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阎王女儿有个约会
我的嘴角勾勒出了一道迷鬼的弧度,“我叫保洁,冥警学校刚毕业,因为和城里的一个贪官争小姐,我一气之下便用酒壶开了他的瓢!”
“这样的贪官的确该打,像这种人‘二奶’、‘三奶’、‘四奶’,甚至五六七八九奶都悄悄包在别墅里了,却还来与我们这些小鬼争小姐,不开他的瓢开谁的瓢?”厉虎坐了起来。
“谢谢虎哥的理解!”我不卑不亢地把碗筷放到水石板上。
“只是不知兄弟打的老虎呢,还是拍的是蚊子?”在厉虎的印象中,这么多年来,虽然地府律法无情,但是以牛头家族为首的世家们还是照样可以为所以为的,被打掉的老虎在数量上与蚊子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怎么说呢?”我这次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坏坏的笑:“在有些鬼眼中,比如说卞城王殿下,他是蚊子,在有些鬼眼中,他是老虎,这要看每个鬼的眼光与心态了。”
“噢?”厉虎饶有趣味道:“那么在兄弟你的眼中,这个贪官是属于老虎还是蚊子呢?”
我想起了牛头四百八十号在冥警局被环环老师连续打脸的事,心头更是异常的沉重。对于上位者来说,牛头四百八十号只是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蚊子了,可是他对小鬼们的危害要大过那些所谓的老虎了。但正是由于上头有老虎护着,类似于牛头四百八十号这样的蚊子才会一个个飞扬跋扈,欺压良善,若是没有像环环老师这样极具正义感的冥警,谁会闲得蛋疼去惹牛头四百八十号这种鬼呢?
我这次没有笑,而是一字一句道:“其实,在我心目中,所有的贪官都一样,我是见了都打,根本没有老虎与蚊子之分!”
“好一个见了都打,这话我喜欢!”就连厉虎自己都想不到,连他这种鬼也在这种时候起了好奇心:“兄弟,方便透露一下那个贪官的职务与名字吗?”
厉虎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刚刚管教已经来关照过了,说刚进来的这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所以让厉虎他们出手好好教训一下,就是打残废了,也无所谓,上面并不会追究的,只要不打死就成。
“其实,这个杂碎的名字我都懒得提,但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吹牛,我还是忍住恶心提一次吧!”花冲轻轻哼了一声,“他就是财鬼爷大头鬼!”
“啊,竟然是他!怪不得有鬼卒要我来整你?你傻吗?去惹别的鬼不好,干吗要惹这个财鬼爷呢?”厉虎埋怨了我几句,问道:“兄弟,我若是不管不问,只怕是交不了差呀!”
“是吗?”我笑了,“虎哥,只要你有信心,尽管来吧!”
这时,号子里的鬼又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不过,与刚刚的自告奋勇不同,这一次,他们不约而同的为我求起了情。
“虎爷,像这等豪气之人,难道就不能破个例吗?”
“虎爷,小弟打谁都行,但是打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大家别说了,我自有分寸!”厉虎想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有些为难地说:“兄弟,方才我已经说了,这地方叫小地狱,不比外边,更不是家里,是龙到这里给我盘着,是虎到这里也得给我卧着。号里有号里的规矩,一切都得照规矩来。不知兄弟能否理解哥哥我的苦衷?”
我倒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虎哥,我方才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要不是针对我的规矩,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这也是起了好奇心,想看一看这个在外面让人谈虎色变的所在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好!兄弟果然豪气干云!”厉虎说着,举起巴掌来,轻轻拍了一下。
只见那个竹竿鬼拿出一盆烧得红红的铁砂来,放到了我跟前,说,“先跪两个时辰吧,我们刚进来时,要跪到天明呢?”
竹竿鬼说着话,哈喇子掉进了盆里,顿时哧啦一声,飘起了一股青烟。
好像是怕我不相信,竹竿鬼挽起了裤腿,我一看他的一双膝盖,被烧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我心里一寒,“果然是常跪铁砂小地狱,名不虚传呀!”
跪还是不跪?我是不怕这几个小鬼的,只是我的话已经出口,此时再出尔反尔,难免会被他们看不起。
我正在犹豫呢,只听铁门响了,一颗脑袋从小筐里伸了进来,“你们听着,刚进来这位是我的兄弟,谁都不能欺负他,至于常跪铁砂吗,还是免了吧!”
我一听声音挺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在冥警局与我比试过厨艺的歪嘴牛头鬼,不由问了一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不是也到这里来了吗?”歪嘴笑了起来,“与你比试输了,只能到这里混口饭吃了,现在,兄弟是这里的小队长,有事你说话。”
☆、第五十章 这样才有趣
歪嘴走了,我却是暗暗心惊,原来,西湖醋鱼早有安排,否则他也不会将歪嘴安插在这里了,毕竟以歪嘴的实力,是不可能自愿到这里做狱卒的。
可是,西湖醋鱼让我到这里的目的何在呢?
我还在沉思,那边厉虎已经呵呵笑了起来,“兄弟,没想到你和歪嘴小队长还是熟人,我就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一次吧!”
我急忙借坡下驴,“多谢虎爷!”
厉虎却是脸色一沉,“你初来乍到,跪红砂见面礼虽然免了,但是明早小地狱统一的跪黑砂,你还是要参加的。”
听厉虎一讲,我才对常跪铁砂小地狱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原来,跪这种烧得通红的铁砂叫做跪红砂,是号子里对新来的杀威棒,而跪那种冰冷的黑砂,则是常跪铁砂小地狱的制度,每个号里,除了号长和总管之外,每个罪鬼都要跪上一个时辰。据说,跪黑砂并不比跪红砂好受,因为那黑砂来自极寒地狱,冷彻入骨,跪在上面半个身子都会被冻僵了,这也是常跪铁砂小地狱的最可怕之处。
我被厉虎安排在中间,挨着竹竿鬼睡。
这个竹竿鬼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加上心底不坏,和他挨着睡,我心里稍微踏实一些。
没想到竹竿鬼一晚上吓醒了好几次,一醒来就浑身乱打冷颤,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我很好奇,不禁问了他一句,“竹竿,你也不是第一天进来,干嘛怕成这样?脑袋掉了不就是碗大的一个疤吗?”
竹竿鬼长长叹了一口气,“兄弟,你不知道,我因为刚进来的时候,跪了一晚上的红砂,天亮之后又跪了一个时辰的黑砂,这两只膝盖早就坏了,可是在这常跪铁砂小地狱没有情面可讲,只靠自身的实力说话,我每天早上还要跪上一个时辰的黑砂,那种滋味真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一秒钟都熬不下去呀!”
竹竿鬼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要不是我还有七天的刑期,我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竹竿鬼说着,满脸都是眼泪,他一个爷们,竟然把头埋在被窝里呜呜哭了起来。
听竹竿鬼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问了他一句,“竹竿,振作一点儿,你还有七天就自由了,不如我给虎爷好好说说,看他能不能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