个翻身,直接把鬼孩子从身上推了下去,转身逃向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小时候我家在农村,而且淘气,没少干翻墙爬寨子的事儿,因此爬树对我来说完全是轻而易举。
没等那个出神的鬼孩子反应过来,我往起一跳就抱住了一根树枝,“噌”地一下翻到了树上,而被我突然袭击的鬼孩子也当即反应过来,那阵“咯咯”地怪叫声更加强烈了,像个猴子一样跳到树下,开始拼命地往上爬。
我不敢停留,尽量让自己越爬越高,但鬼孩子的动作显然要比我灵活得多,真就像个孩子一样几步就追了上来。
我赶紧从树上折了棵树枝,眼看着鬼孩子又一次凶猛地扑向了我,我攥着树枝狠狠朝他打了过去,腾空而起的鬼孩子“噗通”一声就落在了地上,似乎不敢再贸然行动,开始像个守候猎物的捕食者一样,蹲在树下围着树打转,嘴里时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怪叫声,向我示威。
而我紧紧攥着树枝立在树上,完全不敢丝毫地马虎大意,两只眼死死盯住下面的鬼孩子,未免他突然窜上来袭击我。
果然,有几次鬼孩子试图出其不意地跳上树,但都被我用手里的树枝吓了回去,跟他对峙时我嘴里不停地喊:“巴颂,你的家在哪儿?你为什么一直要杀我?”
虽然只是有病乱投医,但这个方法似乎却异常的有效,每当我喊出他的名字时,他都会出现片刻地失身,脸上更会流露出一种像人一样的悲伤表情。
对峙了没多久,林子里的鸟叫声越发地嘹亮嘈杂了起来,草丛里的青蛙、草虫也接连地开始乱叫,天空中月亮的轮廓渐渐模糊,天色也逐渐从深黑色变成了浅灰色,天,渐渐亮了……
愤怒的鬼孩子趴在树下打转了一会儿之后,最终也只能放弃,开始趴在地上逐渐倒退,最终退进了之前我潜伏的那堆杂草丛中,很快就没了一点动静。
可我还是没敢直接下树,坐在树上沉思了起来。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奇怪,从晚上的情况来看,那个神秘的修长黑影似乎可以指挥这个半张脸的鬼孩子,而我之所以能够侥幸死里逃生,更全因他当时对我说的那两句话的提醒,那话到底是他无意间说出来的,还是说……
他是在有意地说给我听?
换句话说,难道他是在救我?
一时间,我的大脑再度乱成一团,一场虚惊之后,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而就在这时,裤子口袋里的电话震动声打断了我毫无头绪地思路,我掏出手机一看,打过来的是曾启华。
“张医生,你和刘大洋现在在什么位置?”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曾启华急声问道。
“跟丢了。”我轻描淡写地回答,想起他昨晚竟然关掉电话的事情,我有点生气。
而这时曾启华又在电话里说:“没关系,我能查到刘大洋的地址,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037-逼供
我简段捷说把自己位置告诉了曾启华,挂了电话后又往树底下观察了一下,确定下面的草丛里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这才提心吊胆下了树。
我用木棍小心地翻了一下天亮前那个半张脸鬼孩子藏进去的草丛,可那个鬼孩子已经完全没了踪迹,唯独一些草叶子上染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我用手沾了一下,是石灰,又是石灰。
为什么之前阿杙被烧毁的棺材里和草丛里都会出现石灰呢?
虽然想不透,但我还是没敢继续待在林子里,于是赶紧朝着来时的方向反了回去。
到达路边后等了没多久,曾启华就开着我的车过来接我了,车胎的气已经打好了,而且驾驶座旁的玻璃被砸碎了,显然是曾启华没有钥匙,所以直接砸了我的车。
虽然有气,可这种时候我哪儿还顾得上斤斤计较这些,于是赶紧上了车,斩钉截铁地问曾启华说:“晚上你为什么不开手机?”
“未免有人打扰我。”
曾启华一边开车一边冷冰冰答道:“晚上我也没睡,一直在荒山上找线索。”
“那你找到了什么线索?”我又问。
曾启华扫了我一眼,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来,随后答道:“还真被我找到了,你们走了之后,我在阿杙下葬的棺材边缘上,发现了一些新的损坏的痕迹,像是被人用钝器撬过一样,而且棺材缝被撬过的缺口里塞满了黄土……”
“这能证明什么?”我问道。
“这能证明,在阿杙下葬并且坟墓被埋好之后,曾被人又打开过一次,并且撬开了棺材,所以原本埋在棺材盖周围的土才会不小心落在棺材缝隙里。”
曾启华答道:“可昨晚你也看到了,我们到达阿杙下葬的地方时,棺材才刚刚出土被打开,这也就是说,在阿杙下葬之后、我们到达之前,阿杙的棺木曾被第二次打开过,很有可能那具无头男尸就是那时候被放进去的……”
曾启华说话时我也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这确实很有可能,而谁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这种事呢?我心里的矛头再度指向了刘大洋。
这时曾启华也说:“我猜这件案子十有八九跟刘大洋有关,好好跟住这条线,我们一定可以解开真相!”
曾启华说出这话来我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因为后夜在林子里就已经验证了,这件事确实是刘大洋搞的鬼,但不是主谋,在他身后还藏着一个神秘的真凶。
随后我把自己晚上的遭遇告诉了曾启华,听完之后,曾启华的脸上略显几分震惊,皱了皱眉,又说道:“也就是说,刘大洋不过是在为别人卖命?”
我点了下头,曾启华又说:“按照你的说法,这件案子果然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更复杂,不过对于你所说的那个神秘人,我们根本毫无线索,现在也只能通过刘大洋这条线继续往下追踪了。”
说话时,曾启华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来了一条短信,打开后现出了一条地址。
没等我问,曾启华就笑着说:“看到没,我们警队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早上看到你短信后我第一时间打回队里,让同事帮忙找到刘大洋的家庭住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地址已经找到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直接去刘大洋家?”我问。
曾启华却摇了摇头,答道:“不,放心吧他跑不了,你先跟我回一趟市局,我还有些事情要跟队里交代一下。”
他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我,我一看短信里的地址,竟然是在距离我们市区一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县城的镇子上,这也难怪曾启华要先回市局去交代一声了,这一趟过去,少说也得个一两天。
进了市区快到市局的时候,曾启华停车在路边带我吃了个早饭,随后把他送到市局后我开车也回了精神卫生中心,毕竟我也得跟领导编个理由请假才行,我俩约定下午两点在市局门口集合,一起动身前往刘大洋家。
琐事都办妥了之后,赶在两点前我开车到达了市局门口,很快曾启华就独自从市局走了出来,之前身上的便装也换成了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