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事
我只得拿个锥子捅他们的人中和脚心,鼓捣了半天,总算把他们给扎醒了。他们也看不到床上的男尸和阿全了,因为让我拿被子给盖上了。
“二桃,进了你家跟掉到地狱里似的!”韩婷她娘磕着牙梆子,想笑却笑不出来地说道。
“那就滚出去啊!”我扯着脖子,瞪着眼,像驴一样叫唤起来。
“二桃,你咋这个样儿,都一个村的,客气点儿!”崔崇光喝叱道,给他们三个一人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开水,让他们喝水压压惊。他们捧着碗,都嫌发烫,不停地俩手替换着。这大热天的,他们这样,简直了。
“你们过来,是有啥事儿吗?”崔崇光问道。
“有事儿,是个大麻烦呢!关乎到我女儿一生的幸福!”饭馆老板急忙说道,赶紧朝韩婷使了一个颜色。
然后韩婷就解开一条花里胡哨的腰带,褪下了裤子。这么靓丽白皙的女孩,大热天里恨不得让人摁到床上弄给她一顿,身上却长了一个男性物体。
“昨晚跟一野男人发生关系后,第二天就变成了这个鸟样子!”饭馆老板欲哭无泪地说道,“这可咋办啊,两位大师给想想法!”
我和崔崇光互相对视了一眼。我撇了撇嘴,做出无奈状。但崔崇光却微笑了,看起来乃胸有成竹。他让韩婷提起了裤子。
“跟谁发生的关系,现在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崔崇光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像尊弥陀佛般和蔼和亲地问道。
“跟阿强,刘三瘸子家的孩子,是我们的老大,手下有几百人,可厉害了!”都这个时候了,韩婷说话免不了带有崇拜的语气,使得在场的人,除了崔和尚依然笑眯眯之外,都禁不住翻了翻白眼珠子。
“能不能带我去找阿强?”崔崇光笑呵呵地问道。
“我不敢,会砍我的!”韩婷脸色一变,身子往后缩了缩。
“他妈的,他敢!”崔崇光突然勃然大怒了,猛一拍桌子,桌子轰然塌了,又从地上操起一只残碗摔碎了,将我们都给吓了一大跳。他站起来,甩着膀子慢腾腾地走到一堵墙跟前,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回头问道:“这样式的结实不结实?”“嗯!”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结实是吧,那你们可看好了啊!”说罢,崔和尚将腿摆开,蹲了一个四方马步,一头往墙上撞去了。嘭的一声巨响,又是一阵哗啦啦,一堆碎砖头掉落下来,感觉整座屋子都晃了晃。我家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通过洞能看到外面马二猴家的厕所。正巧马二猴正蹲在坑上解决大号,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着了,脸色变得煞白,浑身发抖,一溜子屁往外冒,崩着屎出来。
“咋了?二桃,要拆屋子么?”惊魂未定的马二猴连屁股都顾不上擦,提着裤子站起身,走过来,扒着洞问我道。
“没事儿二猴,你继续你的!”我抓起沙发上的破床单,胡乱揉成一团,把墙洞给堵住了。我能想象到我的脸是铁青色的,腮帮子绷得特别紧,来到厨房里掂了一把菜刀,又回到了堂屋,用菜刀指着崔崇光说道:“比硬那我家的房墙比啥,知道盖个屋子有多难不!要比就比这个,有种没?”
“二桃,你这心眼咋真小了,不就一堵墙,大不了弄烂泥糊上,不过,既然你拿出了菜刀,那我就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本领,省得你一天到晚对我咋咋呼呼,不尊重我!看我今天不慑住你!”言语间,他脖子一长,伸出光头,像挑西瓜一样拍了拍,扯着嗓子喝道:“来吧二桃,使出你最大的力气,用刀子往这儿砍!”
“可不中啊二桃,会出人命的!”饭馆老板吓得面色一变,过来抓住了我拿刀的手。他媳妇也在那边苦口婆心地劝起了崔和尚不要逞能。
劝阻无济于事,我们两个都有着格外执着的性格。
最后,我还是操起沉重的菜刀,迸裂眼眶,一蹦老高地往崔和尚的光头上砍了下去。
☆、第三十一章:打架
梆的一声,溅起火星,仿佛是砍在了石头上。刀刃卷了,多了一个大豁子。我感到整条手臂麻乎乎的,没了知觉。过了片刻,觉得手疼得钻心,瞧去一看,只见虎口处皮开肉绽了,不断地渗出鲜血。崔和尚的脑袋除了出现一条白印子,其它啥问题也没。他还说这一刀上去,跟挠痒痒似的,挺舒服。
这我才清楚地知道,这崔和尚的厉害程度远在我想象之上。我怀疑他是否学过少林功夫。他问韩婷,现在放心了不。韩婷点了点头,说你这头真耐砍,就不用怕混子了,混子就爱提着刀乱砍人。收拾好一切东西后,待要出发时,我却撂挑子不干了,还拉住崔和尚,也不让他去。
他们都问我咋了。我眼睛瞅着别处,伸出一只手做出了点钞的动作。然后崔和尚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便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脱了鞋子盘起腿,眼睛一闭,举什念起了经,也不打算走了。饭馆老板夫妇互望了一眼,脸色均是变得晦暗,但还是客气地对我们笑了笑,笑得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尤其是老板娘,抿尖了嘴巴,不停地狠狠拿眼剜我。
“多少钱二桃?开个价吧!”饭馆老板往嘴上叼了根烟,蹙着眉头问道。
“呃......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现在娶个媳妇都要十万八万,你要是嫁不出闺女,等于赔个十万八万,是这个理儿不假吧!咱家要的不多,给拿五千块钱就行了!”我阖上了眼皮子的说道。
“啥?要五千,顶俺家半年的收入了,你可真黑啊二桃,不行,只给你一千块钱,你要不干,俺去找别家,神棍多得是!”老板娘气愤地道,嘴片子都打颤了。
“一千?你爱找谁找谁,别搁这儿呆着了,碍眼,滚吧!”我猛一瞪眼地骂道,又是一指正在旁边发愁地喷云吐雾的饭馆老板,“你自己吸烟也不知道让咱家一下,咱家是多讲究的人,就凭这一点,咱家能恼你一辈子!”
“能好好说话不,还整个咱家!算了,一千就一千吧,我本想着够二百块钱就去干了,二桃,差不多就中了啊,整天小肚鸡肠的,没那个辣巴劲还老爱装蒜,活得累不?”崔和尚不再念经了,落脚穿上了鞋子,不满地朝我指责道。
于是,我们来到了刘三瘸子家。
刘三瘸子家的院子很大。院子里建了一个凉棚。凉棚下面放着一个跑步机。刘三瘸子正穿着一套子紧身背心裤衩,脖颈上搭个白毛巾,正在跑步机上一瘸一瘸地跑步。旁边站着他那年轻的小媳妇,端着一盘子水果正伺候他。见我们来了,他从跑步机上跳下来,却一个没站稳,噗通一下子横着摔倒在了地上。小媳妇吓得将盘子一丢,赶紧扶起了他。他却攥着拳头一个劲地往小媳妇头上捣,脸涨得通红地骂道:“废物,要你有啥用,连我都看不好!”
按照刘三瘸子的话说,他家就是这村里的黑社会。他认得我,还找我算过卦,却不想给我钱,我哪能愿意,差点儿没打开架,被邻居给拉开了,卦钱到最后他只付了一半。故而我们之间算是结下了梁子,平时街上照了面也不打招呼,就比谁的脸更黑或耷拉得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