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玩家眼里看不太清的柜子中的景象，于直播间观众却显得清晰, 毕竟严格意义上这也还算是公众空间，没有不给看的道理。
　　也就能看到这两个与外边的鬼一墙之隔的玩家压根没有处于惊悚游戏的自觉。身材娇小脸蛋漂亮的那个因为位置窄小, 连双腿都被抱在身前, 被禁锢得死死地。
　　脸蛋上的红云因为直播间的特殊处理能够看得清晰，池俏眼睫颤颤地, 黑润眸珠似乎也在池水里泡过般微微闪着光, 显然不是被吓出的眼泪。
　　【老婆这样缩起来变得更小了……这体型差是想把我冲飞吗……】
　　【不准你这样抱老婆[哭][拳头]…不可以不可以[哭][拳头][哭]粉粉的大腿勒痕什么的都看到了啦呜呜】
　　【好危险的姿势……许昀故意的吧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把宝贝包抄了】
　　【男高生的肌肉和大长腿就是和漂亮老婆绝配好吗, 毕竟是能把铁皮柜都钻烂的钻石啊！】
　　【……那一瞬间我好像隐约瞥到了……超乎常人的】
　　直播间的弹幕状况和池俏现在的大脑一样混乱，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察觉不到游戏的诡异氛围，注意力都集中在和许昀的触碰上，总觉得哪里都在发烫。
　　“动什么？”许昀低声问，另一只手倏地按住池俏试图扭动的腰腹，像是制住乱动的奶猫。
　　池俏感受到紧贴后背的胸腔震动后静止住了，伸出手想在许昀手背上写字，对方察觉到后翻过手心。
　　池俏在说：“你骨头好硬，好难受。”
　　许昀顿了几秒，不知道是在反应意思还是怎么，随后捞起池俏往上提了提。
　　柜子因为这轻微的动作嘎吱响了一下，立刻吓得池俏竖起耳朵警觉起来，但外面那“人”似乎并没听见，还在暴躁地翻找东西。
　　硌在尾椎的不适感总算消失，池俏坐得比刚才高了些，身后许昀的鼻息落在了他的后颈下方，对方的每一口呼气都顺着脊背曲线往下走。
　　池俏刚有些许满足，和刚才同样的感觉却转移到了大腿根。
　　双腿轻微动了动，他整个人呆滞住了，紧随其后的是在大脑噼里啪啦响过的声音，热度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脸庞。
　　“怎么？”
　　许昀悠悠地隔着泳衣在池俏肚子上用手指写下这两个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都这种时候了，还是在逗他！
　　池俏羞恼得不知所措，应该说资深玩家就是心理素质高吗，都不挑时间地点的？！
　　“你不也？”
　　许昀继续写下这几个字，着重缓慢地描出“？”，指尖压在池俏绵软没什么肌肉的平坦腹部。
　　池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后的男生又写下两字：“好小。”
　　同时伴随着细细震动的胸腔，像是在低笑。
　　池俏羞得眼泪都要掉出来，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不然他一定是要给许昀两拳的。
　　太气人了太坏了！！
　　更衣室的动静骤然停止，重新归为一片死寂，只有一扇小柜门因为惯性嘎吱晃动几下的尖锐声响。
　　寂静了将近半晌，才重新响起那个“人”的脚步声。
　　随着更衣室门打开的声音逐渐远去。
　　池俏又心惊胆战地听了会儿，当然让他心惊的原因主要来自身后抱着他的那位。听见许昀说“没事了”之后，铁皮柜被推开，新鲜微冷的空气重新灌入，终于冲淡了池俏浑身地热度。
　　“它走了吗？”池俏刚颤巍巍爬出来看着许昀极轻声地问。
　　许昀随后从柜子里出来，很难想象这个柜子居然装下了这么大个的男生，站起来后一米八几个子的压迫感立刻回归，脸上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平静。
　　“……不太确定。”许昀回答。
