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门
我跟他辩驳道:“盗墓违背人性,常言道死者为大,人家都死了你要把他搅得不得安宁,这不是丧尽天良是什么?”
孙金元愤然答道:“盗墓者也有盗墓的职业操守。草民凡夫之墓我等不屑光顾,也不想打扰他们,一般的土财主小官吏也上不了眼,不值得一盗。”
我又说:“不管你盗的是什么样的墓,性质都一样,都是道德沦丧。”
孙金元道:“话不是你这样说的。能值得盗墓者们冒险全力以盗的,大都是些王侯将相,皇亲国戚,最不济的也是个士大夫。学校的课本上都说这些人是封建统治阶级,他们以剥削压榨咱们老百姓为乐,去盗他们的墓也算是给推翻封建主义的英雄们打扫战场。如果有人让我盗一座平常人家的小墓,我会婉言拒绝并温言相劝,一是因为没什么东西可盗,而最重要的原因才是你所说的道德败坏。”
我词穷道:“这样做就不怕报应?万一遭到天谴怎么办?”
孙金元摇着头说:“别跟我提报应,我才不信这个呢。这些被盗的墓主,生前有无作恶我们无从所知,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方面的记载,他们死后都在墓里陪葬着用水银灌过的童男女,栩栩如生。有的还在墓外设有殉葬坑,坑内填满猪马牛羊,丫鬟车夫。即便有报应,今天他们的墓穴被盗掘开挖,也是他们遭了报应。所以,盗墓者等同于侠盗罗宾汉、梁山好汉时迁这样的角色,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只劫富不济贫。”
我叹道:“可是这样做犯法呀!”
孙金元沉默一会儿,说道:“这个我知道,但是盗墓者也并非没有贡献,他们有时可以使原先皇室贵族专有的宝用之器得以流散民间,使得黯然埋没于尸骨旁的许多绝世珍宝重见天日,放射出古代文明之光。古董多来自盗墓所得,而因此所促成的金石研究的进步,有积极的学术文化影响。简牍资料曾经多次充实我们民族文化的宝库,而有时发现途径是由于盗墓活动。例如汲冢遗书的出土,就是中国文化史的幸事。”
见我低头思索不语,孙金元继续说:“你满口的道德法律,可惜你却不知道什么是道德法律。当人们需要道德来约束自己的时候,就意味着人们已经不遵守道德了,当人们用法制来保护自己的时候,人们就应该好好地反省自救了。一个不守道德的人未必差过一个用道德约束自己的人。”
我被他这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是啊,我现在生活也没了着落,倒不如放手干这么一把,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三不强取豪夺,或许还能让一些奇珍异宝重见天日,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爽快地道:“好,看在你这三寸不烂之舌的份上,我答应了!不过首先声明,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我无法接受!”
第十三章 三人之约
孙金元高兴地道:“放心吧,哈哈!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什么金银珠宝,荣华富贵都不重要,还记得在大峡谷我们被蠼螋咬伤的事吗?这事我跟师傅提起过,他认为这蠼螋极有可能就是梁王当年养的蛊虫,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平安无事,但我只怕以后会出现什么症状,所以比较紧张。师傅说要解此蛊必须找到真正的梁王墓,拿到梁王的骨头磨成粉化水服下才能解除蛊毒。所以我这次来主要是和你们商议这事的。因为怕你抵触盗墓,所以先从心理上说服你,到时候信念才会比较坚定。墓下的环境谁也难以预料,一旦分心,后果会很惨的。”
我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梁王的骨灰才能解毒啊?”
孙金元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了,我就简单地跟你说下。听师傅说,如果某人中蛊毒了,有三种解蛊毒的方法,一是亲手杀死施蛊者,二是让施蛊者亲自为你解蛊毒,其三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种方法。你也知道,梁王死了六百年了,前面两种方法显然行不通,所以我们只能使用最后一种办法了。”
我总算明白过来,但是这方面我是行外人。于是说道:“这块我不熟,还需要你多帮助,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他却摆摆手,说:“我需要你一件东西。就是上次在石室里从骷髅前辈身边捡的那玩意儿。”
当初,骷髅老人张维智在纸片上说有三件东西送给有缘人,作为替他报仇的酬劳,有两个根部镶了金属尖锐通透的爪子,还有一块很香的玉,回校后,我和孙金元一人一个爪子,那块玉则给了王仙瑶。王仙瑶家是开古玩店的,一眼就看出了那块玉是件好东西,激动得不得了。
其实我的整个大学都是在碌碌无为中度过的,四年弹指一挥间,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只有那次经历,时常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所以对那次的唯一收获还一直好好保存着,做个纪念,听他提出来,我便说道:“爪子我好好保存着呢,经常拿出来看,每当看到它便回忆起我们那段时光,虽然惊险却也刺激,我对这次寻找夜明珠也充满了期待。”
听到我的话,孙金元一连叫了几个好,说:“明天你带着爪子,我们一起去找仙瑶,把她的那块玉借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至于仙瑶,就不要告诉她这事,到时候一并给她解了毒就是,省得她担心。”
我听得云里雾里,问道:“这爪子和玉到底有什么用?”
孙金元笑而不答,说:“先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无奈,我只好回家去找到爪子,跟家人打个招呼说是到外地联络一个工作,随便收拾了一下,傍晚时分到宾馆与早就准备好的孙金元汇合。
王仙瑶家在江西省吉安市,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孙金元曾去过几次,但她成家后住哪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们乘夜里十点的车坐到凌晨五六点钟,下车后随便找地方吃了早饭打发下时间,然后直奔记忆中的古玩店,希望岁月没有将它埋没。
天街步行街,一转角,眼前出现一间古色古香的铺子,三个有些年头的烫金大字高悬檐下,“书古斋”幸亏还在。
这个时候的古玩店很冷清,一个客人也没有,深邃的房间尽头的柜台上,一个妇人在玩电脑,虽然没有了年轻女人的那种俏丽,却也依旧风姿弄人,魅感十足。店内简约而不失高雅,尊贵而不忘低调,走在一尘不染的实木地板上,身处各式各样的古玩古器中,仿佛能嗅到一种远古的气息,很特别的感觉。
看到我们进来,那妇人忙站起来,露出久违了的笑容,从她两颊上深深的酒窝中,我认出了此人就是王仙瑶!
还没等她开口,我和孙金元就异口同声地叫出她的名字。王仙瑶疑惑地看了我们半分钟,才惊讶地喊道:“白云山!孙金元!原来是你们!”
王仙瑶还是像以前那么热情,跑上来给了我们一人一个亲密的拥抱,然后死活拉着我们去喝咖啡聊天。
在巴贝拉西餐厅包厢内,我们畅叙离情。过后切入正题,结果王仙瑶和我们一样,对那段峡谷之行记忆比较深刻,那块玉则一直没离开过身体,当场就拿给我们看,还说已经摸清楚了这块玉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