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事
其他的女人都说崔和尚骗人,分明就很疼。崔和尚却笑得老奸巨猾,说那不是疼晕的,在剪下去的那一刻,韩婷是太过于害怕,其实是吓晕过去的。但谁也不信,连我都对他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嫌他编的谎话未免太低档。最后,崔和尚恼了,说了一句先苦后甜懂不懂,然后就如狼似虎地蹿过去,一拳打晕一个,把女子们都放倒了。这下剪起来就容易多了,也不怕她们一直昏迷着,随着咔嚓一剪子铰下去,她们就吱哇着醒过来了,央求着让抓紧把伤口缝住,以免失血过多把命给丢喽。
忙完了女人,就该忙男人了。他们也是很害怕。崔和尚说你们的就简单多了,用不着使剪子了。说罢,就把剪子抛起来给扔了,掉到厕所里了。我不乐意了,说不用给我就行了,干嘛乱扔,万一掉屎上咋弄。嘴里嘟囔着,我便去厕所里看了,来我给气坏了,果然是掉到一堆屎上去了,好好的一把剪刀。崔和尚懒得搭理我的样子,往装有驴货的洗脸盆里倒了一些凉水,将它们好好清洗了一番,然后拿起一个,招呼王占元过来。
王占元踌躇了半天不过去,崔和尚火了,吼了一嗓子,他才战兢兢地往前挪身了,以哭腔说,可千万不要疼,最害怕疼了,我都害怕打针。崔和尚让他脱下裤子,掰开其裆部的那女性玩意儿,放出一股子经血,将驴货塞了进去,接着用针给缝上,算是完事了。王占元着急地说,这是把驴货头朝里的给反着塞进去了,又不是正着摆上去的,这不等于是堵死了吗,我这裆部都成平区了,让我以后咋撒尿呢。崔和尚一瞪眼,说急啥,先憋着,少喝水,过两天再来,到时候要真尿不出来,我再给你捅个眼。
忙完手术之后,天已经下午了。崔和尚让我把李二蛋的碎脑袋拿出来,熬成汤给大家喝,说具有消除体内邪性的功效。天黑后,我和崔和尚用床单子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女的都抬回了家。至于男的,让他们开叉个腿自己走着回家。做完这一切之后,崔和尚松了口气,笑得很是满意地说,这回可做了不少功德。
但我的心里挂着事儿,根本高兴不起来,忙活了一天一分钱没收着。我问崔和尚在白天里给村民散发出去的那一沓子钱是从哪儿弄的,是不是偷了我的。他把油脸耷拉下来,说二桃,你又小心眼了,钱乃身外之物,有那么重要吗。
正吵着架时,突然咣当一声,我家的堂屋门子响了一下子。
☆、第四十章:血尸
我们戛然停止争吵,抢身过去一看,只见堂屋门后躲着一个二十公分高的小人,正在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们,它的身后有三道影子。原来是地娃娃。崔和尚大喊一声捉住。突然,地娃娃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朝我走过来。我被吓得往后退,担心被它咬上。崔和尚摸了一条铁棍子,悄然地绕到它后面去了,瞅准一个时机,一棍子往地娃娃的头上砸了过去。但它的后面像是长着眼,往旁边一跳,及时躲开了,转过身,蹦了一下子,竟然有两米多高,往崔和尚的头顶上掠了过去,嘴里噗噗地频吐着口水。崔和尚一矮身,就地一个驴打滚,来到我的旁边,说道:“这家伙对你友善,你先哄哄它!”
