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案私探社
我“嗯”了一声,心里也有点酸酸的起来。古倩居然昨天下午就离开了某城,可并没有对我打招呼。可能,我只是她精彩生活中一个擦肩而过的过客罢了,她只是随意地把我的世界搅乱,然后又很洒脱地离开了,起波纹的只是我心里的这一摊死水。
见我没出声,建雄又说:“邵波,前几天沈公子那事,古市长的意思是让你离开一段时间。我的处境,你是懂的。已经过去了,不说了!好吗?”顿了顿,建雄把话题扯到建伟哥那案子上,“今晚找你过来,是要给你说我的一点点怀疑,看能不能对你这案子有帮助。”
说到这,建雄看了八戒一眼。我会意,说:“这案子八戒也一直在帮我。有啥说了没事,不是外人。”
建雄点点头:“邵波,我听说你去了趟五岭屯,是不是真的?”
我“嗯”了一声。
建雄说:“我也是知道你去了五岭屯,才把怀疑往莎姐和刘司令身上放了下。最开始觉得你这怀疑是比较多心,但这两天你们莎姐的一个反常举动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举动?”我皱着眉,其实那一会心里很乱,但还是告诉自己理性点,强迫着自己的思绪跟得上建雄哥的话。
建雄说道:“要知道,你莎姐跟了我很多年了,始终也只是个情人。尽管我们全家都知道她的存在,包括我老婆也都认了,但终究只是一个我身边的女人罢了。早几年我有想过离婚,不耽误了莎姐,给她个名分。可那时候我哥——就是你们建伟哥一直反对,因为我岳父是省委一位退休的老领导,离了怕影响不好。到这两年,我儿子也大了,便也没考虑过离婚这事了。有时候莎姐又扯到这事上,我便推说是我哥不同意。”
建雄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这两天,莎姐又老是说起要我离婚的事来。她说建伟哥也走了,没人阻拦我和她的事了,要我开始着手办下手续。我便冲她发了火,说我哥才走几天啊?这样做对得起他吗?就这样暂时压着这事。可是我一寻思,再结合你们专门跑去五岭屯查以前的事,我觉得莎姐这两天吵,要我离婚这事,是有点蹊跷。邵波,包括刘科对你莎姐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故意装傻,问道:“刘科对莎姐什么事啊?”
建雄回答:“刘科一直对你们莎姐很好,尤其年初刘科离婚了,今年一直缠着莎姐,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们莎姐也故意对我说了,我权当没听见。可刘科出事以前的一天,阴阳怪气地叫我出去吃过一顿饭,说他和莎姐在十几年前就好上过,只是那时候怕伤害了我,所以没让我知道。”我听了回来就问莎姐,莎姐说他放屁,我便没多想,毕竟刘科那人满嘴的假话。可那事没过几天,刘科就出事了。
我点点头,说:“建雄哥你的意思是……”
建雄也点头,说:“对!我怀疑你们莎姐有问题。”
我“嗯”了一声,继续抽烟。建雄见我不发表啥,便也不说话了,看着我。
冷不丁地,我爸对我说的这凶手应该还会有动作的猜测,在我脑海里闪过:如果真按我们怀疑的杀人目的,那么刘科的死,建伟的死,岂不是都是为了让莎姐能嫁给建雄。那么到现在,刘科和建伟两个绊脚石都没了,阻挡在莎姐面前最大的阻碍,岂不是……
我连忙问建雄:“莎姐今天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建雄愣了愣,说:“我刚和她吵了一架,就为离婚的事,然后她气冲冲地找她哥诉苦去了。”
我忽地站起来,问:“莎姐和刘司令知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建雄露出一脸的问号:“知道啊!”
我一扭头,冲着八戒说:“你现在就去看看刘司令在不在楼下或者在不在宿舍?”
八戒会意,忙往外跑去。建雄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站起来说:“你的意思是莎姐和刘司令会对我老婆和孩子……”
我按住他肩膀坐下,说:“还不能肯定。”
然后我把二楼一号房和一楼那洞的事,以及刘司令房间里笔记本上摘抄的峨眉刺的事,给建雄说了,建雄听着,额头上便开始冒汗,站起来要往外跑,说:“这孙子有胆杀人的事我还真信,他们不会真对我老婆孩子下手吧。”
我再次按住他,说:“等八戒回来吧。”
建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坐下。
第十三章 正义
第61节
见建雄慌张的模样,我问他:“为啥说刘司令有胆杀人?”
建雄拿出支烟,手明显有点抖,我给他点上。他连着两次要开口说,嘴角抽动了两次,最后似乎狠了下心,说出了以前两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当年建雄和刘司令每天一起在山上胡转的时候。都身体棒,又正是那年龄,精力很足。天天在山上跑,逮着啥就是啥倒霉,一干生灵稀里糊涂在两大劳动力手里丢了性命。
有一天,两人转进大山深处,发现有狼的痕迹。要知道,小兴安岭靠近人住的地方,很少有狼,在当年山里生灵还多的年代里,也不例外。而那天找到的狼的脚印,依稀分辨出应该是条落单的土狼。
两人就比较兴奋,兴冲冲地顺着脚印往山深处赶。结果在一个大树旁边,真发现了一个山洞,应该就是狼窝。
就在两人一咬牙,准备上前端这狼窝时,背后呜呜的动物嚎叫声响起了,一扭头,居然是一头成年的公狼正瞪着建雄和刘司令,低声发出警告。建雄那时候壮得像个门板,刘司令虽然没建雄的身板,但在山里天天吃肉,满山乱跑,自然也有一股子力气。但面对着这么头野狼,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见公狼一边警觉地望着两人,一边慢慢走到那洞穴前,然后站好,冲着建雄和刘司令看着,似乎在表达的意思是:你俩离我家远点,咱俩不相犯。
可惜这公狼遇到的是两个最不怕死的家伙。十几分钟后,这头公狼胸口便被鸟铳打了一个洞,脑袋被建雄带的铁棍敲了个窟窿,倒在雪地里不动了。
就在公狼倒地的同时,山洞里发出呜呜的声响,一头看上去很虚弱的母狼爬了出来,看到公狼的尸体,母狼狼眼里依稀可以看出有眼泪一般。让建雄心灵为之震撼的是:这母狼身后居然挂着个刚出生的小狼,而且脐带都没咬断。小狼被母亲一路拖着出来,还闭着眼睛,呜呜地叫唤。
母狼没有看建雄和刘司令,径直冲公狼去了,低着头,伸出舌头,舔着公狼的鼻头,似乎还不相信丈夫的离开。建雄当时就懵了,寻思着这狼也打得太悲惨了。便扯刘司令的衣角,说:“算了吧,这狼懒得要了,走呗!”
而当年还大名刘德壮的刘司令却扭头冲建雄咧嘴一笑,说:“这大便宜还不捡吗?”
说完从建雄手里拿过那根铁棍,大踏步上前三下两下把那母狼的脑袋打了个稀巴烂,还扯下那头小狼,一抬手,摔死在旁边的石头上。
这么多年来,这事让建雄内心一直觉得愧对这些生灵,对刘司令这人心肠的生硬,留了个不好的、难以磨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