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驭邪录
听他这么一哀叹,我忽的灵光一闪,问闷骚杨:“你罗嗦了半天,难道是想说乌图学了黄巢的本事?不对不对……额……”我只能想到这里,再往下去却又糊涂了。
闷骚杨嘿嘿一笑,说道:“也差不多,其实黄巢当年把抓获的百姓杀死,并不是为了补充军粮,而是……”闷骚杨还没说完,我就抢答道:“而是为了借阳!”
“不错,只怕是乌图不知从哪里讨来的借阳之法,前面那幺蛾子厉害的很,他如果不借取别人的阳寿,只怕有十条命也不够用。”
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太相信,“你怎么就知道黄巢会玄学道术,又会什么借阳之法?这是不是有点儿太牵强了,咱们眼下可是危险得很,你最好别开玩笑!”
闷骚杨淡淡的说道:“我怎么知道黄巢会道术和借阳之法你就别管了,相信我准没错,别刨根问底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闯过前面的人皮阵吧。”
☆、第四十二章.破煞
问题的原因找到了,接下来就是解决了。如果真如闷骚杨所说,前面那遍布满地的树枝一样的东西,真有什么人皮,而乌图又真懂得什么借阳之法,那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祈祷。庆幸的是找到了破解的法子,祈祷的是乌图千万别像想象中那么厉害……
我不敢再想,对闷骚杨说:“既然这样,那咱就破了他娘的怪阵,然后抓住那乌图,他要是坦白,那咱们就把他移交给政府处理。如若抗拒,那就让他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管他娘的到底有多少阳寿,肉身没了看他怎么活!”
我语气有点儿重,但也是一时气话,闷骚杨也没怎么吱声,过了一会儿听他问格力萨满:“老前辈,不知道你们萨满巫术里怎样破解尸煞的?”
我一听,心说这小子还真不赖,尸煞也是煞气的一种灵媒,既然知道如何破解尸煞,那就能知道如何破解前面的怪阵。
“这个……”格力萨满还想有些难言之隐,不过他也知道闷骚杨的意思,所以思考片刻便说道:“在萨满巫术里,降煞其实是黑巫术的一种,而黑巫术又被严格禁止,所以懂黑巫术的人已经不多了……破解尸煞,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天神腾格里那里请到更厉害的煞神,来降服眼前的煞神。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就只有硬拼了,尸煞也是肉身,只要把它的肉身消灭了,自然也就破解了……”格力萨满越说声音越小,倒显得底气不足。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当时就凉了半截,合着说了半天,这破解尸煞的法子竟然如此的不靠谱……这下完蛋了,连格力萨满都没底气,我们就更没办法了。不是我们道行低,只是这煞气太厉害。在各种妖邪鬼祟中,以煞气为最难对付,人的力量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天去。
破解煞气,只能把煞气以特殊方式来分散、化解,而并不能完全消除它。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们家里平常用的大穿衣镜,其实就是最普遍的聚煞、化煞用具。你把穿衣镜如果摆在床头,久而久之床上睡觉的人就会生病,如果把穿衣镜正对门口,那经常在这个门口进出的人就会精神不断受到莫名刺激,长此以往也会生病。这两点就是镜子聚煞的最好体现。而如果把大镜子分割成巴掌大的小镜子,这样再挂在门口对过,那就成了镇宅护院、驱邪避凶的法器。所以说,煞气这东西太不好说,利用好了能当宝,掌握不了火候却会被它反噬。
我问格力萨满:“刚才石室里的那两具尸煞你是怎么破解的?”
格力萨满显然犹豫不定,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听他身上微微作响就知道,此时的他心思复杂。
闷骚杨见他这样,又变成冷言冷语:“前辈,莫不是您还有什么背着我们的地方……这样的话,我们兄弟只好帮你到这里了。”
“你们误会了……”格力萨满赶忙为自己开脱,“那两具尸煞已经被你们施了镇尸咒,我老头子的本事也不一般,所以才能把它们治住……难道,前面的东西真的这么厉害?”
我见他有意叉开话题,便也故意不再追问,且看这老家伙接下去到底会做什么古怪。而闷骚杨也和我心有灵犀,不再追问下去,接话说道:“煞气本就难破,再加上那些人皮,若是死人的皮还好,是剥的活人皮的话,煞气加上戾气,那可真不好对付。”
格力萨满沉吟一会儿,说道:“我倒有个法子,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做。”
我忙说道:“你老说来听听,现在没有什么肯做不肯做,能活命就成!”
“好,那我说了,”格力萨满走动几步,把那法子说了出来,“我刚才说的破解尸煞的法子,你们可知道?眼下我倒是可以降请神君,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愿意做那灵媒……”
“灵媒?”
“跳大神的见过没?那些法师疯疯癫癫,虽然多半是假装的,但也有真正请到神灵的,他们自己就是灵媒,只是他们那些巫术浅薄得很,所以请的神灵也都是一些常来人间的游神,对他们的身体副作用倒是不大。”格力萨满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嗯……也就是说,此次的灵媒要冒很大的风险……”
我有些不太相信,问道:“有什么风险?”
“如果你们体格够硬,或许能撑过去,反之,轻则变得疯傻,重则当场被降到身上的神灵带走,也就是死了……”
听闻如此危险,我和闷骚杨都不说话了,毕竟谁的命都只有一条,可不是用来互相谦让的。我和闷骚杨虽然相熟,但也绝非换命兄弟,此时谁也不想去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一唐突,心想石室里的那两具尸煞不会是格力萨满把所谓的降神降到了张老栓身上了吧!张老栓不用神灵来折腾都是半死的人,哪里受得了什么降神……难怪刚才格力萨满遮遮掩掩的,看来事情就是这样,张老栓被他间接害死,所以他才会显得那么不安。这样一想,我就更不敢去当什么灵媒了,搞不好可就吃不上来年的槐花饼了……
关键时刻,还是闷骚杨风格高尚,他思考了片刻,一拍大腿说道:“还是我来吧!”
我拍怕他的肩膀,说道:“师弟放心去吧,以后的每年我都会给你烧纸念经的!”
闷骚杨推开我的手,“师兄我这就去了,师弟莫要淘气,万一师兄就此仙逝,以后崂山一脉就靠你了!”
此时格力萨满打岔道:“好了好了,其实我也正有此意,你比他的道行深,身子底子也好,既然你愿意,那就你去吧。”
我正想再趁机多“安慰”几句,格力萨满却等不了了,只听他也不知道在身上摸索什么,然后对闷骚杨书说道:“把它吃了,咱们这就开始!”
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听到却看不到了,闷骚杨把那东西吃下,格力萨满就开始来来回回的走啊跳啊的,嘴里一边咕咕哝哝,手上一边摇着法铃,不过此时他念的咒语似乎和以前的那些不太一样,听上去就像闭着嘴在呻吟,半死不活的跟便秘拉不出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