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警手札
一进门,胖子就拧住我的胳膊反剪到背后,迫不及待地逼问道:“两钱,你丫跟我说实话,白天在矿井里,你跟黎叔儿唱得是哪一出儿,说,不说打出你屎来!”
“你丫就不能淡定点儿,先让我撒泡尿,憋得都恶心了。”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急赤白脸的胖子,本来想戏弄他一下,但一想到黎叔儿那张蜡黄的脸,心情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你松开我,我告诉你咋回事儿,但结果却未必是你想听的。”
胖子松开我,我们俩坐在沙发上,胖子递给我根儿烟,我深吸了一口,幽幽地说道:“我们郎家打祖辈传下来的,男男女女多少都懂点儿阴阳术,象我二叔,当年也是有名有号的阴阳先生,可惜wen革期间因为一场意外而生死不明……嗯,这个就不和你说了,反正吧,我也算是门里出身,带学不学的,多少懂点儿这方面的手段,刚才,咱们进的那矿洞,你感觉象啥地方?”
见我一脸诡笑地盯着他,胖子脸上的脂肪都一哆嗦,色厉内荏、眼神飘忽地瞄着我:“你他妈要讲就好好讲啊,我告诉你,别跟我整没用的……”
我一笑:“象坟墓,对吧?没错,其实,凡是在地下打的洞,基本上都可以视为是坟墓,这就涉及到风水之说了。进去时黎叔儿不说了吗,矿洞底下下有条很深的暗河,在风水堪舆之术中,山水为乾坤二大神器,所谓龙脉,并不是单指帝王之家的陵寝,而是包括山之龙和水之龙,也就是山势走向和水流方向,这其中的吉凶险煞,门道多了去了,我也是一知半解,有机会你倒是可以向我老爹求教,老爷子退休了闲得无聊,能口若悬河地给你讲上一星期不带重样的……”
“呵呵,扯远了,骚瑞,咱们接着说矿洞,”见胖子不拿好眼神儿看我,我赶紧言归正传,“那条暗河,就是水龙脉,不过,进去之后,我就感觉那矿洞里面有风……你瞅我干啥,告诉你,在风水学里,风就是气,凡是坟墓里,最忌讳的,就是有外来的风,因为坟墓里的水是聚气的,主灵魂安息,可一旦进了贼风,聚的气就会散,《葬经》有云:明堂穴水如惜血,堂里避风如避贼。所以啊,古代帝王和公侯下葬结穴,都会以密不透风的青膏泥混上糯米汁做封土,就是想使墓穴内部生气不外泄,外部贼气进不去,否则的话,就叫风荡穴场,反致灾殃。”
“简单说吧,那矿洞本身就离那具邪门棺材的发掘地不远,且地下有暗河,也叫黄泉水,加之最近有刚有人横死,其内必有脏东西或邪祟,所以,黎叔儿从恒记寿衣店取白蜡烛和纸钱,目的有二,其一,是打点孤魂野鬼,告诉它们,咱们没恶意;其二,点白蜡烛,是测试鬼魂对咱们有没有敌意,是不是想为难咱们,如果它们不爽,想留下咱们,那么,那根白蜡烛就会一直亮着,咋吹都吹不灭,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长明灯......”
"很多盗墓者进入古代墓葬地宫时,经常会看到几千年不灭的长明灯,那就要倒大霉了,因为,那里面恐怕鬼魂都得摞压摞了,呵呵"我看向胖子,毫无预兆地嘿嘿一笑。
胖子冷不防,被我吓得又是一激灵,手里的烟蒂落到大腿上,烫得他龇牙咧嘴,气急败坏。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拍拍胖子的肩膀,给他续上一根烟,“咱们临走时,如果黎叔儿直接摁灭了蜡烛的火苗,那咱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但是,黎叔儿摁了几次都没能摁灭,就预示着矿洞里有了不怀好意的脏东西想困住咱们,按说黎叔儿也是有一定道行的练家子,本事远在我之上,完全有能力对付得了那些脏东西,但是……”
我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黎叔儿几次都没摁灭,不是他道行不够,而是,黎叔儿体内的阳气不足了,三味真火已经压制不住鬼祟的邪气了,听懂了吗?”
胖子一脸无知地看看我,然后很坦然地晃了晃脑袋。
我差点儿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你他妈还真是二师兄下凡啊,就是说,黎叔儿的阳寿快到了,这回明白了吧,操!”
“啊?”胖子大张着嘴,“两钱,这玩意儿可不能信口胡说啊,黎叔儿对咱们不错,你可不能这么咒他。”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胖子恓惶无助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因为他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信口开河、哗众取宠的人,这一次,我也不会拿黎叔儿的生命健康开玩笑,当谈资。
第15章 神秘U盘
我讲完之后,我们俩都陷入沉默之中,半响无语。
片刻,胖子掐灭烟蒂,看着我,迟迟疑疑地说道:“你说的这些,和这个案子有啥关联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或许黎叔儿自有他的考虑吧。”
其实,我没有和胖子说实话,虽然我不知道黎叔儿令我们去到那个矿洞里有什么用意,但是,自打一进入那个矿洞,我就产生了无法遏制的强烈不安全感,同时又有一丝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在心里滋生,感觉自己以前好像到过那里或是经历过类似的情形一般。
我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就是黎叔儿带我们去到那里,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都应该和我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我却不得而知。
夜已深,胖子抻了个懒腰:“洗洗睡吧,想得我脑袋都快出水了,也想不出这其中的所以然来。”
临进自己的卧室时,胖子回头看向我:“两钱,你说,这不会真的是一起灵异杀人事件吧?”
“你丫柯南大电影看多了吧?”我哑然失笑,“你敢把这话端上警队的案情分析会吗,你觉得张局、李队和周教他们听了你这冒傻气的二话,会是什么反应?”
胖子也忍俊不禁:“操,他们一定以为我他妈放弃治疗了,呵呵”
看着胖子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卧室门之后,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
又是做了一宿的噩梦,依旧是那个从小伴我到大、不离不弃不依不饶的噩梦,一觉醒来,汗湿睡衣。
我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坐起来,刚叼上一根烟,就一下子愣住了,因为,我破天荒地头一遭看见胖子居然没用我去叫,就一脸眵目糊地站在了我面前,还咧着大嘴乐呢。
“你丫看来真是病情恶化了,这是抽得哪门子疯啊?”我一脸不解地看着胖子,问道。
“嗨,还不都是昨天那趟矿洞之行闹的,妈比的,做了半宿噩梦,净他妈跟各种僵尸大战了,后半宿我都没敢再睡,就玩儿植物大战僵尸了,以毒攻毒,操!”胖子瞪着俩黑眼圈,一脸苦相地冲我唧唧歪歪地抱怨道。
“行了,别扯犊子了,洗洗该上班了,嗯,我都闻到煎饼的葱香味儿了。”我一掀被,说了一句足以让胖子今晚继续作噩梦的话,老给力了。
胖子当时就变脸了,看着我咬牙切齿,都起了杀人害命的心了:“今天,就今天,要是丫再拦车送煎饼,我就一脚油门直接压过去,你信不信,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