地娃娃落在地上,又朝我走过来,嘻嘻哈哈地笑着。我忍住膈应,站在原地不动。它走了过来,拽住了我的裤腿一晃一晃的,抬起头瞧我,像小孩儿撒娇一样,张开胳膊做出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我看着它的一张老脸,个头跟鸡蛋一样大小的脑袋,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但发现崔和尚一个劲地对我递眼色,努嘴巴的,我便弯下腰将地娃娃抱了起来。又是噗的一声,它竟然往我脸上吐了一口痰,依然在嘻哈地笑着,然后俩手左右开弓,扇起了我的耳光。
别看这玩意儿是个小不点,但力气出奇的大,才几下子就把我的脸给打肿了。崔和尚端着一个暖壶蹑手蹑脚地从我对面走过来,指着暖壶嘴对我点头示意。我便把地娃娃给一下子塞进暖壶里了。崔和尚赶紧颠晃了一下暖壶,用塞子将壶嘴给堵上了,随之面上露出了喜色。
接着,崔和尚让我找点儿石灰粉。待我从邻居家找来一袋子后,他把石灰粉倒进脸盆里,然后把暖壶里的地娃娃往石灰粉里一倒。扑通一下子,地娃娃一头栽进了石灰里。一股烟嗖地冒出来,地娃娃张开嘴巴,发出了像婴儿一般的哭声,身体被烧得烂糊糊的,不停地扭动。崔和尚又取来一把虎口钳,让我帮着摁住地娃娃,将它的胳膊和腿夹断了,又把牙给它砸掉或拔下来。总之,原本好好的一个地娃娃,让崔和尚给整得跟一个蒙着血的烂红薯似的。末了,装一锅开水丢在煤炉子上,煮开后,将浑身蘸着石灰粉的地娃娃给扔了进去,加上了锅盖。
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我担忧地问,这样会不会将地娃娃给搞死。崔和尚大咧咧地一摆手,说没事儿,这东西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远超出你的想象。我哦了一声,便不再说啥了,见已时至半夜更里了,便打个哈欠,上床睡觉去了。
待我睁开眼后,天已大亮,阳光照在我脸上,刺目灼热。我坐起来,抹去头上密密层层的汗珠,随手拿起枕头边的破蒲扇,呼啦呼啦地用劲扇着。崔和尚过来了,打扮得裹腿束腰的,催促我快点儿起床。我说起床干啥。他说做饭啊,都快饿死了。我说你都不会做顿饭。他说本人是一块吃饭的料,而非做饭的料。我白了他一眼,然后躺回了床上。我又不饿得慌,干嘛要做饭。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十分出乎我的意料。正当我迷迷糊糊的,再要睡过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睁眼一看,屋子不知何时已迷漫了大量烟雾。我赶忙从床上下来,跑到了院子里。一看,我家的厨房着火了,烧得毕啵毕啵直响,火苗子蹿得贼旺。我问崔和尚咋回事,咋还燃起来了。崔和尚说地娃娃跑了,可能是它纵的火。我埋怨道,蠢死吧,咋会让它跑掉。崔和尚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显得十分沮丧。
将火扑灭之后,我见煤炉子上的锅还在,便过去掀开一看,不禁咂舌。只见锅里的水已被烧干,锅底多了个洞,也不晓得是被烧坏的,还是地娃娃弄出来的。
收拾了一番。我们来到了一个水坑边。前一段日子,李家找来起重机吊棺材,有一辆就是在这儿出事的。那栋暗红色棺材滚到里面,没进了水中。我发现这坑里的水有些发红。在周围的几个村里打听了一遭,都说没见有人从坑里把棺材捞出来。于是我们便推断,棺材可能还在坑深处里。附近的村民还说,不晓得咋个回事,最近家家户户抽出来的水都是红色的,味道有些酸辣,饮了这些水以后,不少人的肚子开始疼,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内脏上长满了红斑和寄生虫,医院也给看不好,那些人没过几天就死了,那个惨哟,身上长满了小碗一样大的红肿脓疮,死后那个尸体要臭死人,没敢过事就抓紧埋掉了,连坟周围的花草都枯死了,打那以后,谁也不敢再喝院井里的红水了,都买矿泉水,费老钱了。
在崔和尚的提议下,我花钱租来一个水泵,将坑里的水给尽数抽干了。但也不见棺材的影子。坑底有厚厚的黑色淤泥,散发着恶臭。崔和尚说,棺材就在淤泥里,得想法挖出来。我翻着白眼说,你挖吧,我歇着,这咋挖,陷里面都出不来了。崔和尚说有钱好办事儿。于是,我又花钱雇来一帮子村民捎上自家铁锨来挖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