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胎
它却苦笑着摇摇头,说你错了,有一道透明的屏幕隔着,你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坚韧无比,若没有强大的力量,根本击它不开。
我朝前走去,眼看快要靠近悬崖的时候,却碰了上去,再也走不动了,有一道无形的墙阻挡在前面。
“接下来看你了,希望你能一举将它击碎!”孙狗子激动得有些哆嗦地说道。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便往后退一步,蹲个马步,深吸一口气憋住,将力量全部运至右臂上,霍然一拳往前面击了上去。
啵地一声。
孙狗子往前一冲,过了那道界限,来到了悬崖的边缘上,指着里面说,跳下去就能回到现实中。我来到悬崖处一看,只见里面云雾缭绕的,望不到底。
问这得有多深。孙狗子说,即便是万丈深渊又如何,只要能回到现实中,你就得从这儿跳下去,更何况,它没底,当你跳下去后,就会马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床上躺着。
我有些恋恋不舍,可孙狗子催促我赶紧跳。
“仰躺着跳吧!来个对面告别。”孙狗子面色沉重地说,开始挥舞起手。
亦然挥动着手,我将身子慢慢地往后倒退着。当从悬崖上掉下去那一刻,却发现孙狗子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七十章:处境
在往下跌落一段距离后,眼前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云雾消失不见,悬崖不再是悬崖,而是变成了一个深洞,周围都是泥土质的墙壁。直径约有一米五左右。使得我惊讶万分,还来不及做出啥反应,就嘭的一下子,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强烈疼痛。
原来这洞底埋了许多根木橛子,都是削尖了头的,将我的身上刺穿了好几处。包括小腿、大腿、双股。由于我现在呈坐躺着的姿势,导致上半身的情况略好些,没有挨上那尖利的木橛子。
纵然是这样,却也令我无法挣扎,动弹不得。想扶住洞壁,却觉得有异样,侧首一瞧,只见右胳膊上那条新长出来的绿色的小臂和拳头消失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半截子青皮树枝,正在臂弯处插着。
正值迷惑和痛苦着的时候。光线一下子变暗了。我赶紧抬头朝上一看。见洞口被一物体给挡住了。物体正在往下坠落。等离得近了,才看清楚。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朝我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咚一声。令我瞬间感到整个世界崩塌下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晕厥了过去。
等我渐渐苏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那块大石头正在我的头顶上方。天可怜见,这石头的体积太大了点儿,到比较狭隘的洞底的时候被卡住了一些。否则。我恐怕已被砸为肉泥了。但还是让它坚硬的边缘给触碰得头破血流。
但在这种无比糟糕的状况下,区区头破血流而已。对我来说确实不算啥事儿了。看来,就算没疼死,也要被饿死了。想要从这洞里出去,无异于登天之难。我端的感到绝望极了。可能有啥法子?就在这儿慢慢地等死吧。
或许,这就是我最终的宿命。
天黑了,又明了。
又黑了,又明了。
不晓得过去了多少个天。
当我气若游丝,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可能就会死在今天的时候,屁股下面传过来一阵蠕动。
这种蠕动愈来愈剧烈。
屁股上不知道被啥东西咬了一口,疼得我哼咛地呻吟一声。
那阵蠕动又继续了起来。
慢慢地,我的身子开始往下一点一点地落。离头顶上的那块大石头越来越远了。
到最后,随着哗啦一声,身体一下子悬空了,自洞道里漏下去。迅速坠至一处宽敞的空间,墩坐在地面上。撞得那些在我身上插着的木橛子又往上穿过去一些,冒出半截子染着新鲜血迹的。快干涸的伤口又被撑开了,开始重新咕嘟咕嘟地冒血。自是将我疼得浑身哆嗦,汗水涔涔的。
听得簌簌溜溜的,一只浑身披着鳞甲的四肢动物爬了过来,围着我转起了圈子。不停地将尖鼻子往我身上凑过来嗅嗅。刚开始我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儿,因为之前没见过。后来我才晓得,原来是一只穿山甲。
慢慢地扭转着脖子,我打量起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几米见方,高约有两米,墙壁被挖得四四方方的空穴。说来也奇怪,这么深的地下处,倒也不潮湿,反而干燥得很。
在东南角有一道低矮的门。我想从那儿过去。无奈这身子只要稍微挪动半分,就来我疼得要命。穿山甲冷不丁地扑到我身上,一口咬住了我的鼻子。我慌忙用两只光秃秃的断臂去戳它,却是无济于事。这家伙身上硬梆梆的,四只肥厚的小爪子蹬在我身上很用力,锋利的脚趾甲钻进我的肉中,扒得结实实的。
让它把鼻子给我生生地撕掉了。搁我身上趴着嚼了吃下去还不算,又是猛地朝前一探头,咬住了我的一只耳朵,扑棱着脑袋给扯下来。正当吃着时。嘎吱一声。东南角那扇矮小的门子被打开了,钻进来一个人。
是个女的。身体看起来怪苗条,却是头上披着一条破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瞧不见她的面目。走过来,一脚将那穿山甲踢开了去。瓮声瓮气地问我:“你是谁啊,咋跑俺家来了?”我将流淌到嘴里的血吐了吐,说这是在梦里还是搁现实中啊。她说啥梦不梦啊,你梦见跟哪个女人睡了。来土冬扛。
一听她这话,我就觉得交流起来可能会困难。便不愿意再吭声了,也浑然没了力气,眼皮子沉重得慌,开始一点一点地阖上。
那女的抬腿往我脸上跺了一脚,说别犯迷糊,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努力扯动着歪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嘴巴让她给踹肿了,麻乎乎的,再加上真的是没劲了。她又照我脸上跺了一脚,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才不愿意跟我说话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她又蹬过来一脚。这一家伙把我给跺晕了。
以为自己会死。谁知道还没有。再次慢慢地睁开眼时,看到那个头上蒙棉被子的女人正在往外拖着我。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子。她扭过头对我说,我找个人把你治治吧,看你好像快活不成的样子。我感动得流下泪来,嗫嚅着嘴巴,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声谢谢。
出了那四方方的洞穴,外面是一片菜地,中间有一道小窄路。沿着小窄路通过之后,往西一拐,是个庞大的麦秸垛。
麦秸垛上被掏了一个大窟窿,里面正坐着一个人,一个劲地用食指挖鼻孔,将黑乎乎的一大块鼻屎一弹,飞到了那女人的棉被上。把那女人吓得赶紧揪出一根麦秸,小心翼翼地将那鼻屎给挑了去。
只见那挖鼻屎的人,留着一头披肩长发,却不像丑矮子的那般飘逸,而是脏乎乎的,看起来非常油腻,发着卷打着结,上面粘了几根麦秸。一张脸好像从来没洗过,糊着一层黑巴巴的泥垢,长相倒是挺英俊,就是面容十分憔悴,眯缝着眼,无精打采的。
说个话懒洋洋的:“打哪儿弄来了个这玩意儿,半死不活的。”
那女的瓮声瓮气地说:“打枯井里掉出来的,治治吧,快死了个球!”那邋遢人甩一下头,可头发纹丝不动,说治他干啥啊。那女的说,养着,养大了当我男人。那邋遢人冷嗤一声,说就算治活了,也得被你给吓死,阿静,咱能不能别整天想男人了,干点儿正事儿吧中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