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笔记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房东在这租房的房客不在家里开火的人多不多。房东说在这住的几乎都是小夫妻,除了你们的朋友每一家都是自己做饭的。我终于把事情想通了。
在离开的途中,我对熊小榆说送食的应该就是你母亲没错。你母亲大概知道你们那位邻居住在这房子的位置。却并不晓得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你母亲感觉到张伟家没烟火,就以为是你们那位邻居吃不上饭,于是主动送食。这一切其实只是个误会。
回到熊小榆家,我在厅里设了个小型的法坛,烧香告诉熊小榆的母亲她们那位邻居已经被亲人接回家乡了。让它安心投胎。
当晚,熊小榆家里的食物就不再丢失了。
这时张伟也下班回来了。我向他辞别,他坚持送我去车站。在月台上,他说谢谢我专程过来帮他。他原本想要付我酬劳,我说还是算了,虽然咱原则其实是陌生人,但怎么也通过网络有某种关系,提钱挺奇怪的。
他想了一下,从公文包里翻出一颗蓝莹莹的珠子,说这是他家祖传的。我说你不是打算把它给我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就更不能收了。张伟忙说这珠子不值钱的。至少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值钱的。张伟说他家祖上也是从事玄术相关的职业的。他祖父告诉他这颗珠子是很多修真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他说他对玄术的东西既不懂又不感兴趣,拿着这珠子也没用,还不如送给我。我却之不恭,就收下了。
回家之后,我把这珠子给色老头看。他一见珠子脸色就变了。他用器材仔仔细细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才将珠子交回我手上。说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可要收好了。我问是什么好东西,他却说现在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做了个鬼脸,问我是不是从今开始就算正式出师了?
色老头嘿嘿一笑,说算你小子聪明,没掉进我的陷阱。你如果打电话给那三张名片的任何一个人求助我都不会让你出师的。我说什么!我还以为你偷偷放那三张名片进来是为了照顾我,故意放水给我,原来是个陷阱!你这糟老头也太奸诈了吧!
色老头哈哈大笑。随后严肃地说叶西风,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独立的捉鬼师了。往后你可以独立接委托,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知道吗?
我挺直腰板大喊一声知道!随即马上弱弱地说但是我暂时没有自己接委托的打算,我还是继续跟着你出任务好了。色老头一巴掌打在我头上,说真没出息!
我那叫一个内牛满面啊,这家伙明明说出师之后他就不能打我了……这个大骗子!
☆、第三十三章 温泉旅舍
这会儿天空飘着小雪,我却赤裸着身体浸泡在露天的温泉里。白色的热气滚滚腾空,使得近处苍翠草木和远山皑皑积雪都变得一片朦胧,影影绰绰。
我学着色老头的样子将毛巾搭在头顶,感叹道北方的冬天还真是惬意啊!
这时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服务员在玻璃门外说平师傅,叶师傅,我们老板回来了。两位泡好之后就请上二楼吧,老板在办公室等二位。
我和色老头继续泡了五六分钟,才起身穿衣服去找这家温泉旅舍的老板。
旅舍老板姓花,是个亲切的白发老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生意人。
花老板请我们来是因为温泉旅舍最近发生了一件命案。受害者是一位女客人。这位客人是被割破喉咙,流血而死的。尸体还被摆成下跪的姿势。像是凶手杀了她,却还要她赔罪一样。
这件案子和这十几年来本市发生过的多起命案相似。死者死后都被摆成下跪的姿势。而且警方在凶案现场完全找不到凶手的痕迹。警方认定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花老板的看法却与警方有出入。他也相信这些个案子的凶手是相同的,却不认为作案的是人。
色老头问花老板为什么会这么想。
花老板让一直笔直地站在他身旁的助手打开电脑,说就因为这个。屏幕中出现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长发女生。花老板说这就是那位被害的客人。这位客人正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打开房门之后,似乎有些害怕。她神经兮兮地从门外探头往房里看了一眼,突然尖叫了一声惊慌地转身要逃。但是此时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将她拖进房里……
花老板说这就是这位客人生前的最后一幕了。花老板说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在他的旅舍里发生第二遍,所以特意请我们过来。
色老头说这看起来倒是很像复仇灵的表现。但是复仇灵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能够认定仇人,死缠报仇的;另一种一般会成为羁地灵,只会在它们的遇害地点对与杀害它们的凶手相似的人动手。
但是这起所谓的连环杀人案死者众多,而且发生案件的地点还各不相同,实在奇怪得很。
我说难道死的这些人当初一起杀害了这个作案的阴灵?
花老板说绝对不可能。他说这件案子在本市造成了很大的恐慌,有记者把这些年来的受害者都整理出来了。花老板的助手打开一家报纸的网站让我们看。
命案是从十三年前开始发生的,算上温泉旅舍这个案子一共有九人被害。这九人有外地劳工,有学生,有私企老板……这九人有男有女,而且身份地位悬殊,怎么看都不可能互相认识。就拿在温泉旅舍遇害的女子来说吧,她是个外地游客,纯粹是为了泡温泉才和朋友来这里的,更加不可能认识之前遇害的那些死者了。
我们一下陷入了僵局,花老板说这起案件有一位幸存者,也许你们应该找她聊聊。
花老板在我们来之前就打听到了那位幸存者的住址。他让他的助手带我们过去。
谁知我们刚表明来意就被这位幸存者的家人轰出来了。根本连那位幸存者的面都没见到。我们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位幸存者所住的小区里有一个小广场,很多婆婆妈妈在广场的健身器材上做运动。我们向其中一位大妈询问幸存者家的状况,旁边的人一听我们问这件事都围了过来。
一位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说你们说的是A座的黄姐吧?她压低声音说小区里的人都传黄姐当年虽然没被害,但是已经被吓疯了。她的家人因为感情原因不愿把她送去精神病院。黄姐当年的经历是他们家人的大禁忌。谁都不敢在他们面前提起。你们这么冒冒失失地上门询问没被打就已经很幸运了。
一个正在压脚的老大妈却不同意。她说人家小黄才没疯呢!老大妈说小黄的行为举止方方面面都很正常,但是她坚称当年害她的不是人,是鬼,所以很多人都编排她,硬说她是受惊过度,疯了,傻了。甚至她家人也这么认为,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将这事当耻辱。唉,依我老太婆看来啊,说不准小黄当年就是差点被鬼害了。
围观的其他人也纷纷发表意见,一部分认定黄姐疯了,另一部分则跟老大妈一样相信黄姐的话。这些意见对我们实在没什么帮助。
我们问他们当年黄姐遇险的细节,可惜每一个人说得上来。
色老头说黄姐的家人不愿谈这件事,不代表当事人也不愿意谈。要是我们能绕开她的家人直接跟她对话就好了。那位压脚的老大妈说小黄当然愿意谈!她每天吃完饭都会一个人到旁边的中山公园散步。你们六七点钟在中山公园门口等着准能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