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遗记
我听后,连忙和阅天机开始寻找供品,很快就将目光集中到了一个青铜三足大鼎上。
那青铜大鼎上面雕刻着一个蛇头,蛇头的眼睛处镶嵌着两颗通红的宝石,幽幽地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我围绕着那大鼎看了几圈,啧啧地称赞道:“好东西,好东西!且别说那鼎里的东西,单是这铜鼎本身就能值不少的钱!可惜它太大了,咱们两个也没法给它运走啊。”
阅天机见我毛手毛脚的,说:“你千万别乱揭盖子,要是再蹦出个什么古怪的物件来,非得把我们两个给克死在这里!”
我梗着脖子说:“阅天机哪儿揭了?不是你说要找找有什么供品吗?依阅天机看呢,这供品绝对就在这青铜鼎里面。”
阅天机说:“供品在不在那里阅天机不管,反正你现在不要给我揭开盖子,先观察观察再说。”
我说:“我不揭,微我不揭还不行吗!”我绕着铜鼎又转了几圈,到底是舍不得,就掏出刀子来别那青铜鼎上的红宝石。
阅天机说:“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说:“嘿,我这叫‘过宝山而不遗’,和古人学的!”一边说着,一边还在那里用刀子使劲别着宝石。那宝石却镶嵌得特别结实,我弄了几下,没弄出来,用脚蹬在大鼎上,两手一齐用力,结果那宝石还是没有别下来,却把大鼎的盖子给弄下来了,“咣铛”一声掉在地上。
阅天机骂道:“你这小破孩儿,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我却在那儿哼唧着什么“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还说:“没准那铜鼎里真有好东西也说不定呢。”
阅天机见他这样说,况且早晚要开着盖子,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和他一起朝那铜鼎里看去。只见里面黑糊糊一片,估计是凝结的鲜血混合着油脂,估计装了不少人的血水。再看,那黑糊糊的东西竟然渐渐地没了,随即露出一截黑色的肉呼呼的东西来。
我失望地说道:“阅师傅,敢情原来是个咸肉坛子,这不里面还腌着咸肉呢。”
阅天机说:“什么咸肉,这里面肯定是人肉。”
我吓了一跳,说:“你怎么知道?”
阅天机说:“你看看这铜鼎里的油和你平时吃的油有什么不同?
我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好像这油小了一点儿。”
阅天机说:“什么小了一点儿!这油是半个油花,其他的油都是整片的油花!”我还是不大明白。阅天机揪着他的耳朵说,“你给阅天机记住了,你平时吃的油全部是一个整片油花,惟独这人油是半片油花的!”
我半信半疑地说:“嘿,你说的真的假的?”
阅天机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然后仔细看着这块黑肉,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彘。史书有记载,汉代刘邦的妻子吕后嫉恨戚夫人,叫人砍断了他的手脚,挖去他的双眼,熏聋双耳,又灌下哑药,然后扔到猪圈里,称他做‘人彘’。阅天机看这个东西的形状,一定是那传说中的人彘无疑。”
我说:“竟然有这么残忍的手段,真的是‘最毒莫过女人心’啊!不知道他变成了厉鬼后,会不会再去找吕后索命啊?”
阅天机冷笑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那吕后最后被恶鬼缠身,满身毒疮大叫而死。”这时阅天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得大惊,说声“不好”,拉着我就往外跑。就看见那石门旁边坐了一个没有手脚的女人,正抬起那血淋淋的眼眶看着我们。
我结结巴巴地说:“阅师傅,那个女人不会就是你说的人彘吧?”
阅天机说:“你简直就是天才,这都能看出来。”
我说:“我听人家说过,恶鬼是不能打的,越打越凶!阅师傅,那我们怎么办?”
阅天机说:“我,你看那女人没有了胳膊腿,他能拿什么东西来缠咱们?”
我哭丧着脸看着阅天机,说:“别介儿,这样丢下我,你能落忍吗?”
阅天机挥挥手,说:“小破孩儿,这不是落忍不落忍的问题,这里可是原则问题!古人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呢’。您的大好机会,阅天机怎么能耽误呢?不如我现在就躲了吧。”吓得我一把就抱住了微胖。我见他这样,哈哈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是骗你的。看你这没出息的小样儿,人家女鬼能不能看上你还另说呢!话又说回来了,就这么一间小石屋,阅天机又能躲到哪里去?”
我这才缓过味儿来,就这么狠狠地瞪着阅天机,眼睛突然就直了,惊恐地看着阅天机,说:“阅师傅,你后面!你身后是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枪哆哆嗦嗦地向后退。
阅天机说:“瞧瞧,就你那点儿智商还想骗我呢?别说我身后没有什么,就是真有了什么,我也是一招下去给它来个透心凉!”
我在那边惊恐地看着阅天机,说:“阅师傅,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后面真的有什么东西!”
阅天机见我吓的浑身直打哆嗦,心里也没了底,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就看见了那只巨大的黑牛头。在那牛头之上,就坐着那个血淋淋的人彘,已经失去眼珠的眼眶正向下滴着黑血,幽幽地对着阅天机,仿佛阅天机和他有着几世的冤仇。
阅天机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这时喊阅天机赶紧躲开,就猛然放了几枪。那子弹呼啸着擦过阅天机直奔黑牛头和人彘而去,可是它们却蓦地一闪,一下子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锐声问阅天机:“阅师傅,那牛头上哪去了?怎么没有了!”
阅天机也在奇怪,那诡异的黑牛头和人彘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这时也来不及多想,赶紧爬起身来向着我那边跑,还没跑几步,就发现那诡异的黑牛头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正昂着头向他直撞过去。阅天机慌忙大喊一声,叫我赶紧躲开。我在匆忙中转身躲避,身上的背包一下子被牛角勾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那黑牛头轻轻晃了一下头,就把背包抛向空中,随即低着头又向我撞过去。我被那黑牛的威势封住,一时动弹不得,就在那里大声叫着:“阅师傅,阅师傅!”
阅天机见形势危机,顾不得多想,甩手就是几枪。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在那子弹刚刚要触到黑牛头时,空气中又是一阵诡异的波动,那巨大的黑牛头和人彘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阅天机赶紧拉我起来,两个人背对着背握着枪小心地戒备着。这黑牛头诡异无比,而且神出鬼没,也不知道它下一次要出现在什么地方。
阅天机感觉我的背脊粘呼呼的,看来是出了不少汗。他朝地下吐了口口水,小心地说:“阅师傅,刚才那黑牛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的眼花了呢。”
阅天机说:“我也弄不大清楚,这东西现在肯定还在这间屋子里,只是我们看不见它!”
我就一脸惊异,大把大把地抓着头皮,说:“那东西要是还在这屋子里,我们怎么能看不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