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当麻
“就这些?”看到一之濑停了下来,当麻惊讶道,“太少了吧。这和我查到的有什么区别。她具体是什么性格?在家里是什么样的?”
“还有,她有没有外遇?”朝香补充道。
“第一个问题还算比较好回答。”想了想,一之濑开口道,“她理应是属于内向的性格,外向的话,是没办法做到长期深居简出的,不过难以界定的是她究竟内向到什么地步。至于她在家里的情形,一家三口都闹到关系不好了,那自然也是不怎么样的。既然是全职家庭主妇,那家里最有发言权的肯定是出门赚钱的丈夫,再者,镜深月若是那么好管束的话也不会去做援助交际了。所以,镜幸乃在家里一定是没什么地位的。至于外遇问题么……”
“会如何?”听着一之濑头头是道的推理,朝香不由开始期待第三个问题的解答。
“这个推测不出了。”一之濑摇摇头,为难道,“高宫警官他们调查过了,不过,没一个人说看到她身边出现过其他男人,她很少与外人接触,谈论到自己的情况就更少了。镜幸乃的女儿和丈夫都说她没有任何异常。”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当麻。
“这个事很难说清楚。”当麻跳了挑眉毛,微微抬头道,“不过,案发当日,在我离开现场之时,镜家除了死者,就只有镜达昭和镜深月两人,这点我很确定。”
“我不是怀疑你的观察,”一之濑摆手示意他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分析,镜幸乃被害的动机。”
当麻看了看他,道:“我最后确认一个问题:镜太太有没有牵扯进什么财产纠纷?比方说,遗产继承、彩票中大奖什么的。”
“没有。”一之濑很肯定地答道,“这种事情算不得小,高宫警官既然没查出来,就肯定是不会有的。”
“很好。”听完回答,当麻看了一眼朝香和一之濑,“大凡一般人犯罪,无外乎三种动机:钱财、感情、仇恨。现在,根据警察的调查,可以很肯定地排除掉‘钱财’这个动机。于是,就剩下另外情杀和仇杀两种可能。”
“唔……也对。”经当麻这么一点醒,一之濑很快疏通了其中思路,“若说镜达昭为了自己的、或者老婆的第三者杀人,那就是很明显的情杀;镜深月一直讨厌死者,若是堕胎一事算成导火索的话,那也算是仇杀……”说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情杀和仇杀,虽不是陌生的词语,但一直以来都被用于关系并不是那么密切的人身上,想到现在正在讨论的是一个理应和乐融融的三口之家,一之濑不由为深不可侧的人心感到疲惫。
“我并不认为镜太太有情人。”当麻摇头肯定道,“女人比不得男人,感情的事上不太可能隐藏得密不透风。更何况在这种丈夫外遇、女儿卖春的家庭,如果妻子也**的话,反而不太可能产生矛盾。”
“说到底,这是冷暴力的极端。”说着,朝香的表情不由变得颓然起来。
“别多想,”当麻轻轻握住朝香的手,“总会有办法的……”心知她肯定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麻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事……”朝香犹豫地看向当麻,“当麻……其实,该查的人我们都查差不多了,是不是还应该再去现场看看……”
“现场?”一之濑没反应过来一般,“怎么想到要看现场?警察都已经搜过好几遍了。”
“现场百遍是侦探的必修功课!”当麻立刻会意。“尤其在案件胶着的时候,更是不可偷懒。我想,警察们还不至于24小时驻守在镜家吧?”说着,他嘿嘿笑了两声。
看着当麻跃跃欲试的神情,一之濑心知他是打定主意了。“唉……没办法,被你料到了。”他无奈地耸耸肩,指着墙上的挂钟问道,“几点出发?”
第八章 ,人心叵测,11
凌晨1点,酣睡中的镜达昭怎么也想不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呜呜呜……”墙角传来一阵轻微的女子哭声,若有若无的飘渺颤抖中仿佛带有无尽的怨恨。
“!”似乎是感应到了不对劲,镜达昭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隔着薄薄的窗帘,屋外重重叠叠的树影轻轻晃动,在房间里影射出各种光怪陆离的黑影,随着风张牙舞爪。
“呜呜呜呜……老公……”未见其人,只闻其声,诡异的哭声还在继续着。月凉如水,冰彻肌肤,他顿觉背上寒风一阵阵。睡前没开空调啊……想到这,镜达昭不由哆嗦起来。
“幸……幸乃……”他害怕地动都不敢动,牙齿打颤着勉强开口,“你……你……你……你回来做什么……”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阵悚然的轻笑声。“呼呵呵……”随着沙哑的声音,门外的走廊上渐行渐近一团幽幽的绿光。镜达昭霎时感觉到心脏在以一种几乎能冲破胸膛的力量快速跳动着。他已经忘记了,睡觉前房门理应是被关好锁牢的,只是着了魔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直到那个狰狞的身影缓缓出现。
“呼呵呵……老公……”人影慢慢飘了进来。衣服上大块干涸的血迹,心脏处的伤看起来触目惊心。缓缓抬起的手臂上,红色的液体正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冷冷的月光中,飘扬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镜达昭只看到那嘴角一丝诡异莫名的笑。“你……你不要这样……”极端的恐惧几乎让他血液瞬间凝结。
“不……不是我杀你的啊……”他吓得几乎哭出来,不自觉缩到了床角边沿,“我……我确实是想杀你,可是……可是……我到家你已经死了呀……你……你不要杀我呀……我……我什么都没干啊……是你自己不肯离婚,你不能怪我……”
“呼呵呵……”丝毫不理会镜达昭的惊慌失措,人影继续森森冷笑着逼近。
“我没杀你啊……你不要来缠着我啊……”他语无伦次地求饶起来,“我……我知道你和深月不好……但是……但是,你已经死了……你……你就安心地去吧……不要回来了……”
“哼哼哼……”惨白的人影站定在床前,轻笑声中,镜达昭仿佛看到她充满了怨毒的眼眸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直挺挺伸出的手臂,距离自己不过三十公分,他甚至可以闻到那股粘稠的血腥味。
“老婆……我不敢了……我给你磕头……”他赶紧连滚带爬跌到地上,捣葱般磕了起来,“我知道是深月杀了你……可是她也是你女儿啊……我不忍心她去坐牢。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