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驭邪录
闷骚杨凑到萝卜头身边,问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你刚才怎么招惹它的?”闷骚杨指了指地上被烧成一撮灰的那古怪兽皮。
萝卜头表情夸张,一咧嘴满嘴的东北味:“哎呀!你可别提了!我这次进来算是出师未捷了……”萝卜头从包里拿出干粮开吃了起来,边吃边说:“我家祖上几代都是盗墓的,人们都说盗墓发家,可我们家从我爷爷开始就一个子都没攒住,穷的那是叮当响。后来我爹说啥也不再让我干这一行了,可我就是好奇啊,所以就学咯!这次出来就是偷着跑出来的,小时候我也跟爷爷干过几次,可那时候只负责蹲在墓道口放风,这次仗着自己多少懂点就下来了,没成想……”
“捡重要的说!”我有点不耐烦,这小子都说起他们家的发家史了……
“哦,”萝卜头喝一口水,“我之所以叫萝卜头啊,是因为干盗墓这玩意不能用真名,要是用了会被墓里的脏东西黏上的。我把家里藏得几件家伙带上,就自己进了山。”
闷骚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古墓?”
萝卜头摇晃着脑袋,一脸的得意劲:“咱们是干嘛的?就这么个山沟沟,咱打眼一瞧就能知道哪里埋着人!”
我挺好奇,问道:“那你懂风水学?”
“不懂,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和风水没有关系。哎!对了,刚才听你们说你们好像是什么崂山道士,哎呀!我今天真是冲撞了两位神仙爷爷了!”
我有点儿无奈,“我们是崂山的,但不是道士!”
萝卜头嘿嘿傻笑着,看着倒是没那么讨厌了,“不管怎么着,反正二位真是神仙一般啊!要不怎么能治住那玩意。”萝卜头指了指那堆灰,显得心有余悸。
闷骚杨阴着脸说道:“不是我们吓唬你,你刚才要是被它追上了,怕是这会儿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萝卜头一脸恐惧状,显得有些后怕:“这……有这么厉害!?哎呦我的妈呀……”
“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东西和石棺里那两具尸煞一样,都是这个墓的看门狗,刚才那两具尸煞尚且不是善茬,这个又在更深的地道里出现,想必更加厉害。”
我点头同意,问萝卜头:“你有没有进到地宫里?”
萝卜头一摇头,“哎呀别提了!我一到这里就看见俩棺材,心说真是顺利,就打开了这一具,没成想里面除了一具干尸啥都没有。我心里那个郁闷啊……我不死心,仍旧在棺材里捣鼓,看看有没有什么压底的货,我把那干尸一搬开,嘿!下面竟然是一个地道!”他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唉,我正想着要下到地道里看看,那干尸爷爷就活了,差点儿把我吓死……”
我一听,好么,合着这小子还是个雏儿,连这里不是地宫都看不出来。
萝卜头又继续说:“这位干尸爷爷多大个呀!你说我能干的过它吗,没几下就被它抓住了。可说来也奇怪嘿,我怕被它一把带进了棺材,那棺盖竟然自己就合上了,而且那干尸爷爷也没怎么着我,仅仅是掐着我一块躺在棺材里。哎呀,要不是你们,这棺材里下去多少年可就又多了一具干尸啊……”
我一脸鄙视,说道:“哼,救你出来你还不安好心,这真是狗咬吕洞宾啊!”
萝卜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就是怕你们把我交给警察吗,我第一次干这个,心里总归是没底气啊!说句实在的,在这里碰上僵尸都比碰上不认识的活人好!”
我说:“你还有理了!”
萝卜头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了逃命吗……我把你骗了之后就跑进了地道,不管里面是什么状况,先脱身再说。可我跑着跑着就听见有人说话,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心说你们追的可够快的。我就加满了劲儿的跑,跑着跑着就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自己。你知道我是盗墓的,从来不信什么鬼神,要是信那些就趁早甭干这个了,谁知道我一回头就看见一张毛皮子样的东西飘在头顶上……”
“你说地道里有人说话?”我对那毛皮子不感兴趣,却注意到了这条信息。
萝卜头说道:“是啊,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敢肯定那绝对是人在说话!”
闷骚杨说道:“看来张老栓所说不假,这里面会不会是三里屯的那些村民?”
恰在此时,张老栓慢悠悠的醒了过来,我赶紧把他扶起来,只见他额头上老大一个包,鼻子也全是血。他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几个,颤悠悠的说道:“哎呦……我这是在哪?咱们……跑出来了?”
我见他可怜,不忍多说,闷骚杨却不管这一套,说道:“咱们还在石室里,一时半会怕是出不去了。”
张老栓一咧嘴,哭丧着脸说道:“唉……可怜我的媳妇和娃呀……这是遭了啥孽呀!”
闷骚杨此时休息的差不多,站到棺材里的地道口旁边说道:“别咧咧了,我看这地道是迟早得进,你们屯里那些村民应该是在这里面吧。”
张老栓一听,点点头又使劲摇头,一脸的恐惧:“我……我不进去!我不进去!我再也不回那个地方了!”说完又把头埋进臂弯里,蹲在墙角直抽抽,我看他害怕的厉害,怎么劝也没用,便对闷骚杨说:“我看他实在是不行,再说带上他兴许是个累赘,要不这样,咱们先进去探探,等找着出路了再把他接过去也不迟,怎么样?”
闷骚杨点头同意,或许他比我更加不愿带上这么一位毫无用处反而要照顾的主儿,一边的萝卜头不乐意了,低声的说:“大哥,你看……能不能我也不进去了……”他话没说完,就被我一脚踢到了棺材旁边,揪着衣领拽到了棺材里……
有了萝卜头的手电筒,做起事来就好办的多了,长明灯也光荣退伍,留给了石室里的张老栓。
重新进到地道里,这次由我和闷骚杨打头,萝卜头则紧紧跟在我们后面。三个人就一个手电筒,一路上免不了磕磕绊绊,好在这手电筒是那种亮度极高的仿狼眼手电,就算是仿的,也比一般的手电筒光亮的多。
“大哥……大哥,咱走慢点儿行吗?”萝卜头重回旧地,显得局促不安,一个劲儿在屁股后面唠叨。
我说:“看不出你小子胆量跟针鼻差不多,还盗墓呢!我都替你祖师爷丢脸!”
萝卜头一拍手,哭丧道:“哎呀!快别提这一茬了!我以后是再也不干这缺德营生了!这是……这是玩命啊!哎呦,我的祖宗……”
“嘘,别吵……”闷骚杨突然停住,示意我们不要动。
我不敢多问,萝卜头也早已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我回头看看身后,地道口的丁点光亮早已看不见,似乎我们已经走了很远。
闷骚杨把手电筒对着前方照了照,只见光亮照不出去多远便是黑蒙蒙的一片,除了黑以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