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惊魂六计:假发疯长
“现在越查越大了。”同学这样说。
我去找李欣。
李欣不计前嫌,从她爸爸那里把能找到的资料找来给我看。
我看到了警方拍到的照片。
李欣问我:“你看出什么来吗?”
我强作镇定,颤抖得双手互握,摇摇头说:“看不出来。”
我没有告诉李欣,那个手表属于我第一次去模特儿公司请来的模特儿所有,而那个发卡,我曾经看见戴在第二个模特儿的头上。
李欣送我离开,一边说:“警方怀疑他的失踪跟他的未婚妻有关,但是那个女子跟他一起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如果能够找到,或许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苦笑。
当然找不到!
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怎么可能找到一个画在人皮上的女子!
“哎,你知道吗?你来找我,我很高兴。”李欣低下头说,“尽管你不过是为了别人的事情来的。”
风轻轻地掠过她的发梢,她今天也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衣服。
但是她为什么要低下头去呢?我想起手臂上那些冰凉的水滴。
“我以后还会来的。”我说。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来,一片深深浅浅的绿。又是一个春天来了,但永远不会跟过去的春天一样。
STORY故事十
怪 病
文/雨淋
华西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从某名牌大学毕业后,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拼命往省市的二甲、三甲医院里头挤,而是靠着手里头的一些资金,在近郊选了一块偏僻的地方,自己开起了诊所。照他的说法,是想趁此离开一下城市的喧哗,享受片刻的郊外宁静,顺便呼吸呼吸那里的新鲜空气。
然而,他似乎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在他的小诊所里,你找不到一粒药,那是因为他不喜欢闻到药味。哪怕一丁点儿。所以你去他的诊所里看病,他只替你开处方;至于药,你自己去买。
这是他的规矩。
此外,因为身体不适、睡眠不足等种种原因,他还会来个不定期的歇业,短则一日,长则一周。但关门时间肯定不会超过半月,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职业道德的。
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做,那诊所早就倒闭了。不过因为我这位朋友医术当真了得,学贯中西,两只眼睛更像是具有透视镜功能,把人体经脉看得一清二楚,他那个郊区的小诊所断断续续开了有一年多,不仅没有倒闭,反而拉拢了一大批老客户。按照他们的说法,华大夫面冷心善,看病具体入微,让人放得下心。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他的小诊所居然还一天火过一天。高峰时期,上门求诊的人络绎不绝。
果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仔细想想其实也的确是这么回事。看病抓药,最怕的是庸医误事。如果医术了得,脸上的神情冷漠些,又有何不可呢?
话又说回来,像他这么高超的医术,没有去大医院发展,那贪图的自然不是钱财。既然不为钱,又发狠苦学了这么一身的好本事,如此一人,能不让人放心吗?
而就在这看病医人的过程中,华西曾遭遇过一件怪事。
那是某一天夜里,八点多钟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他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离开,摆放在诊所大厅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犹豫片刻,他最终将话筒拿起,放在耳边。一阵长时间的沉寂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声音,缓慢嘶哑,还略有些奇怪……
医生,您好,这个时候给您电话,不知道打扰到您休息没有?我是从朋友那打听到您这个号码的,也知道您医术不错,所以想请您替我诊断诊断。老实说,现在的我很无助,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希望您可以抽出一点宝贵的时间来,耐心听听我的倾诉。
首先我想说的是,我有个困扰多年的顽疾——头痛。这不是那种一般性质的头痛,嗯……我还是从头到尾和您细说吧,可能要占用您一些时间,请您见谅。
整件事要从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讲起。在那一年,我就读的学校里兴起了一种恶作剧,那就是取出打火机里的点火器,用来电击别人身体裸露的部位,譬如胳膊、大腿、脖子之类的地方,以此达到吓人一跳的目的。男孩子们尤其喜欢用它来捉弄一些胆小的女孩,似乎很享受她们的尖叫,以及瞬间写满整张脸的惊恐。
我也曾被这么捉弄过一次。当时的我正坐在课桌前,全神贯注地解一道数学题。就在我满怀喜悦地思考出答案的瞬间,我的后脑勺猛地传来一阵刺痛,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根尖利的针,出其不意地插进了我的脑袋里。痛楚之下,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直直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这原本是我的一位同学想和我开个小玩笑,想用点火器电一下我的脖子。可没想到的是,我一直趴在课桌前的后背会突然间直起来,结果电击的部位也变成了我的后脑勺。
之后我被送往医院。在那里,头脑昏沉的我打了四小时的点滴。当天晚上,我那位同学的父亲一路揪着他的耳朵,专程去我家赔礼道歉了一番。第二天的班会课上,班主任也对他进行了点名批评。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似乎就该结束了,然而我要告诉您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数日之后的某一个清晨,睡梦中的我突然惊醒过来。当时正是凌晨六点。蜷缩在被子里,我咬着牙关慢慢回忆着过去十几秒内发生的一切。
我是被头部传来的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的,一种源自颅腔内的刺痛,一闪而过,就像我脑子里有一枚点火器,在我的脑神经上狠狠地电击了一下。再次回想起那样的感觉,我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惊恐之下,我颤抖不止的身体紧紧蜷成了一团。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早上的六点,我都会在一阵有如针刺般的头痛侵袭下猛然惊醒,误差甚至不超过一分钟。到现在十八岁,近乎八年的时间里,天天如此,对于我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每一天都是重复的,都是以一次头痛拉开序幕。医生,这样的折磨,您可以想象吗?
就算能想象,又能不能体会到呢?
医生,我真的好痛苦……
说到这里,电话突然间挂断了。我那朋友华西当时的感觉就像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间断气一样,又或者是欣赏了一部戛然而止的电影。
一定还会有后续的。放下话筒的时候,他在心里想着。
果不其然。度过了漫不经心的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几乎是同一个时刻,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早早守在一旁的他赶紧抓起话筒,从里面传出来的还是那个奇怪而又嘶哑的声音……
医生,还是我,今晚又要耗费您一些时间了。昨晚我的情绪有些失控,都怪那些不好的回忆,让我越想越难受,心里一烦闷,就顺手挂断了电话。今天我再继续和您说下去。好吗?
您不说话就是默许了。
首先,请您允许我把时间拨回到现在。我现在是市里某家化工厂的一名工人,具体是哪家我就不说了。之后我住进工厂分配的工人宿舍,也结识了两位新室友。一开始,我还十分担心自己这个头痛的怪病会吓到他们,不过随后发现,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先向您简单介绍一下我的室友,来自东北的宁,性格开朗大方,而我的家乡在华北平原上,也许是地域相近的缘故,我和他相处得十分融洽。至于我的另一位室友,我不想提他的名字,只告诉您他家在南方,人比较害羞腼腆。初时我俩相处得还算不错,彼此间极其谦让,进出笑脸相迎。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笼罩其间的那层陌生隔膜逐渐消散,我俩之间的关系也由最初的礼貌客套发展成了现在的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