　　这句话让本想朝许昀发泄一下被逗弄的愤怒的池俏立刻恢复紧绷状态，殊不知这句话也是许昀在逗他。
　　许昀弯下身，从铁柜子底下的缝隙中抽出一张套着卡套的学生证，表面的粉色变得脏污，里面的学生证也有些脱色。
　　学生证上还夹着一张两个女孩的合照。
　　“它应该在找这个，不过被我提前拿走了。”许昀说道。
　　学生证上的名字是向森丽，来自12届6班。
　　想到自己身上这件衣服的主人，池俏下意识摸上了胸口那串名字。
　　跟着许昀走回空荡的更衣室，池俏有些犹豫地小声开口：“……好奇怪。”
　　“不应该一直都没人到更衣室来吧。”
　　“出去看看。”
　　许昀走到储存柜里找被池俏换下来的衣物，却发现里面一片空荡，什么也没了。
　　最终只找到一件外套和一条长裤。
　　许昀把外套给池俏披上后还打算把裤子也给他，但是被拒绝了。
　　池俏脸颊微红，眼神有些飘忽，不太自在地侧过头：“还是你穿吧，这条太长了我穿不来。”
　　“……而且你……太明显了。”
　　许昀从善如流：“从这方面来看，确实是我更需要些。”
　　池俏漂亮的眼睛朝他瞪去，总觉得他是在内涵自己。
　　“……多可爱，哪像你的，看一眼都觉得害怕。”池俏小声嘟囔，没看见许昀微翘起压不下去的嘴角。
　　可爱，你最可爱了。
　　·
　　池俏边走出更衣室边问许昀：“……所以我们的东西，是被刚刚那个‘人’给拿走了吗？”
　　“……不好说。”许昀回头环视了一遍灯光变弱的更衣室，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更衣室外的空旷馆内大厅被令人不适的白光笼罩，明明每个地方都能照亮，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诡异得令人生惧。
　　尤其是前方尽头的转角处，白光隐入黑暗，似乎随时都会冒出未知的东西，让池俏不由自主地多注意了几秒。
　　于是他看见一个漆黑的头颅，十分缓慢地从拐角处探出来。
　　此刻的恐怖景象终于和池俏二十年以来所看过的经典鬼片重叠在一起，被漆黑的长发包裹住的头颅几乎贴着地面，同时慢慢挪出来的还有它的那副身躯。
　　同样平行于地面，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四肢着地趴着行进，但那四肢比正常人肿胀数倍，表面惨白地鼓起，仿佛是在水里泡太久，整个人都泡发胀大。
　　尽管它和池俏还有好一段距离，但只是一个眨眼，四肢在地面快速爬动的声音伴着其他诡异杂声，瞬间出现在了更近的地方。
　　一见鬼就陷入死机状态被动开启，先于池俏的惊叫出现的是许昀毫不犹豫抱起他的腰像是抱着玩偶般朝游泳馆出口跑。
　　嘎达嘎达的爬动声能听出那个鬼的移动速度相当之快，池俏抱着许昀的脖子，怔怔地看着那鬼浑身惨白地朝他们爬，硬是睁着眼不敢眨一次。
　　只怕眨一次眼，那鬼会靠得更近。
　　池俏在许昀怀里颠簸了没一会儿，什么时候离开游泳馆都没发觉，还是听见许昀的声音之后，才察觉到那鬼已经不见了。
　　“天黑了。”许昀说，声音也没怎么喘，压根不像是抱着一个人跑了一段的样子。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幸好还有微弱的黄灯照着回宿舍的树林小道，周边都是不见五指的黑暗，但池俏紧紧搂着许昀，死机的心跳逐渐找回了正轨。
　　“但是却没有人回过更衣室。”许昀自言自语说道，察觉怀里的人还在细微地发着抖，他捏着池俏后颈把人脑袋转过来对视，“还在怕呢？”
　　尽管灯光微弱，还是能看出池俏眼尾和鼻尖都有些泛红，眼瞳亮闪像是含了泡泉。
　　“……没怕。”池俏觉得许昀总是无所畏惧的坦然样，而自己却依旧毫无长进，下意识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你肌肉太硬，把我的腿都磨痛了。”他小声说，看着许昀什么也没穿的上半身。
　　声音又弱又没气势，反而还挺委屈，哪里像是不怕的样子，不过大腿被许昀的腰磨红的可能反倒是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