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
估计陈思齐现在已经遇上了麻烦,我不能不快,也不敢不快!
我的双脚几乎一刻不停的踏着碎步,沿着墙壁往前挪动,双掌轮番的打在墙上,每掌之间间隔不到两寸,为的就是赌对方的防御跟不上我出掌速度,摸不准我落掌的距离。
只要我有一掌打对了位置,就足够我轰开墙面了。
第十一掌劈出之后,墙面被我劈开了一个窟窿。
那边,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重掌打碎的桌椅。
陈思齐像是木桩一样站在满地木屑当中,身上还半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的嘴唇差点贴在了他脸上。
我透过墙洞看见他们的同时,那个女人也猛地把头转了过来,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刚好对上了我的双眼。
“死——”
我抖手之间,一颗棺材钉顺着我的袖管滑进掌心,卡在了我食中两指之间时,我已经用手指按住钉子头,往那女人的面孔上弹了过去。
棺材钉“嗖”的一下化成流光,从那女人眉心上穿射而过,对方也轰然炸成了一片磷火。
我赶紧砸开墙面冲到陈思齐身边,一边帮他拍打着身上的磷火,一边笑呵呵的问道:“做嘴儿做的可舒坦?”
“你怎么不试试?”陈思齐的脸憋得通红。
“我没你那么强悍!”我尽可能的板着脸,给他点了根烟:“先抽根烟压压惊,完事儿告诉我,刚才怎么了?”
陈思齐接过烟深吸了两口:“你一出去,我就遇上麻烦了……”
陈思齐看我出了门,也跟要往出冲,就在他踏脚的当口,教室里桌子全都接二连三的掀了起来,打眼一看,就像是有人趴在桌子下面到处乱钻,脊梁把桌子顶得来回乱动,偏偏就是不倒。
陈思齐跟着一猫腰,往桌子底下看了过去,他本意是在戒备,却没想到他的脑袋刚刚低了下去,满屋的桌椅就在同一时间全部崩飞半空,像是被人倾投的石块一样铺盖该地的砸向陈思齐头顶。
“遮云蔽日!”陈思齐舞动的双掌在他身前两米的地方连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顷刻间将飞来的桌椅全部震成了碎块。
等陈思齐在漫天木屑中收掌时,眼前却陡然多出来一道人影,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不好!”
陈思齐仅仅一个愣神的功夫,那个女人已经深情款款的向陈思齐张开了双臂。
“别……别动……”
已经准备出掌的陈思齐,陡然间感到自己全身关节都发出一阵刺骨的剧痛,就好像有人把钢针生生刺进了他的骨缝,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那女人面孔越来越近,陈思齐也在拼命的挣扎,可是他每动一下,都像是有针尖紧贴着他关节的软骨在来回拨动,那种带着战栗感的剧痛几乎崩溃了陈思齐的神经。
“你很疼么?”那女人轻轻笑道:“我死去的时候很疼啊!被钢针扎关节上感觉实在太难受了。那时,我很想看看那些人的脸,可惜啊!我拗断了脖子都没有看到!”
“啊——”陈思齐忽然觉得手肘上传来了一股酥麻,好像扎在他胳膊上的铁针无意中挑中了他的反射神经,陈思齐右掌几乎无法控制的拍向了女人肩膀。
“咔嚓——”陈思齐明显觉得女人的肩甲在他掌下断成了几节,可是他落在女人肩上的手掌却是伸进了冷水,每一个关节都泛着冰冷冷的刺痛。
“很冷么?”那女人分来陈思齐的手臂挤进了他怀里,用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吊在了陈思齐的身上:“我的尸体在地下埋了好多年,早就已经冷透了。我的血,我的身体都像是冰一样冷!”
“你……你已经死了……”陈思齐好不容易从挤出了一句话。
“我的确死了。不信,你看我的眼睛……”
那女人的脸几乎贴在了陈思齐的脸上,那双已经扩散无神的瞳孔正好对上了陈思齐的双眼。
那女人轻轻捧起了陈思齐的脸颊:“谁说死去的人,不能和你接吻呢?”
那女人缓缓张开了嘴,她带着血迹的牙齿出现在了陈思齐的眼前。
陈思齐的视野里就只剩下了那女人苍白无色的嘴唇和满是血迹的牙齿。
陈思齐眼看着那女人的嘴唇,在自己眼前颤动,一会像是要吻向自己的额头,一会儿又转向了自己的喉咙……,偏偏他又弄不清那女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豆大的汗珠像是流水一样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
微笑的那女人捧着陈思齐脸颊,向他颤抖着嘴唇上深深的吻了下去……
陈思齐说到这儿,那根烟也抽完了,狠狠踩灭了烟头:“她还没亲着我,你就进来了。”
“咳咳……”我为了避免陈思齐尴尬,故意咳嗽了两声:“先回去,有些事情,我得好好想想。”
陈思齐跟我一起回了棺材铺,许菱夕也还在那,我把两个人一起叫了过来:“这两天,我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水库废楼那边有冤魂出没,但是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我问,你们尽可能回答。”
见两个人点头,我开口道:“第一件事儿,刘耗子告诉我,水库那边荒废了好些年,怪事儿也出了不少。但是,为什么一栋废楼,还能保持那么完整,甚至还有完善的监控设备?”
“这件事儿我知道!”陈思齐道:“前几年,有个老板,看中了那里,想要搞旅游开发,用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了那栋楼。监控就是在那时候装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工程在中途断了。他把人给扯了,监控设备却一直留着,白天也有保安,晚上就没人去了。”
“老板?买楼,还不撤监控?”我皱着眉头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思齐想了想道:“大概七八年之前吧?我来刑警队五六年了,我到之前,那里就有监控。”
“不对!”我摇头道:“那个时候,监控还不普及,一套设备的价格非常高。一般的老板都雇打更的,或者养狗看院子,上监控划不来。”
陈思齐道:“我当时也这么说啊!就算废楼里那些东西丢光了,也赶不上一套监控的钱。我当时还怀疑那个老板脑子有病来着。”
我问陈思齐:“能查到,那家老板是谁么?”
陈思齐道:“我找个朋友试试,今天太晚了,明天估计能有消息。”
我又问许菱夕:“你说的那个打电话的听众,能不能找到?”
许菱夕摇头道:“我也想找他。后来我托关系,到查了那个电话的来源。谁曾想,是个公共电话,电话的位置很偏。估计,不会有人看见。”
“打电话的那个人,肯定知道什么!”我想了想道:“这样,你明天回电台做个节目,就说要续写那个故事,广泛征集听众参与。”
许菱夕抬头道:“你的意思是,混淆视听,让人觉得那个故事是假的,转移听众视线,尽可能不让听众再去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