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
老陈现在根本找不着我的位置,想要救人也力不从心,急得站在河边连连大喊。
河水在我上下左右,形成了一个足够容纳我活动的真空地带,我除了出不去之外,并没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还能听见老陈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掉进了一个法阵,布阵的孙鱼昂也就在我附近。
我试着往水流中打出了一掌,纵横狂啸的掌力像是一下打在了空气当中,透过我面前转动的水流直接拍进了河底。水下的鹅卵石,在轰击之下碎成了一片细粉,很快就搅浑了这一片流水,这下我更看不清附近的东西了。
“别白费力气了!”孙鱼昂的声音像是在随着水流转动,我只能听见他在说话,却找不到他的位置。
孙鱼昂冷笑道:“我说过别白费力气,闻声辨位那一套在我面前不管用。我承认在地上,你比我高明几分。但是在水里,我就是王。”
我沉声道:“既然称王,那就出来见见吧!藏头露尾的算什么王?”
孙鱼昂道:“我不想跟你斗嘴。我这样做得目的,就是向告诉你,在水里,我想杀你易如反掌。我不动你,无非就是想把你留下来谈谈!”
我还没说话,孙鱼昂就接了一句:“我找你,完全是看在小猫儿的面子上。换做我自己的脾气,就算打个天翻地覆,也不会跟你解释什么?”
我河底的低温让我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我见孙鱼昂没有说话,直接问道:“在渔村外面,跟鬼魂争夺陨龙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孙鱼昂道:“我的确是为了陨龙而来,但是,是今天才到的地头。我问你,你们当时在河边夺龙的时候,小猫儿在不在场?如果,那天的御使水族的人真是我。看见小猫儿我大可以出来,向你们要东西?我自己东西,没必要偷偷摸摸去抢。”
“什么意思?”我一下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那条陨龙跟你有关?”
孙鱼昂反问道:“青鳞蛟,本来就是我们共工殿的镇殿灵物。我们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出面索要?”
我微微一愣,我在门派典籍中看过关于共工殿记载,共工殿传自上古巫门,拜水神共工,在五御当中地位超然,一向不参与术道的纷争。在御鳞一脉当中有本事御使蛟龙的,也只有共工殿。
我当即问道:“既然蛟龙是你们的灵兽,怎么会陨落在河边?”
孙鱼昂的声音里带起了杀气:“青鳞蛟和我师兄,一块失踪了。我追查了半个多月,才在淮河上游找到了我师兄的尸体。他身上的银鳞战衣却不知道哪儿去了!我顺着河道一路追查下来,才在这儿附近找到了青鳞蛟的气息。还没等继续追查,就遇上了你这么个愣头青!”
“银鳞战衣?”
孙鱼昂说的应该是跟他身上那张夜叉皮差不多的东西。
孙鱼昂道:“我身上这件是青鳞战衣。”
第一二零章 谁在布局
我恍然大悟。
我一见到孙鱼昂就跟他动了手,完全没去考虑他身上鱼鳞的颜色。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在刘耗子被害现场留下的鱼鳞。不就是银色的细鳞么?
孙鱼昂战衣上鳞片,不但颜色发青,而且鳞片明显较大。
可就算是这样,我仍然不死心的问道:“你们的青鳞蛟用什么东西喂养?”
“用沉尸!”孙鱼昂答道:“青鳞蛟只能用成了气候的沉尸喂养。”
我飞快的问道:“多长时间喂一次?”
“一年!”
我听完之后,心里又是一突,既然青鳞蛟进食的时间,跟我们棺材门的食尸蟒差不多,那它吃饱之后就应该不会进食,我义父的断手,在青鳞蛟肚子里绝对没超过五天。
不对,我义父的断手,应该是在青鳞蛟死后被塞进的。否则,早就应该被消化掉了。
我一向自认为自己聪明,没想到,竟然着了别人的道儿。
我也顾不上再向孙鱼昂问什么了,立刻拱手道:“抱歉。我……”
“嗯?”孙鱼昂忽然道:“你中了嗔蛊,自己不知道么?”
我对蛊毒的了解并不多,听说自己中蛊立刻下意识的问道:“你说的嗔蛊,是蛊毒?”
“真是木头!你自己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眼白的地方有没有青点。你学过望气,应该知道青气代表的怒意。怒气都快入脑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孙鱼昂冷声道:“嗔蛊,不能杀人,却能让人怒气横生,失去理智。甚至迁怒旁人。中了嗔蛊的人。只要稍被刺激就会勃然大怒,做出种种不理智的事情。”
孙鱼昂道:“你体内应该有可以抵制嗔蛊的东西,要不,就是你平时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否则的话,你早就该出手杀人了。要知道中了嗔蛊的人,甚至会在狂怒之下,出手杀死至亲。”
我当即就出了一身冷汗,难怪我会连连情绪失控,原来是中了嗔蛊:“嗔蛊有办法解么?”
“有!”孙鱼昂道:“你中的蛊,应该是在手上。割开手上那块淤青在运功逼血。就能把嗔蛊逼出来。”
“多谢了!”我虽然不知道孙鱼昂在哪儿,但还是深深鞠了一躬。
孙鱼昂道:“你最好今晚就把嗔蛊弄利索。小猫儿和你那个朋友,被人抓了!”
“谁!”我顿时火冒三丈。
“冷静!”孙鱼昂一声厉喝之后才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水里跟着小猫儿。看到她跟吴子奕动了手。那个吴子奕也是五御中人。不过她正在国安六组服役。她也说了,带走小猫儿是在执行任务。”
孙鱼昂不等我说话,就继续道:“巫门不到万不得已,不跟当官的人交集,剩下的事情,只有你自己办了。记住,弄好了嗔蛊再去,你现在这样去了也是送死!”
“谢谢……”
孙鱼昂好像不太喜欢让我说话,不等我说完就打断道:“谢谢的话不用说!我不想听。”
他话一说完,围在我四周的河水一下子合拢过来,我就像是掉进了河里,先是觉得眼前一绿,紧跟着就在水流的浮力下漂到了水面上,被老陈七手八脚的拽上了岸!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仔细去看我的手,我左手指肚的位置果然有一块隆起来青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不小心挤到留下的淤血。
我找了一瓶高度酒,把割开的手指悬在酒碗上,一点点运功往出逼血,没想到我手指上竟然冒出来一股暗青色血迹。
没过多久,我就觉得指尖传来一股像是虫子爬动刺痒,那种连痒带疼的感觉,就像有人拉着一根线儿从我手指头上一点点的往出抻,那感觉简直抓心挠肝似的难受,恨不得拿刀一下把手指头给剁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看见手指伤口上冒出来一条像是线虫似的东西。顺着我流下来的血迹一点点垂进酒碗,直到碰上烈酒,才软绵绵的沉向了碗底,盘成了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