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绝色
“二位公子慢走,等等人家。”柳暗花勒紧缰绳,骏马高高扬起前躯,柳暗花于空中抛了个媚眼,“让人家好找呀!”
林尽染:“追我们干嘛?”
柳暗花:“家师有意收谢湘为徒,我要先考察考察。你们要去哪儿?”
“扶摇门。”
柳暗花:“谢公子是回师门,你去做什么啊?”
“我去看我师父。”
这下柳暗花懵逼了:“你何时拜入扶摇门为徒了?”
“错!”林尽染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进城门,“扶摇门长老欧阳老夫子是我师父,但我不是扶摇门的弟子。”
小时候,他娘素练为他请先生学医,这位欧阳老夫子也踊跃报名来着,然后教了一个月,气走了。
欧阳老夫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纵横十三州五十余年”、喜欢自称“老夫”、痛斥林尽染“旁门左道”、两年后濒死回到离镜寻求“七枯鹿血丹”的老头子。
柳暗花说道:“那你要白跑一趟了,欧阳老夫子不在扶摇门。”
本来也不是去看师父的,而是监视谢明烛这个劲敌的。
但是听说师父不在家,林尽染还是关心道:“那去哪儿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他去……”余光瞥见扑面而来的纸鹤,柳暗花先闭了嘴。
纸鹤是奔着林尽染来的,林尽染接住,沾了点唾液上去,纸鹤碎裂的同时传来灵芝的声音:“公子快回家,掌门遭遇影阁的埋伏,受了重伤,速归速归速归!”
林尽染震惊失色。
谢明烛看向他,柳暗花也正色起来,温声安慰道:“你别着急,纸鹤飞过来也要好久呢,或许你父亲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是,是啊。”林尽染六神无主的应着,想笑一笑来表示自己的从容稳重临危不乱,可是失败了。
“我得回家了。”林尽染要走,被谢明烛抓住手腕。
只见他掐了道剑诀,在内府沉睡的洗尘剑被唤醒,长剑出鞘,冲天而起。
谢明烛先上去,然后转身朝林尽染伸出手。
“我也去。”柳暗花紧随其后。
离镜位于东海的蓬莱州,山高路远的,就算御剑也要几天的时间。
林尽染心急如焚,但他也知道谢明烛御剑载他,已经竭尽全力最快速度了。
其证据就是——柳暗花被甩在了百里之外。
狂风在耳边呼啸,太阳落山了,黑压压的天空沉了下来。
谢明烛:“别担心。”
压的林尽染喘不过气来的情绪瞬间一扫而过。
林尽染看着谢明烛的后脑勺,有点哭笑不得:“若你的言灵,能让我爹立马活蹦乱跳飞檐走壁,就好了。”
谢明烛侧头看他。
林尽染忙拍拍他肩膀:“我开玩笑呢!你真这么牛气哄哄的话,岂不成神了?”
林尽染:“没事儿,我回家之后就能让我爹活蹦乱跳飞檐走壁。”
“嗯。”谢明烛看向前方:“因为你是人美心善霁月光风妙手回春的天才医神。”
林尽染差点一个跟头从天上掉下去。
我嘞个娘!这是谢明烛头一回说这么多字吧?
林尽染震惊过后是破涕为笑:“你夸我呢?”
谢明烛只看他,不说话。
林尽染心里别提多美了:“你没被反噬,说明我真是人美心善霁月光风妙手回春的天才医神,哈哈,连天道都承认我了!”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一股激流涌来,林尽染下意识扶住谢明烛的肩膀。
少掌门明显僵了一下,林尽染忙道:“不好意思。”
谢明烛:“无妨。”
谢明烛:“你扶住我,免得……”
掉下去三个字就是祸从口出,谢明烛赶紧把嘴唇抿得死紧,再不说话了。
林尽染看他额头青筋直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爹修为高强,就算遭遇埋伏,也断不会一命呜呼。我所担心的是……”
——因为你得罪了不灭神都,害你父亲遭到报复?——
金漆小篆浮现在空中,林尽染内心柔软之处被狠狠戳到。
是的。
他担心是自己捣毁了不灭神都的分舵,杀了五舵主,以至招来魔修报复。
他们在天下寻找一个十五岁小屁孩不容易,但是离镜就在蓬莱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是落单的林芳年,下次是不是一把火将整个离镜夷为平地?
难怪虞美人会说他鲁莽冲动不计后果。
林尽染突然很后怕,他觉得柳暗花说得对。
除魔卫道,为仙道壮声势是好样的,可后果不是一个小小的离镜能承担的。
离镜是仙道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没错,可若魔修举全力报复,他们遭得住吗?其他仙门又来得及支援吗,就算各大仙门同舟共济同气连枝,他们也不能十二时辰守在蓬莱州,保护离镜吧?
谢明烛:后悔了?
林尽染扶住他肩膀的双手不由得攥紧:“我不知道。”
“我等仙道修士,遇到魔修下蛊虫害人,除魔卫道不是应该的?难道要顾忌这顾忌那,临阵脱逃?”
“当时形势严峻,若先汇报仙门,那群魔修早闻风跑了。”
谢明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离镜公子,岂会畏首畏尾。
林尽染呼出口气,释然一笑:“说的是。”
回到离镜,林尽染笔直冲向林芳年的寝殿。
林芳年半躺在床上,素练在旁喂药,尽管有上好的熏香熏着,林尽染还是闻到了殿内萦绕不散的血腥气,眼眶一下就红了。
“舍得回来了?”林芳年虽身体虚弱,但“看见儿子就想训”的条件反射却改不了。留神看见还有客人,这才勉强收住脾气:“这位是……”
谢明烛看他还有力气骂人,着实安心不少。
林芳年也顿时欢喜起来:“诶呀,是容与啊!素练,快帮我招呼着。”
谢明烛朝素练毕恭毕敬的行礼。
君子如玉,风华旷世。
林芳年毫不吝啬的狠夸了一顿,再低头看向伏在床边的林尽染:“你看看人家明烛,你再看看你!”
林尽染:“……”
连以往听见就火大的话,如今听了都觉得悦耳。
损吧损吧,只要父母康健,随便损。
又闲聊了两句,素练将谢明烛带到客房安顿。
林尽染拿起林芳年喝剩一半的药碗,闻了闻,皱眉道:“这都熬得什么呀!”
林芳年:“补气血的药,快拿来。”
“哪个庸医开的?您就算灌一澡盆下去也没用。”林尽染直接把半碗药往花盆里一倒,叫来灵芝,口头开药方,“记住了没有,去熬。”
灵芝:“是!”
看着林尽染的背影,林芳年面露欣慰之色。
等林尽染转身过来,林芳年立马板起脸来,吹胡子瞪眼道:“为父是没教你何为‘虚怀若谷,质真若渝’吗?张口闭口庸医,就你厉害?人家那也是修行三十载的蓬莱州名手!”
“可拉倒吧!”林尽染说道,“让病人喝药几个月不见好,不是庸医是什么?”
“跪下!”
林尽染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还是乖乖跪下,等训。
林芳年:“背《寡人心经》给为父听。”
???
他跋山涉水的回来,满脑子都是父亲的安危,可父亲倒好,一上来就是背那该死的心经!
林芳年眼睛一瞪,已经要抽人了:“在外玩野了是吗,把《寡人心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林尽染岂敢啊!
急忙从第一个字开始,挥挥洒洒的一万字,背的他痛心疾首,念的他呕心沥血。
林芳年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终于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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