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
短暂的对持后白焰将那屏障破开,两人瞳孔中那团火焰由远及近,展佑双手挡住脸部正准备接受火焰的洗礼,一道柔和的光芒突兀的出现包裹住两人,已经到面前的白焰接触到光芒就熄灭了。
☆、三十三、五公神庙(上)
忽然那只獙兽侧耳倾听着什么,不再理会两人,一道残影在空中一晃而过就没入了赤帝阵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经历了生死一线,陈如凝从惶恐中回过神来,心一直还怦怦乱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展佑还没来得及思考白焰突然的熄灭,转过身来搂住陈如凝,低声安抚道:“凝,没事啦。”
听到他的柔声细语陈如凝却哭得更凶,之所以哭,后怕其实只是极少部份,最大的原因是面对危险的同时,展佑毫不迟疑的挡在她面前,原本只是电影中的剧情真实的被搬到了身边,这才将她感动得稀里哗啦。
“咳……咳……”从身后突兀的传来两声咳嗽,两人下意识的分开来,回头看去,见不远处站着一人,一见此人展佑和陈如凝诧异的对望了一眼后同声道:“原来是他!”
来人一身灰布僧衣,腿上绑着白色利落的绑腿,脚上穿着青色布鞋,胡须已经花白,虽然一脸皱纹却是笑容可掬,他双手合十,笑道:“看来我老和尚与两位缘份不浅哪,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他正是几月前见过的五公庙主持法尘大师。
陈如凝抹干眼泪,奇怪的问:“咦,大师,原来是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倒吓我们一跳。”
展佑也问道:“是啊,你怎么会在这?”
法尘和尚道:“今天总觉得心神不宁,这才赶过来看看,总算到及时到来,也没出什么大事,实在是佛主保佑!”说罢看了赤帝阵法一眼,又道:“小友既是玄门中人,应该这对这阵法的玄奥知道一些吧?”
展佑点头道:“不错,我们曾在西山上看到百花湖这方向有天地间的灵气升起,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今天才发现源头就是这阵法,乃至整个H市的干旱都是由它所导致的。正要请教大师这个阵法是谁所布?”
法尘一点头,淡然道:“不错!H市的干旱的源头正是此阵,而这阵法就是贫僧所布!”
“竟然是你?”这话不由得让展佑大吃一惊,这老和尚一直都是有礼有节的得道高僧模样,实在不像是愤世嫉俗行事偏激的人,所以虽然老僧出现在这里,但两人只是怀疑这阵法和他有一定的关系而以。此时两人再一想忽然不难明白了,五公庙早在一年前就而临拆迁的命运,在此期间官匪勾结不知道曾对法尘和尚用过多少卑鄙肮脏的手段,最后逼得他以最极端的方式以命护庙。估计这才是令法尘和尚在此布下旱阵作为报复的原因吧!
虽然有些同情法尘和尚,但内心中更多的是不屑,他这样做或许是情有可原,可把愤怒发泄到普通市民身上,这毕竟不是一个高人所应有的风度。想必刚才挡住獙兽喷出的白焰必然是他所为,但本来那獙兽就是他的,所以心中并不领情。
陈如凝她想法和展佑也都差不多,立即讽刺道:“大和尚,真没想道这损人不利己的阵法会是你布的!我们私下都说你是得道高僧呢,真是……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法尘和尚也不着恼依然笑道:“哈哈,好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陈如凝眉头一拧,道:“怎么?我有说错吗?”法尘和尚诵了句佛号道:“你说的没错!可却也未必是对。”“什么意思?”陈如凝愠道。法尘说偈语道:“损人未必利己,却未必不利人,眼观耳观不如心观,事事无绝对,切莫太浅薄。”
陈如凝轻哼道:“我可听不懂你的禅机!”法尘和尚笑道:“既然你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你怎么就认为我是损人不利己呢?”老和尚的言辞犀利,陈如凝顿时哑然,想了会才道:“你让H市大旱这不就是损人不利己吗?你别说这是在救人呀,可笑可笑。”
法尘和尚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陈如凝正在琢磨他的话,只听展佑道:“愿闻其详!”
法尘点头道:“两位随我来,到那边坐下说话。”说罢率先绕过阵法朝另一端走去,展佑至从知道此阵是法尘所布后就一直心生警惕,毕竟发现了一个人的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一个高人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又想如果他有意加害刚才也不会出手救自己了,就是现在他要杀两人也是轻而易举,毕竟就是那只獙兽都不是好对付的,犹豫了半秒钟便牵着陈如凝跟了过去。
绕过阵法向前走数米,长草丛中藏着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因为都被四周的乱草给掩住了,所以不走近还真发现不了。三人坐下来后,法尘和尚道:“两位既然是同道中人,又非心术不正之人,说与俩位知晓也无不可。”人人都有好奇之心,展佑和陈如凝也不例外,当下凝神倾听法尘讲述,老僧顿了一下,眼神忽然闪过些许悲天悯人的神色,道:“这一切得从五公庙的建庙说起……”
公元960年,宋太祖至陈桥兵变后建立北宋,自此天下大定四海升平。中秋前夜,大宋境内位于西南荒僻的某官道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正借着月色匆匆赶路,这后生姓向名岩,乃是距此三十里外十里铺的村民,这日从城中办事归来,由于起身晚了以至戌时了还未回到家中,不过向岩平常做惯了农活,又正值壮年,这点路程倒还不在话下。又走了一会,忽然起风了,一块雨云将月亮层层挡住,官道上变得一片昏黑,全然看不清楚道路,眼看即将下雨,向岩赶紧往前寻找避雨的处所,这条官道向岩行过数回,记得再往前不出半里便有一个山洞,其实也算不上是个山洞,只是一堵断崖上凹进去五六尺深,倒也是个遮阳避雨的好所在,路人往往在此打尖歇脚。
还没等李岩赶到那里风雨就来了,不一会混身上下就淋得透了,好不容易跑到地方,那雨兀自下个不停,向岩将衣裤脱下来拧干水搭在岩石上面晾着,身上带的火刀火石都已经被雨水浸得透了,好在常有路人在此处歇息,留得有干稻草铺在洞中,当下抄起一捆盖在身上,又冷又饿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岩从睡梦中醒来,但见天上月明星繁,那片雨云已经过去,起身一看,雨水都被土地吸得干了,官道上也不泥泞,心道:“反正离家也不甚远,何不借着月光赶回家中?还能吃上顿热乎饭,洗个热水澡,这可比在荒郊野外挨着好多了。”想到此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套上鞋子就往家赶。
正行间,见前面道上有一人也正在赶路,向岩心中一喜,心想:“追上此人也正好作个伴儿。”当下快步追去,那人看似走得不快,可向岩追出老远都没追上,反而追得气喘兮兮,眼瞅着赶他不上了,连忙高声招呼道:“前面的老乡,你慢点走,一起作个伴儿。”
那人闻声果然停下来等他,向岩走得近了,只见这人四十多岁年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向岩道:“大哥,你走得倒快,差点追不上你了,这道上多有强盗野兽出没,一起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