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
村子中间的防卫要比村子外围稀松得多,遇到有人巡逻时,两人便迅速的往暗处一躲,等人走过后才又继续前行。穿过几条弄堂后,两人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谭骁斐指着前面的空地,悄声道:“大哥,你看,那车就停在那里的。前面的几间瓦房就是族长的房子了,再往上去就是神庙。”展佑顺着看过去,那空地上停了好几辆车,赵子路的车就在其中,展佑更是担忧,恨不得马上找他们。只是空地上有两个汉子站在高坎上面,只要从藏身处出去就会被他们看见。
☆、四十四、疯狂的村民
正彷徨无计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警笛鸣叫,声音越来越响,整个村子都骚动起来,村民们都朝村口涌去。展佑知道是警察来了,心中暗自欢喜,道:“兄弟,我到村口去带警察到这里他们就不能抵赖了,你就别露面了,免得给你惹麻烦。”
谭骁斐笑道:“我混在人群中瞧个热闹,只要我不多嘴就没事。”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过去村口,两人偶尔遇到一两个人都是急匆匆的朝村口赶,再加上光线昏黑也看不清楚谁是谁,并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来到村口,只见一辆警车前面站了二、三十个村民,展佑但心这几个警察稳不住局面,自己冒然出去暴露了反而不好,便拉起谭骁斐又藏到一堵断墙后面。
随车来的四个警察没料到忽然会钻出这么多村民来,见他们似乎并无恶意,以为是听到警笛后来看热闹的,为首的那个警察道:“乡亲们,我们是来调查一个案子的,有人举报坏人将一辆轿车连车带人的劫持到这里来了,希望知情的老乡提供线索。”
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中年人,他和其他村民不太一样,穿着一身旧西服,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他满脸堆笑的道:“你们好,我是这里的村支书,叫依小安。”说罢和这四个警察一一握手,又道:“你说的这辆车我见到过,我这就带你去。”在他带领下,众村民拥着四个警察往村中走去。
展佑没料到事情会这么简单,正想跟出去,忽然想起那个叫依小安的村支书,适才他的笑中透着些许诡异,看到这笑容就令他十分不安。他轻念道:“依小安,依小安……嗯,依小柱、依小……”蓦的动念,是了是了,总觉得这几个字这么熟悉,一把抓住谭骁斐的肩头,颤声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个叫依小红的?”谭骁斐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族长的女儿,她很少回村的,一直在外边打工,听说前不久死了……”
展佑的心顿如一块明镜,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显现在出来,杨勇被巫术袭击和赵子路与陈如凝被人劫走,全是依小红的父亲所指使,因为他们三人对依小红的死或直接或间接的都有些关系,看来他是复仇来了。
忽然警车的门啪的开了又下来一人,这人身材挺拔西装革履,原来却是张扬,之前他一直在呆车里,而这辆车玻璃是茶色的加上光线又昏暗,所以其他人都没发现车里还有他人。
张扬下车后快步往前方人群追去,忽然嘴上一紧,有人从身后按住了自己嘴巴,正要挣扎忽听得展佑的声音:“别着声,跟我来。”张扬奇怪的跟着他来到暗处,瞧见这里还藏了一人,便向谭骁斐微微点头示意,立刻拉住展佑道:“刚才我正打你电话呢,怎么搞的一点信号也没了。你还躲在这里干嘛?警察不都过去了吗?”
展佑嘘了一声,道:“说话小声点,这个村子没有想像中的这么简单,就让警察在明处查,我们在暗处。走,悄悄过去。”
张扬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过还是跟着他两人猫着腰走出来,远远跟在人群后面,一直跟到停车的空地上,趁众人都注视着那四个警察,便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起来。
为首那个警察看到这辆宝马正是报警人所说的车辆,便问道:“这车是谁开到这里来的?”依小安打着哈哈道:“这个嘛,嗯,当然知道的……”“谁?”“啊,嗯……”依小强忽然一指前方直通神庙的小路,道:“你看,这不是来了吗?”众人一齐看过去,只见走过来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那几个警察正感不解,依小安忽然对那小童道:“伊没达,阿没弄?”那小童高声回答:“昂里西钵文,数么一丁,无体黑木勒!”两人说的都是当地的土话,那几个警察自然不懂,在场的村民忽然一齐“嗬嗬嗬”的大叫起来。
展佑和张扬不懂他们的对答,正自大惑不解,却见谭骁斐的脸色立时变得腊黄,展佑奇怪的问:“怎么了?那孩子说什么?”谭骁斐结结巴巴的道:“他说,说族长交待了,一个不……不留,全部杀光……”
那四个警察已经感觉村民的情绪不太对劲,为首那个吩咐了一句,四人都拔枪在手,那些村民变魔术似的,纷纷从衣服里或是其他地方掏出武器来,有的持匕首,有的持砍刀,哗啦的一下全围了上来,顿时把这几个警察吓得面色如土,为首的警察喝道:“你们干什么?都干什么?”其他三个警察也慌成一团,有的用对讲机呼叫增援,有的大声喝呼壮胆。可惜在这里无线设备没有信号,求救信号根本发送不出去的。
村民们都陷入近乎疯狂的状态,血红的双眼就像饿急了的野狼,随时都会扑上来撕咬一般。依小安将右手一挥随即退入人群,那些村民立刻嗷嗷叫着朝警察冲来,“呯呯呯呯”传来四声枪响,为首那个警察似乎还不相信这些村民动真格的,是向天空开枪示警,其他三人则向人群中开了枪,子弹扫倒了冲在前面的几个人。还没等他们再次扣动扳机,大刀乱棒就招呼到了身上,鲜血四处飞溅开去,惨厉的叫喊声在寂静的夜空响彻许里,显得格外的凄怖。
展佑三人几乎惊呆了,躲在暗处咬紧牙关瑟瑟发抖,如此场景,只怕是做梦也是梦不到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唯恐一个不慎立刻就招来横祸,三个人的三颗心“突突”的似乎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再也听不到几个警察的声息,只听到“咔嚓咔嚓”砍剁的声音和村民的吆喝声,其间又掺杂着被枪击中的村民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如同是垂死的野兽哀嚎一般。
那依小安三步两步的爬到高坎上,他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表情似笑非笑显得恐怖诡异,他大声喊了几句话,杀红了眼的村民们才停下行凶,除了少数隔得远的几人之外,其余的混身都被鲜血溅得斑斑点点,在树枝上那随风摆动的灯泡映射下,他们脸上忽明忽暗,场景说不出的心惊动魄。依小安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土话,立刻有几个人抬着伤者率先离开,接着其余的人也都扛着武器四下散去,却没理会那四具血泊中的尸体。
村民散去许久,三人依旧躲在藏身的角落里不敢动弹,展佑捂着胸口,感觉到心跳逐渐平和,才壮着胆子探头张望,此时四周寂然无人,展佑轻轻拍了拍谭骁斐,问道:“刚才他们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