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我被不普通的他们奉为神明
“他人,绝对不会在奥菲莉亚的考虑之内。”
“只是这种残暴,只会为本来还算和平的国家,制造出恐怖阴霾。而这点,只怕奥菲莉亚自己也知道。”
苏利说到这里的时候,无法自控的沉默了一下。
已经逐渐懂得他的一些想法的艾格伯特第一时间说明:“所以您认为奥菲莉亚是那种,清楚自己的一切对于世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合理,但也绝对不会为之改变,并且只会压迫别人顺从的女性吗?”
“没错。”苏利干脆点头,“区别于你目前从现有信息做出的单方面判断,对奥菲莉亚的这种性格定义,我还做了侧面证实实验。”
“譬如奥菲莉亚不屑以虚假的消息混淆视听,打乱注定会知道正确答案的我的思绪。”苏利之前的谈判桌上,每一个举动都有深意。
包括那些被奥菲莉亚要求说明的推测,同样存在一定的反向证实行动。
“但同样的,即便在知道这一信息,奥菲莉亚仍然做出了情绪上的烦躁表现。也就是说,她是那种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却会因为别人的行动,而产生针对之意的人。”
苏利说到这里时,莫名看到了艾格伯特的发梢有点无风自动的模样。
转眼艾格伯特就一脸杀气地认真说道:“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您的机会。”
苏利果断点头,防止本来心里就有火的艾格伯特,真的把自己给烧得乱七八糟。
“当然,我始终相信这点。”
话音才落,艾格伯特顿时又露出了一副被安抚到了的表情。
蓝哲一脸不忍直视地撇开了脸,黑暗圣子转头又问苏利:“知道那女人的性格有什么意义吗?”
苏利:“凭借着一个人的性格,很容易推测出那个人的举动代表什么含义,以及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做的理由,甚至就连她接下来可能会做的行动,都能凭借着性格方面,得以推论。”
“我猜,奥菲莉亚不断强调的那个‘预言者’,或许就是因为她知道我具备这个能力,而奥菲莉亚自己,同样也具备这个能力。”
苏利给出例子:“若我是心狠手辣且不具备现在视角的人,那我会做的就是,直接放弃尤菲娅的生命,让奥菲莉亚就此死在这里。”
“但同样的,正是因为奥菲莉亚知道了我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她选择以身试险,并自认为自己能挑动我的怒火情绪。”
苏利在洛伊满脑袋问号的时候,捏了捏鼻梁强调:“这点很重要。”
虽说解释自己的性格有些尴尬,但苏利也实在不像队伍里的人,大多都是那种满脑子肌肉的大猩猩……
——你好歹有点智人进化成正经人类的感觉好吗?
当然这话不能拿出来说,不然洛伊只会一边念叨着:“小少爷怕不是进入了叛逆期。”然后转眼为苏利跑步计划的负重添砖加瓦。
苏利心里叹着气,嘴上又说:“奥菲莉亚看到的,除了我对尤菲娅生命的看重之外,同样也会发现,我是一个,会为他人生死而激起情绪的人。这说明,我会本能地看重他人的生命。而只要她知道这一个特点,那么她将随时可以绑架城内的任何一个普通居民,用来威胁我。”
“而现实情况是,我也确实会被威胁。”
尤菲娅一脸焦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直接被苏利直接举手打断。
苏利几乎是在看到尤菲娅的表情的时候,就知道她想说,真到那个时候,所有用于威胁苏利的人,都会以自裁的手段直面死神,而不是让他面临选择。
这就是佣兵,这也就是苏利身边的每一个人。
“听我说完。”苏利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尤菲娅。
“善良并不意味着愚蠢,为他人的生命安全而感到在意,是善良的体现。这个标签无论是他人赋予还是我自己贴,我都不会吝啬于把它挂在我身上。”
“但同样的,我也认为,个体的善良不应该成为他人负担的东西。而假设我因为某一人的生命安危,导致更多的人就此死去,那只能成为一种愚蠢,而非善行。”
“所以,我如果想要实现我所认为的善良,那么我需要做的,不是在面临选择后,让被选择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一同被迫选择。我需要做的,是从根本上,就让奥菲莉亚不具备威胁我的资格。”
这时,所有人都能看到,苏利那双碧绿的眼睛里,是对现今所有情况的了然。
无论是自己人还是外敌。
若苏利是敌人,在场所有人都会为之控制不住的震颤,恐惧。
可当他为友方,那必然是无需用言语形容,便能使全员士气大幅度提升的存在。
至少此时的尤菲娅,再也不会说些什么,不会让苏利面临选择。
因为那何尝又不是一种被动选择?
而最令尤菲娅觉得心中情感喷涌的就是,苏利将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在内。
尤菲娅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蹲下身体抱住了苏利。
然后,下一秒蓝哲就扣住了艾格伯特的肩膀喊道:“不能打女人!”
艾格伯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蓝哲一眼,被注视着的黑暗圣子尴尬地松开了根本没有行动的艾格伯特,并质疑道:“你怎么没冲上去?”
“白痴。”艾格伯特冷漠地吐出了冰冷的两个字,他不高兴别人和苏利亲密是因为,本能地畏惧苏利对他人的看重超越自己。
若信仰再度被神化,若信仰再也无法触手可及,艾格伯特或许只会陷入无限度的发疯之中。
可如果,苏利给了他足够的信心呢?
尤菲娅尚且需要苏利解释选择之间的关联,而艾格伯特,却已经能在此时跟上了苏利的思路。
就像苏利现在说的:“我不会,也不允许让尚且燃起的薪火,还未发光,就被熄灭。”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晋江唯一正版
当能跟上苏利思路的那一刻开始, 艾格伯特就明白了,此前苏利大人所有的举动都有培养他的想法。
苏利大人甚至是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暗示着他, 你不会被抛弃。
那种温柔, 犹如冬日梅花般渗入心脾。
艾格伯特当然不是笨蛋, 在场的人里也没有纯粹的笨蛋,他们只是基于生长环境不同,以及社会上当权者的故意圈养,而导致思维存在固化。
当固化的思维松动, 那谁能率先跟上苏利的思路,只会取决于,他的偏爱。
当然, 这点只是艾格伯特自己的纯粹脑补。
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
此前除了年龄以及所见仍然不多的西里尔, 和苏利待的时间最长的就只剩艾格伯特了。
变化, 是细水长流的一点一滴改变。
当意识到自己不会被苏利抛弃,当安全感是没有被点明, 就已经被证实的东西后,艾格伯特几近是在苏利以肯定的口吻同意了他的话以后,就发自身心地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奋。
那种情感不断在他的末梢神经上跳动,不同于此前任何苏利肢体亲近的动作, 甚至这个肯定, 一瞬间大过了, 艾格伯特记忆中最为深刻的, 苏利主动拥抱自己的那个画面。
第兹当初离开济索镇时, 对苏利毫无留恋的举动在此时, 终于在艾格伯特脑海里多了个另类的概念。
当思想靠近后, 肢体上任何被认为是安全感附加的举动,都比不上思维贴近时的那一刻,所产生的,不可名状的激动。
心脏被无法形容的东西填满,灵魂,也被那双碧绿到如妖兽森林里最漂亮的潭水般的眼眸,浸透。
视线中,那个从最初就被定义成信仰的人,从未改变。
但是……
艾格伯特仍然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尤菲娅:“你差不多也抱够了吧。”
“不要因为自己无法做出这种行动,就羡慕嫉妒恨我好吗?”尤菲娅故意挑衅地看了艾格伯特一眼。
然而,脑海里某根弦瞬间被触动的艾格伯特,完全忽视了不久之前的安全感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