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
林莫涵指着铁轨道:“你们看这儿。”
铁轨虽然大半给埋在了黄沙里,但是不难看出下面的木制路基。这种木制路基早就已经被淘汰不用了,加上铁轨的锈迹,完全判断出这是一条已经报废了铁路。
我沉默了片刻:“火车曾经在隧道里调转过一次方向。我当时面向南……,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兰州以北。”
“我们进入了漠北?”林莫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八子争雄的集结地点就是在漠北。”
漠北可以说是北部荒漠的统称,昔年匈奴,突厥曾经在这里纵横无忌,也统统被埋葬在了滚滚黄沙当中,他们在这片静寂的黄沙当中留下了种种恐怖的传说,导致了这片沙漠鲜有人迹。
我摇了摇头道:“如果说,术道把八子争雄的地点选在人迹罕至的荒漠里,倒也说得通。毕竟术士的手,能不暴露最好。但是,术道没有必要对普通人下手吧?”
我指了指车厢道:“我们路过两节车厢,至少看见了十五具尸体,实际上死的人可能更多。他们都是普通人。就算术道选定了集结地点,也没必要牺牲别人,十几二十人忽然失踪,肯定会引起当局的注意。术道不是等于惹祸上身么?”
叶木插嘴道:“会不会是连战语又出手了?”
林莫涵眉头一动道:“谁是连战语。”
我把跟连战语交手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林莫涵却摇头道:“连战语不可能是僵尸门的人。真正的僵尸门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全派覆灭,将自己炼成不死之躯的《尸王诀》,早已经成为术道绝响。不过,蛇影灯看上去却很不简单。”
“去看看那几具蛇变的尸体。”
我转身走回了最后一节车厢,用刀把我刚才劈死的那条人蛇挑翻了过来。又在蛇身上连划了几刀,把蛇肚子整个剖开之后,蛇身上那种像是鱼刺样的骨头就一根根的露了出来。
直到我竖直滑下去的一刀割到了蛇身中段的位置上,蛇身上才露出了一块像是人髋骨似的的骨头。
我仔细看了一会之后,又伸手挂在车顶上的人皮给拽了下来,用刀挑着摊在了地上。
整张皮除了头部之外,其余血肉都被掏得一干二净,呈现出了半透明的惨白,看上去就像是雨后的蛇蜕。唯独头部的位置还留着完整的人头,似乎是被故意丢弃了一样。
我绕着人皮转了两圈,才开口道:“这肯定是车厢里的一个旅客。人变成蛇,是不是活人蛊?”
因为我义父的事儿,我对活人蛊异常敏感,只要有蛛丝马迹都会往这方面联想,这就是老话说的:“关心则乱”吧?
林莫涵摇头道:“不是!活人蛊从培育到成蛊,至少需要经过七次脱皮,最少也需要两年的时间。不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现。还有……”
林莫涵继续解释道:“活人蛊一旦蜕皮之后,战力会翻倍增长。先不论它近战的本事如何。光是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毒气,就足够把我们逼退。他们之所以蛇变,应该是因为那盏蛇影灯的关系。”
林莫涵取出一支匕首,用刀尖摊开了人皮脖子上的部位:“这里也有的毒蛇的牙印,他应该是被某种灵蛇咬过之后才发生了蛇变。”
林莫涵出身五御是用蛊的行家,她不可能看错。
可我却生出了一个疑问:“你以前见过蛇影灯么?它出自哪个门派?”
林莫涵道:“只见过普通的蛇影灯。像这种能让人蛇化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师父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他也第一次听说用蛇顶着的蛇影灯。
当务之急,我最该想的是: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这儿等着接头的人出现,显然不行。先不论,这火车怎么出现在漠北,光是忽然冒出来的蛇影灯,就足够我怀疑是谁把我们弄进了荒漠。
而且在这儿等下去就等于坐以待毙,就算我们有功夫在身,也不可能在没水没粮的情况坚持多久,等到食物耗尽就算想往外走都走不了了。
我看了看火车道:“挨个车厢收拾一下,把能吃的能喝的全都带上,我们往外走走试试。”
我和叶木没进车厢时,正看见小猫儿蹲在地上用手捧着一只肥大的老鼠往脸上凑,等我们出来的时候,那只老鼠已经不见了,小猫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对我们招了招手。
叶木一脸古怪的打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小猫儿懵懵懂懂接过水道:“这是干什么?”
叶木低声道:“吃完东西漱漱口,对牙齿好?”
“吃完东西?”小猫儿显然没弄懂怎么回事:“我没吃东西啊!”
叶木的脸色更古怪了:“也对,就那么大点一个耗子,肯定不够吃,也就是当个零嘴。那也漱漱口吧!要不一张嘴肯定有耗子味儿?”
“去你爷爷的!”小猫儿差点被气疯了,张牙舞爪的喊道:“你没事儿才吃耗子呢!”
叶木还不服:“猫不吃耗子,吃什么?吃砖头,你吃得下去么?”
我赶紧一拉叶木:“不懂别瞎说!御兽门的人,懂兽语。”纵私土扛。
“她能跟耗子唠嗑!”叶木的嘴张的差不多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小猫儿干脆不理他了。转头向林莫涵说道:“小老鼠说了,往南走五里左右,有一间客栈。里面有人,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第八十四章 客栈
我顺着小猫儿指的方向走出去五里左右,果然看见一间客栈。
我说它是客栈,是因为两层楼高木制房屋。远远的看上去就跟电影里演的龙门客栈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客栈外面没有拴马。
客栈里虽然亮着灯光却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安静,根本就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等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群人坐在大厅里吃饭,我大致扫了一下,约莫着能有二三十人左右。
那些人坐的很近却没有一个人吭声,都在哪低着头喝汤。直到发现我们进来,才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
我跟他们对视的刹那间,明显看见很多人眼睛里都带着血丝,脸色也青的吓人。看上去像是熬夜过度,仔细去看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人仅仅看了我们一眼就又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的喝起汤来。
更让我奇怪的是,大厅的中间竟然立着一根两米多高的木头柱子,那根柱子大概有一人合抱粗细,下面不知道埋了多深,上面却是光秃秃的圆顶。柱子上除了带着几道绳子长期摩擦留下来的勒痕,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我没来过大漠,也不知道那东西做什么用的,看了两眼就不看了。转过身对着柜台的方向喊了一声:“谁是老板!”
一个还在舔着嘴角油星的中年人慢慢走了过来:“我是老板!你们随便找个地方住吧!”说完又转身走了。
叶木愣了:“这人真怪!住店不登记不说,连房钱都不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