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驭邪录
格力萨满走在最前面,他此时已经丢弃了原来的拐棍,而是一手拿着皮鼓,一手提着一串铃铛,那皮鼓只有一面蒙着皮子,造型简单古朴,在鼓面和鼓圈的边缘绘着日月星辰和一些简单的兽形图案。再看那铃铛,那铃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铸,看上去既像是铜的,但又光泽闪亮,以我这些年所见过的铃铛还没有如此这般的。那铃铛有茶杯大小,在其周围又有一些像核桃一般大小的小铃铛,那些小铃铛上锈迹斑斑,看来是作料和大铃铛不一般。小铃铛以大铃铛为中心用红绳系在四周,仔细数一数共有九个。
萨满巫师擅长占卜驱邪和治病医人,但那还是在古时候,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厉害和实用的巫术能够传承下来,格力萨满不用巫医之术救虎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或许是他学艺不精,信心不足吧。不过从这老头刚才的手段来看,在请神通灵和驱鬼镇邪这一块,似乎他还是有些能耐的。我以前听舅姥爷多少说起过萨满巫术,萨满巫术和道家道术的思想精髓有些不同,其讲究的是以天为尊,而人又能战胜自然。道家讲究的却是天人合一,人要顺从自然法则。这两点到底哪一点比较准确还说不清,萨满教存在了几千年,可以说是绝对的现代人类第一宗教,能在历史长河中生生不息,并且还遍布世界各地,这说明萨满教确有其专长之处。或许,我和闷骚杨这两个道教弟子可以通过这次的经历从中吸取一二也不定。
格力萨满在前走着,他一边一手摇着铃铛,一边还在另一只手的皮鼓上敲上几下,嘴里念念有词,只不过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咒语法文之类的。世界各地的萨满教各有不同个,就中国东北和内蒙等地的来说,其在演化过程中吸收了藏传佛教的一些精髓,其中也讲究佛爷之类的神尊。此时格力萨满嘴里念的,倒像是喇嘛念的经文。
闷骚杨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低语道:“殄文!”
“殄文?这玩意不是没有口语发音吗?”我听闷骚杨一说也吃了一惊,殄文据说是水族鬼师与鬼神对话之时所用的语言,传承方式极为隐秘,只是不知道萨满教也讲究这一套,看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但根源上似乎都有共通性。
“他念得殄文里掺杂着藏传佛经,或许是借助经文来发的音。”闷骚杨歪着脑袋仔细听着。
“那他念的是什么?”
“不知道……”闷骚杨两手一摊。
“嘿……”我瞪他一眼,“说了等于白说……”
格力萨满走得很是缓慢,正当我和闷骚杨听他念殄文听的入神,他忽然停了下来。
“佛爷的旨意已经不管用了,再往前走该是到地方了!”
我朝两边看了一看,在发蓝的幽光中,似乎两边的石壁宽阔了些,但这种变化很是微小,如果不仔细观察是察觉不出来的。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起初两边墙壁上的夜光石上,好像并没有什么雕刻,而这里却有了。
我不太确定,便问道闷骚杨:“嘿!骚杨你看那墙上刻的是什么?”
“应该是……牛?”闷骚杨打眼瞧了一瞧,也没怎么在意。
但我总觉得这墙上的雕刻很是古怪,在这个地方,又是面临大敌,再微小的变化也不能疏忽。我来到墙边,仔细看了看那雕刻,那雕刻的雕工并不算好,就因为如此,我才看不清墙上刻得到底是什么。虽然看不清,但那绝对是一种动物。那动物四蹄长耳,还有两只犄角,莫非真是牛?可在墓室里刻牛有什么寓意?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拿手在那“牛”蹄子上摸了一摸,手刚碰到墙面上的沟壑,也不只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好像晃了一晃。
“怎么回事?”我不敢再碰墙面,看着闷骚杨。闷骚杨也是一动不动,似有警觉。
“你们两个熊的!怎么好奇心这么重!一是看不住就乱碰!”出乎意料的是,格力萨满转身大骂,看他那焦急的神色,我知道自己那一摸闯祸了。
格力萨满骂完不够,手里的皮鼓和铃铛响的更急。
“老爷子,刚才是怎么回事?地震了?”
“震你个熊!你看看!”格力萨满一指两边的墙壁,顺着他的指点,我这时才看清,原来两边的墙上不止这一只雕刻,再往前去,还一次并排着好几个雕刻,数一数左右各三个,总共六个。
“这刻得是啥?”我依次打量着那六只雕刻,只见到满眼的粗线条,并不能看清到底是什么。
这时格力萨满神色焦急,从那串铃铛上摘下两只小铃铛,分别给我和闷骚杨,“快把铃铛缠在左手的小拇指上!”格力萨满大喊。
我和闷骚杨不敢怠慢,接过铃铛刚缠在手上,就举得大地有时一震,这次感觉的清清楚楚,绝不是什么错觉。
我们三人不再往前走,站在原地静静等候,倒像是再等什么敌人。我不停的观察四周,眼神在蓝幽幽的墙壁上一扫而过,余光之中似乎看到那只“牛”的蹄子动了一下。
“难不成这画是马良画的?怎么要活了不成?”虽说是余光所见,但却绝不是错觉,我再看那只“牛”,只觉得它似乎比刚才真切形象了许多。这时,几步之外的格力萨满快速抢上来,拿着那面皮鼓在我额头处咚咚咚连敲三下。我看着他这般动作,正要好奇,却突然觉得头痛难当,脑袋里就像曹操一样,里面有两只螳螂打架。
我头上疼痛难当,感觉孙猴子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了,那阵让人直挠心肝的痛楚维持了没有多久便消失了,我摇摇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连忙问道:“老爷子你做了什么?咋回事呀?”
格力萨满冷冷的盯着墙上的那只“牛”,说道:“要不是我及时救你,只怕现在你已经变成墙上的画了!”
“怎么可能!老爷子你开玩笑,就算世上的法术再怎么厉害,大活人也不能变成画呀,除非是神仙的手段!”
格力萨满摇摇头,说道:“这可不是吓唬你,你们中原的东西或许没有这一说,但萨满巫术却有,这是‘博’!”
“‘博’?什么是博?”我心说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稀罕名词。
闷骚杨这时开口了,“‘博’在萨满祭词里是神巫的意思,神巫也就是……”他一愣,面露不解,“老前辈,你不就是‘博’吗?这……”
格力萨满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是‘博’,博是神的使者,是佛爷的随从,你们要小心了,这墙上的东西可不一般!”
我还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便问道:“难道‘博’不只是像你一样的神职人员,还是……这稀奇古怪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黑巫术里的一种,这些‘博’是黑萨满用自己的灵力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乌图的灵力分体,咱们现在已经和他面对面了!”
“有这么厉害!竟然还能用灵气创造分身,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我记得有个日本动漫里描绘了用什么查克拉创造分身,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