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
我走到门外,只见地上脚印清晰可见,我甚至有些怀疑脚印是我自己踩出来的,当下伸脚比了一下,显然不是,因为脚印比我的鞋码大得太多了。
当下我呼叫杨队,把发现鞋印的事汇报了,杨队也说他们同样发现了鞋印,经描述对比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极有可能就是赵子路留下的,要我们小组继续搜寻。
我又呼通张华,原来这小子还正在洗脚呢。我有些不死心,又沿着屋子转了圈,却发现屋后有一条直通往山上的小路,仔细一看,长满杂草的小路有踩踏过的痕迹,由于长时间没有人走,那些被踩倒的长草极为明显。
我给张华交待了句,便顺着小路走了上去,这条路也不知道多久没人走啦,一路上棘刺横生,不小心就会挂伤手足或者是勾住裤管,可就这样的路,走了一会还都没有了,都被齐腰深的长草所掩没,抬头看过去,只见四周黑茫茫一片,四周山川和树木黑森森的好像要朝自己扑过来一般,偶尔又有几块白色的墓碑夹杂在其中,更显得十分诡异。
虽然我们干刑警的历来胆大,但这时心中仍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回过头只见视线都被长草挡住,已经看不到同事晃动的手电筒光束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张,赶紧拿起对讲机呼叫张华,立刻就传来张华的抱怨声:‘喂,我说小王唉,你带的啥路啊,还说是小路呢,全都是TMD刺蓬蓬,整死人了。’
听到同事的声音,我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笑道:“你小子就是啰里八嗦的,我就在前边点,你快点来吧。”其实这人哪,总是会自己吓自己,知道有人在后边跟来了,也不怎么怕了。
张华这小子似乎是爬着来的,等了半天都不见他踪影,我缓缓坐到长草中,看看时间早上6点了,这才意识到已经奔波一夜了,混身上下有些散了架的感觉。我站起身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身旁的一丛刺蓬上边挂着一小块黑色的碎布,要不是我坐到地上肯定是不可能看得见的,我取下碎布,只见这是一块西裤的碎布,很新,挂上去的时间应该不是太久,似乎是西裤挂上了刺蓬后,硬扯下来的一块,但不管这是谁留下来的,都有可能从中得到一些赵子路的行踪吧。
回过头,却还是不见张华过来,我继续往前搜索,渐渐走入一个山谷,这时天色已经微亮,这才发觉谷中遍地尽是兰草,扁形叶片上露珠滚动着,洁白的兰花静悄悄的开放在山野间,四周花香浓郁,但却不闻半声鸟虫的鸣叫,整个山谷皆是静悄悄的一片,静得让人心中发慌。
然而谷中的空气却是很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疲劳顿时一扫而空,一时间差点忘记来此的目的了。忽然,一句模糊的声音从前边传来,我立刻记起了我的任务,沿着声音走过去,向前走了二十几步后,看见前边十多米处的一堆干草上好像坐了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极是低沉并听不清楚所说的内容。我又小心翼翼靠近了数步,终于看清楚前边所坐的那人正是失踪了近两天,我们寻找了一夜的赵子路!
我赶紧伏低身体,仔细的观察四周,周围除了赵子路之外并无一人,但赵子路声音仍然不断传来,却像是和谁在交谈一般。我便没有急着惊扰他们,立刻掏出对讲机呼叫杨队,却真是邪门了,对讲机在这山谷中竟然没有信号,摸出手机,却也是一样并无半格网络。就此时,忽然一只手拍到我的肩上,我大惊,反手扣住正想发力一记肋撞。
‘唉,你小子猫在这里,叫我好找啊。’原来是张华找来了。闻声我连忙收住势,松了口气道:‘你吓死我了。’然后连忙拉他蹲下,向前边一指,道:‘张华你看,赵子路就在前边。’张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赵子路,他足足盯着赵子路看了一分钟,‘呼’一的下站了起来,这小子就是冲动,我连忙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别轻举妄动,先联系杨队他们靠上来再说。’
‘还用联系个屁,我要去教训这小子,TMD,我们整队人丢下重案找了他一晚上,他狗X的倒在这里谈情说爱风流快活得很!’不知道为什么张华非常生气,一把摔开我的手,大步朝赵子路走去,我心里暗骂:‘张华你TMD的要坏大事,什么风流快活都扯上了,真是乱弹琴。’张华已经走出老远了,我怕他有失,连忙跟了上去。
张华已经靠近赵子路,可赵子路全无反应,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草堆上,张华喝道:‘赵经理,你好得很……啊……’一个“嘛”字没说完即转为‘啊’的一声大叫,随着猛退了一步向后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华走在前边挡住我的视线,所以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只是心中一凉,暗叫了声:‘完了。’举起手枪正想冲过去,几乎同时,只见赵子路站了起来,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口中大叫什么‘笑林……笑林……’叫得没几声跟着人也倒在了地上。
我飞奔过去,在四周搜寻敌踪,却没有发现人,这才扶起倒在地上的张华,他呼吸平和身上也没外伤,看样子只是昏了过去。再看赵子路却大吃了一惊。”
说到此,王程不禁抹了把汗,对陈如凝道:“赵子路刚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吧,荒郊野外的他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当时天刚蒙蒙亮,隔远了瞧不真切,一走近张华就这样给吓晕了……我大着胆子靠近赵子路,一试呼吸和张华一样,都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说起来真邪门,我拿出对讲机一看,忽然又有了信号,这才叫杨队他们过来一起把人给抬下山来……”
陈如凝低语道:“可我哥怎么会到那里去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旁人,王程摇着头道:“那只有他醒过来问他了。”
“好啦,人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等他醒来就可以知道了。”说着展佑忽然想起一事,又问杨勇:“杨队,这个上溪村在H市的哪个方向?”
杨勇没有多想随口道:“市北路出去,算是北方吧。”
张华醒了,只见他脸上毫无血色,神色有些委顿,能想像得出这一吓着实不轻。“你看到没有?”张华神色还有些惊慌的看着表情轻松的王程,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当然看到了。”王程有些嘲弄的看着惶恐的张华。
“你小子是不是吓傻了?”张华撑起身子去摸王程的额头,王程偏头让开,笑道:“是你傻了才对,还在说胡话呢。”
张华疑惑的看着王程,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是否作伪,好半天才道:“那姑娘就像空气一样,凭空就消失了……你……你真不怕?”张华的声音有些颤抖。“什么姑娘?”这回轮到众人惊讶了。
“就是和赵子路一起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啊。”张华双手抓紧床单,圆睁着双眼大声的道。
“怎么回事?”杨勇一脸的疑惑看着王程,王程茫然的摇摇头:“我没看到什么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