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
“你说这话,我相信。但是,齐家的暗子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暗子。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聂家不敢赌,也赌不起。”聂虎的一番话,把聂麟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有什么话直说!”
聂虎从兜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聂家的毒药,十日封喉。你喝下去。等事儿了了,是误会,我当着聂家上下给你磕头赔罪。就算你让我三刀六眼,只要我不死,我们以后也还是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要是不喝……”
聂虎一挥手,十几个聂家箭士顿时闯了进来,举箭指向我全身要害。
在这么个只有八九十平的客房里,就算我想躲,也躲不过去。
聂麟顿时火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把箭给我放下。”
“哥--,这是为了聂家,你就听我一回吧!”聂虎吼道:“谁都不许放,谁放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
聂虎忽然拔出刀来,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摆弄着那个桌子上瓷瓶道:“你怀疑我是暗子?就不是怀疑我是死士么?如果,我真是齐家人,就算喝了这瓶药,该动手时也绝对不会含糊。”
“这……”聂麟怔住了。
聂虎红着眼道:“我也没办法,只能赌一赌了。你喝还是不喝?”
我拿起桌上瓶子一饮而尽,把空瓶摔在了地上:“这回相信了?”
聂虎看了看地上的碎瓶子,向我深鞠一躬:“兄弟,对不住了!”
我转头看向了聂麟,后者脸上已经憋出红丝,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
“谢谢!”聂麟的眼圈已经泛起了红边儿。
我看着那个背负着家族命运的人,一时之间竟然觉得与他同病相怜。
我和聂麟何其相似?
我的命运等于被装在了棺材里,一辈子都得为了黄泉钱,拼死搏杀,经历过的那些生生死死,也无非就是让自己多活几年。
聂麟呢?他的一生也一样被装在棺材里,只不过,他的那口棺材叫做家族。
我还有自己的自由,他却只能躺在棺材里慢慢腐朽。
我拍了拍聂麟的肩膀:“我期待看到你为自己而活的那一天。”
聂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第一二六章 引龙闸
我和聂麟趁着夜色带领聂家箭士,乘船去了洪泽湖。在湖里转了大半夜,却没找到半点关于祖陵的蛛丝马迹。
同船的聂虎低声道:“会不会是猜错了?这都转了半天了。别说秘葬,就连像坟包的地方都没有!”
“你给我闭嘴!”聂麟狠狠瞪着对方一眼。
“你看那边!”我们的船正要靠岸的时候,我忽然看见水边有个人影似的东西晃了一下。
“有人潜水!”聂麟压制着兴奋:“我们跟下去看看!”
我和聂麟了套上了潜水服,从那人潜水的地方跳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在河底发现了一条人工修筑的水渠。
从外表上看,那条水渠在没被淹没之前,应该是专供某个建筑排水用的东西。
可是配合四周高耸的地势再看,那条水渠应该从修筑那天开始,就是已经沉在河底了,实际上他更像是容纳什么东西进出的通道。
我刚刚游到附近,就觉得刺骨的寒意隔着潜水服直透了进来。
水渠中温度像是一下下降了几倍,只要轻轻一触整条手臂就会在颤抖间僵直。普通人不要说潜进去,就算是在旁边待会儿都会被活活冻僵。
聂麟的目光显得异常兴奋。他知道如果水渠当中没有相应的防御阵法,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水渠那边肯定是冥卫的秘葬。
我向他比了一个小心的手势,跟他一左一右紧擦着水渠的边缘,无声无息的在漆黑水道中长驱直入。
一直游出三十多米之后,我眼前忽然的出现一条悬浮在水渠中的人影。应该是前面那人发现有人跟踪,转身拦过来了。
我刚刚看清那人的动作,他手中就猛的爆出了一点白光。
剑气压体带来的窒息感,像是在刹那扼住了我的喉咙。那一点白光肯定是致人死命的剑芒。对手会选择先攻击我,肯定也是看出了我在水里没有聂麟灵活。
等他剑气临近,我已经避无可避。干脆以以破釜沉舟之势,双臂擎刀紧贴刺来的剑芒,猛然分水疾进了两米。刀尖直指对方咽喉刺了过去。
“噗!”我们几乎同时集中了对手。
水中血腥飘起是。对方长剑的云手顶上了我的左颧骨,三寸宽的剑锋在我面颊上开出了一道血槽,连带着挑断了氧气瓶上的气管。我的厉魂也惯入对手咽喉之后直没刀柄。我两人就在相距不到一尺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我喘息之际,腥臭殷红的渠水顺着气管儿灌进了我嘴里,我却不得不将那口血水硬咽了下去。
聂麟这才赶上来,把我对面的尸体慢慢卸了下来,用手捂着尸体冒血的喉咙,把脸往最侧使劲儿偏了偏。
我这才看见,水渠的墙壁上敞开着一道一人高的洞门。
被我干掉那人,不是一早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而是在进门时习惯性的往左右看了看,才发觉后面有人。
我揽过尸体往洞口游了过去。
入洞三米之后洞里的地势开始逐渐升高,洞内十分清爽干净,石洞两侧每隔五米左右立着一只长明灯。灯下深入墙壁一寸的地方,必定镶嵌着一只金色的铃铛。
从外型上看,那铜铃很像是渔村外面河底古墓的陪葬法铃。不过。法铃上的符文却显得更为密集。
聂麟走到距离第一盏长明灯两三米的地方,就不敢再走了:“要不要先退回去?万一我们的气息引动了铃声,不是打草惊蛇么?”
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已经打草惊蛇了,还怕什么?”
我干脆把手里那具尸体,顺着通道扔了出去。死尸带着一路的血迹,滑出去五六米远才停了下来。墙壁上的铃铛居然出奇的没动。
聂麟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法铃没有异常才向我招了招手。团纵丰号。
没想到,我刚往前迈了一步,两侧铜铃就发疯似的响了起来。
“快退!”我和聂麟仅仅对视了一下,甬道的另一端就冲出十多人来。
我连对方都没看清,他们手里的制式枪械已经喷出了火蛇。我猛地往后一仰,整个人仰面躺到了地上,数不清的子弹带着灼热皮肤热量从我眼前急掠而过时,我的脚跟也跟着蹬向了地面。借力往水渠的方向滑了过去。
对方的子弹却像是雨点一样在我脚前,紧追着我的双脚一直扫向水面。好在我离着水渠的距离还不到五米,才在子弹追上我之前落进水里。
我的身形还没落稳,一串带着气泡的子弹已经扫向了水底,我干脆又往水下沉了几米,直到看不清岸上的人影才停了下来。
这时,聂麟也跟着落到水下,我俩紧贴着水渠底部爬出去十几米之后才飞快游向了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