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绝色
前者毕恭毕敬,牛逼轰轰, 后者阴阳怪气,别别扭扭。
林尽染气急攻心,连胸腔里的淤血都咳了出来。
为了他家公子别真的翘辫子, 灵芝使出浑身解数疏导:“公子您得这么想, 神医代代有年年出, 往前数个几百年就有好几位神医, 往后数还不定多少个神医呢!但是邪医不一样,那是旷世无双, 除了您没别人的,您是独一份儿!”
这话乍一听似乎挺有道理的。
林尽染看着灵芝真情实感的表情, 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灵芝乘胜追击:“天才不是有多是嘛!扶摇祖师是天才,不灭魔尊是天才,谢明烛也是天才!”
灵芝再接再厉:“但是‘鬼才’仅您一个, 您多特殊呀, 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林尽染眨眨漂亮的眸子:“……也对。”
灵芝功成身退:“所以,您是天下第一, 妥妥的。”
林尽染舒坦了, 开心了, 笑眯眯的拍拍灵芝肩膀:“你很聪明嘛!”
“嘿嘿,都是公子教得好!小的近朱者赤!”
“乖。”林尽染被顺好了毛,人也精神了,胸口也不闷了,脑袋也不晕了,午膳的时候还点起菜来了。
“我要金玉满堂,节节高升,五福临门,快去。”
其实就是松仁玉米糖醋排骨和什锦果蔬。
灵芝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好消息:“夫人来了!”
林尽染忙不迭迎出去。
素练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回来了。
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她成了林芳年的妻子,便是离镜的掌门夫人。虽说没被流霜派逐出师门吧,但行走在外人们见了,所称呼的也是“林夫人”。
“林夫人,久仰久仰。”
“林夫人,荣幸相见,不知林掌门近况如何?”
“师伯回来了!”
一声师伯,唤起了素练无限回忆,她看着熟悉的山水风光,望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其中有几块石头是她儿时经常坐的,上面还布着真元留下的痕迹呢!
“娘!”
素练回过神来,远远看见朝自己跑来的儿子,心软的一塌糊涂,眼圈瞬间就红了:“尽染!”
素练里里外外的看,翻来覆去的检查:“娘看了史记上写的,说你身受重伤,娘担心坏了。”
林尽染:“他们就夸大其词,故意往严重了写,吸人眼球。”
“瞎说。”素练抹了把眼泪,“人家严谨着呢!”
“您看我不是能跑能跳的么,甭担心,我可好了。”
素练爱抚着林尽染的脸,慈母之心碎了一地:“瘦了。”
林尽染在外飞扬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他娘来这套。
仇人打他杀他,他不怕;父母心疼他爱护他,他才委屈,想哭。
“是我顽劣,让娘担心了。”
素练笑着摇摇头:“好男儿闯天下,就该纵横四海,游历四方,岂能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而圈养在家里?你没做错,乖。”
林尽染在母亲面前尽情撒娇,母子俩说说笑笑。
忽然,素练余光瞥见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林尽染回头一看,见到一排穿青色留仙裙的妙龄女弟子,走在最后面的两个手提着花篮,走一步扬一把花瓣儿,满地飘香。
花瓣铺成的地毯一直延伸到素练面前,之后,一个身披霞光的绝美女子从远处飞了过来,双足落地,身姿妩媚婀娜,踩着花瓣儿一步步走近:“师姐,别来无恙。”
林尽染:“……”
好家伙,这排面!
素练眼角抽搐。
憋了半天,干巴巴的说:“师妹好气色。”
“那是当然。”虞美人翘起兰花指抚了抚刘海儿,笑道,“女子一旦嫁了人,容颜就不复往昔了呢!”
素练心里一堵,气乐了:“二十年不见,师妹依旧伶牙俐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虞美人抿唇轻笑,瞥向林尽染。
林尽染跟其四目相对,忙躬身行礼:“师叔好。”
“眼睛像师姐,下巴像林芳年。”虞美人看着看着,笑意更浓,“鼻子倒是有点像我呀!”
素练把儿子往身后一拉:“少臭美了。”
林尽染有种她们俩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不妙预感,忙打岔道:“师叔不是在闭关吗?”
虞美人笑道:“贵客登门,自当夹道欢迎。”
这话听在素练耳朵里可不怎么对劲儿。
虽说她现在是离镜夫人,但也是流霜派弟子啊,就算不是主人,也绝不算“客”。
虞美人莲步轻移,下巴扬起倨傲的弧度:“师姐是来接儿子回家的吧,现在人接到了,慢走不送。”
看她妖里妖气尖酸刻薄的样子,素练就是一肚子火,她勉强忍下,冷笑道:“流霜派也是我的师门,我想回便回,想走就走。”
说着挽起林尽染的手:“今天我偏偏还就不走了!”
“娘?”
“为娘带你到处转转。”
美妇领着少年气势汹汹的登堂入室。
虞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
林尽染真的被素练带着到处转悠,流霜派的建筑风格相当华丽,琉璃为瓦玉石铺地,随了虞美人的喜好,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鲜艳颜色。
素练指着曲径通幽的羊肠小路说:“这条路是娘最讨厌的地方之一。”
林尽染不懂,一条路怎么惹到她了?
“你太师父为人严厉,每日课程排得很紧,每三天一考核,所有弟子都绷着那根弦。你师叔就不同了,她会撒娇,会讨好师父,哄得师父各种偏心,还常常给她开小灶,她天赋又高,为娘是紧赶慢赶才没落下太多。每日寅时起,亥时睡,不眠不休的练琴,唯恐她将我比下去。”
“为娘也累啊!休息不足,偶尔就会出现清晨起不来床,早课迟到的状况发生,没少挨你太师父的罚。”
“突然有一天你师叔来找我,说是发现了一处秘密通道,她带我来这里,原来这条小路是捷径,从住处到操练场连御剑都不必,小跑着就到了。”
“隔天早上为娘又起晚了,为了不挨罚,就走上了这条小路。”
素练说到这里,目光犀利,咬牙切齿:“师父就等在路的尽头,身边跟着一脸坏笑的小妖女!”
林尽染:“……啊这。”
“知道那死女人有多讨厌了吧?”素练提起来就火冒三丈,“挖个坑给我跳,也是我自己愚蠢,居然上了她的当!”
林尽染跟着素练走,听素练絮叨一路,详细列举虞美人令人发指的罪状,说的简直停不下来。
“林兄。”路鹤亭刚好从莲花池上的拱桥走下来,看见素练微微一愣,“这位是……林夫人?”
素练点头微笑,林尽染忙给母亲介绍自己结交的朋友:“他是路鹤亭,两个月后就是云舟仙渺的弟子了。”
路鹤亭连连摆手:“林兄说什么呢,云舟仙渺弟子考核严苛,我资质平庸,未必能选上。”
“你还资质平庸?天灵根呀路兄,你要是落选,那云舟仙渺就真的眼瞎……”林尽染挨了素练一手肘,闭嘴了。
又说了两句闲话,路鹤亭说:“不妨碍你跟伯母了,回见。”
素练看着路鹤亭的背影,转头朝林尽染说:“想不到你这顽劣性子,竟也能交上这种温润沉稳的朋友。”
林尽染哼了哼:“您这话里话外损我呢?”
“多结交这样的朋友才好。”素练假装板起脸来,“尤其是谢容与,多人家学学何为谨慎稳重,何为清雅端方。你看看人家……”
“知道了!”林尽染嗓门拔高,唯恐他娘效仿他爹在那里念紧箍咒。
晚些时候,云舟仙渺的掌门谢问天,以及小姐谢湘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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