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
“砰——”
刺眼的枪火和打碎的玻璃一块在我眼前冲向车外,挂在车上的厉鬼横飞两米。在路边的岩石上撞成了一片绿色的磷光。
没等磷火飘散,汽车已经顺着山道冲出去几米,恢复了平稳的状态。
我这才稳住身子转向车后,追在后面的青铜马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上忽然加速,两匹战马撒开四蹄往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来不及再去犹豫什么了,本能的抬起破魔铳对准我认为威胁最大的箭士扣动了扳机,刺眼的枪火,殷红的血花一前一后的在箭士身上接二连三的炸了起来,箭士仰头倒进了车厢。
驾驭马车的御手,不但没慌反而使劲一甩缰绳,两匹白马顿时发出一声像是鬼哭一样尖锐嘶啸声,向车尾的方向狂冲了过来。
“开好车,什么都别管!”
我对着草上飞喊了一声,左手猛地压向车座,把靠背整个给扳平在后座上,自己蹬着驾驶台爬上后座,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举枪对准了御手。
不是我不怕那个拿戈的甲士,按我估计,古代战车的杀伤力不在正面冲锋上,他的长戈应该不会越过马头碰到我。打掉御手,甲士自然会被失控战车给甩出去。
我这边刚把破魔铳抬起来,那个御手忽然一勒缰绳,两匹战马同时一声长鸣,前蹄腾空的半立了起来,马头不但刚巧挡住了我的枪口,战马的前蹄似乎扬到我的脑袋上。
我不知道,马蹄落下来的时候能不能踩到我后脑勺,却忽然冒出一种被人用锤子瞄准脑袋的感觉。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四只马蹄也紧跟着落了下来,前马掌踩在汽车保险杠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都跟着颤了两下。要不是草上飞车开的快,没准御手纵马踩人的这一下真能要了我的命。
没等我再次起身,两匹战马竟然一伸脖子,像是像是学狗咬人似的,呲着白花花的牙往我脸上啃了过来。
我只觉得透骨的阴气从我脑门上渗了进来,懂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当时,不顾一切的举起了破魔铳,在相聚不到一尺的距离上顶着马头扣动了扳机。
“轰——”火药炸出的浓烟还没完全覆盖我的视线,冲刺而来的白马,已经在我身前被掀没了半个脑袋。我也紧跟着往旁边挪动了一点,趁机把身子缩回车里半截。
少了一匹马的战车,忽然之间失去了空制,往左一偏栽到了盘山道底下。
第十三章 咱们还活着么
庞大的青铜马车就这样在我眼前砸下山崖,像是巨石滚落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上持续了十几秒钟,还没停下来的意思。
草上飞却已经踩了刹车,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白的吓人,就像一口气喘不上来随时都能过去一样。
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理他,木然的看着我左手上的血迹呆坐在车上。
这血是刚才打碎马头时粘在我身上的,马头碎开的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像是被凉水泼了一下,当时光顾着去看铜车,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
等坐回车里越想越觉得不对,那辆青铜战车肯定是一件实物,不然战马不会喷血,战车落崖也不会出现声响。这跟蛇盘岭冤魂拉人的传说完全不符……
我还在呆呆的出神,汽车却忽然往我这边斜了过来,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头撞到了车玻璃上。等我反应过来,汽车已经被什么东西从车底下给掀了起来。眼看着汽车就要从翻到山底下了,草上飞却从驾驶室里歪到了我身上,压得我没法动弹。
我明明知道是有鬼在掀车却看不见鬼影,想从窗户里往外扔朱砂,身上还压着一个人,用破魔铳打车底更是开玩笑,一枪下去不用鬼推,汽车也能炸个稀巴烂。
“跳车!”我吼了一声,抬起胳膊肘往车门上狠狠的砸了下拉去。车门被我一下砸飞了之后,我跟着滚到了车外,大头朝下的翻下了悬崖时,伸手揪住一截支在崖子缝的小树,在空中晃了两下才算稳住了身子。
等我抬头时,眼看着汽车都快给掀起到山下了,草上飞还死死的抓着车门说什么也不敢撒手:“快点松手,我接你……”
我的话没喊完,汽车已经翻了过来,草上飞眼看着汽车快要盖到自己头顶上了,才闭着眼睛一松手往我这边落了下来。我伸手抓住了草上飞胳膊,身子却被他带得往下一沉,我手里抓着那颗小树咔嚓一声齐根折成了两截。
好在那是一颗新树,树干没有被一子完全折断,我的身子在空中顿了一下,顺着树枝折断的方向往山崖上靠了半米,那辆翻下来的汽车也带着风声从我眼前落了下去。
我猛一撒手松开了树枝,扬起来右手变掌为爪,对准山崖抓了过去,五根指头直接插进岩石半寸,指尖扣住岩石缝隙贴着悬崖挂在半空。
身子虽然是稳住了,但是一条右手从指尖到胳膊都疼得要命,左手上还拉着一个活人,想挪动一下都不行。
我低头向草上飞喊道:“你挪一挪搂住我的腰,我得想办法上去。”
“我……我不敢……”
我差点没被草上飞气死,这货不敢动弹不说,手指头差点没抠进我肉里。弄得我整个左胳膊一点都动弹不了。
我没办法只能继续吓唬他:“赶紧动动,我手底下那块石头,快松了,再不往上爬,咱俩得一块儿摔死。”
那货总算还知道害怕,哆哆嗦嗦的往上爬了两下,使劲造我腰上一搂再不敢动弹了。
我从百宝囊里掏出两支飞虎抓,扣住岩石缝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山下滑。每滑一段距离,我都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不是因为我体力不支,而是在观察附近的动静,我现在挂在山崖上能借力的地方实在太少,万一再冒出什么东西来,我只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人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还没等我划出多远,就感到草上飞抱在我腰上的手变得越来越硬,指头尖像是十把刀子透过衣服扎在我的肚皮上,指甲盖直接扣进了肉里,血顺着他的手指头润过了衣服,把我前襟染的通红。
“糟了!再这么下去他的手早晚会掏进我肚子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真气运到腹部,挡住他的手指。
草上飞嘿嘿一阵冷笑,顺着我的脊背慢慢爬了上来,一手搂住我的脖子,一手掐住了我的肩甲。我只觉得肩膀上一麻,伸向破魔铳的那只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草上飞把脸靠在我肩膀头上,一下一下的往我脖子上吹气,一边细声细气的说道:“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就非要走这趟冤魂路呢?”
“你是谁?”
我的以一个反应就是草上飞被鬼上身了。或许,从他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附体的傀儡,只是我当时正在拼命,完全没顾及其他的事情。
“你别动啊!”
草上飞可能是感到我正在往后背上运转黄泉真气,马上阴森森的笑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把我震下去,最不济用沾衣十八跌之类的功夫也能把我震飞,但是你别忘了,我现在趴在你身上的人还没死。术士是不能随便杀人的,你杀他,他损失的阳寿就会算到你身上,你就不怕一下折了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