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遗记
我和铁蛋好容易相互拉扯着跑到公路旁,给了双倍的价钱,让司机赶快一路开回麻油巷子。
铁蛋惊魂未定,车上就不停地拜着,嘴里念叨着:“有惊无险,祖师爷保佑啊!”
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原本开往麻油巷的的士却是已经进入了一片漆黑的树林里去了。
更为诡异的是,就在我们诧异之间,车子消失了。
“哎呀!”
我和铁蛋像是坐在了空中,一屁股落到地上,疼得要命。我们慌乱之中只能继续在山路之中摸索路线,寻找回住处的路径。
山路难行,漆黑的夜晚钻树林子更遭罪了,幸亏表带上有指南针,好几次都几乎迷路。加上大个的黑花大蚊子的一路随行,把我俩叮的混身是疙瘩。本来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俩竟然走了半宿,等估摸着到地儿了,一看表,竟然十一点多了。
黑暗深处不知名的动物奇怪的叫声,也着实让我俩紧绷的神经绷到了极点,一只猫头鹰跟着我俩叫唤了一道,铁蛋扔好几回石头也没撵走,还跟着我俩,搞的那气氛比恐怖片里的镜头还阴森。
一路上只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为了克服紧张带来的恐惧感,我不时的朝着自己的大腿拧几下,让疼痛带给我愤怒,用愤怒来克服恐惧。
我俩在一块儿树木比较少的地方做了短暂停留,抽支烟,消消汗。铁蛋把酒瓶子递给我,我摆摆手没要,他自己拿过来咕咚咕咚的干了大半瓶子。
我俩抽完烟,铁蛋就开始从包里掏他带的家伙,而我则把铁蛋的那只手电筒也拿过来,把光线调整到最强。一路上因为担心被人发现,也为了省电,所以手电筒的亮度让我调的很低。
我转身想把调整好光线的手电筒递给铁蛋,这一转身,吓了个魂不附体。一个没有面孔的东西左手拿着砍刀,右手拿着刀子,冲我说话了“青仔,你要个?”
“次奥,你把那丝袜给我摘下来,你想吓死我是吧?”我一把抓过他右手的刀子骂道。这个家伙竟然悄无声息的把那女人袜子套头上了,猛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
“走吧,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早晚也得去,硬着头皮上吧。”我把刀子别在后腰,拿着手电就进了山洞。
借着两只进口日用手电的白光,发现头顶上有一个大洞,手电筒往里边一照,山洞里瞬间亮如白昼,不过晚上看来就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我浑身上下的寒毛都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铁蛋,这是越等越害怕,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没个目的地,人梯搭我上去。”我冲铁蛋喊道。
“青仔,你撑我上去,这回我先来。”铁蛋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来吧,万一有事我跑的快。”我摆了摆手,指了指脚下。
铁蛋过来蹲下,慢慢的把我顶了上去。当我头部进入洞穴后,我没有马上翻上去,而是把手电筒伸进去,左右照了一圈。里面像是一个墓室,当光线照到墓室东北的角落时,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一只白纹绿斑的巨蛇蜷缩在那一动不动,身上的鳞甲被我手电一照反射的光很是刺眼,巨大的三角形的蛇头足有脸盆大小,一双白玉似的眼睛圆睁着,蛇头上是一簇鲜红的蛇冠。
幸亏我早有思想准备,不然肯定会被它直接吓晕,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控制不住的两腿直哆嗦。铁蛋感觉事情不对劲,慢慢的把我放了下来,拉着我火烧屁股似的跑出了山洞。
“青仔?”铁蛋关切的喊我
“里面有一条蛇,很大一条蛇。”我哆嗦着掏出烟盒抽出一只,铁蛋帮我点上了。
现在我们的状况是这样的,跟着阅天机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而我们要逃出这片黑暗的森林,却是必须要通过这个洞口。现在这个洞口有一条大蛇。
“那怎么办?咱还是回去吧,青仔,你能帮我到这一步,兄弟我念你一辈子的好,咱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可别把命搭这儿了。”铁蛋听完我对那条巨蛇的描述冷汗直冒。
“先别着急,我怀疑它在冬眠,不然刚才我照它,它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我稳定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分析道。
“冬眠?青仔,你开什么玩笑,现在都六月份了,它还冬眠?”铁蛋歪着脖子看着我。
我转身在周围找了几块鸡蛋大的石头,冲着铁蛋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再把我送上去。”
这回上去,我壮着胆子把手里的一颗石子,冲着盘着的巨蛇的方向扔了过去,石子落在空旷的墓室发出清脆的“铛”的一声。我急忙把汗津津的右手伸向背后握紧了把刀子。
没反应!它没动!
我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又扔了个大点的石子,这下我是瞄准了才扔的,石子在日用手电的强光下划着弧线直接打中了那条巨蛇庞大的身躯,发出一声微弱而沉闷的响声。
小船晃悠悠摇了河心,那九天之上突然狂风大作,乌云滚滚,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河面上风浪大起,波涛汹涌。水天之间白茫茫一片,简直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
小船在河面上起伏摇摆,随时可能翻进水里。我大声呼喊乌小忧,让她赶紧躲起来。这时突然砸下一个炸雷,天地之间一派雪亮,在那白水黑云之间,就看见了一物冲天而起,身若青蛇,头似马鹿,张牙舞爪,怒视着我们。
没动,还没动,我趁热打铁的把手里剩余的小石子一股脑的全扔了过去,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那条巨蛇仿佛睡着一般仍然一动不动。我不由的一阵狂喜,低头对着正仰起头看着我的马三说道:“它在冬眠!”
“新科,冬天才冬眠呢,现在都快夏天了,它不可能还冬眠啊。是不是它狡猾的故意不动,等咱俩上去再来个一网打尽啊?”铁蛋很是疑惑。
“不会,它应该没那智商,一条蛇而已,再怎么狡猾,它也是个动物,而不是人。或许我用冬眠这个词不恰当,用休眠比较合适。要不要我用上个三天两天的给你解释一下这两者的区别啊”
马三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特别较真,有些东西不懂就硬是要弄明白,这要换做是平时我或许会夸赞他勤学好问,但是在现如今这种混乱得有些烦躁的时刻,我有点生气的给他分析了一下。
当然现在我主要是没时间跟他说了。更何况就算我说了,以他那两五不知一十的算术估计也搞不清楚其中的规律。
我跺了跺脚,他把我放了下来,我拿出水壶狠灌了几口清水,人在紧张的情况下总是感觉口干口渴。铁蛋又把那瓶子雄黄酒拿出来顺了几口。喝完水,我用袖子抹了抹嘴。
“上吧”我扎下马步冲着铁蛋喊了一声。
“TMD死就死吧,就这一条路出去了,出去了还不一定去哪里呢!”铁蛋抬脚踏了上来。我憋着气把他送了上去。
“哎呀我地妈呀,这么大”尽管听过我的描述,但是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还是令铁蛋这种胆量的人也叫出声来。
“拉我上去”我助跑起跳,铁蛋赶紧的把我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