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将死对头误认为道侣之后
傅孤舟看向那一路上都尽心尽力给他带路的魔修,“我把你师尊还给你,你不会因为我伤了你师尊,然后就趁我进去的这个时间通风报信吧!”
江弄嘴角抽动,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傅孤舟下一句就是,“所以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前辈,在下实力低微,此等禁地万万不敢进。”江弄惶恐道。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傅孤舟就是故意的了,正道中人果然个个阴险狡诈。
傅孤舟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对方能够将他带到这里就已经不错了,总不能还继续难为人家,他随手将手中魂体丢给了对方,顺便最后警告了一句,便化作一抹流光穿门而入。
江弄接住手中魂体,瞧着傅孤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出意外祭祀快要开始了吧。
就在江弄思考自己时间到底有没有把握好的时候,他手中原本已经虚弱的魂体化作了一个紫色魂体小孩。
小孩与惜花魔尊像了五六成,唯一不一样的也就是俊美的男人变成了小手小脚,还胖嘟嘟软乎乎的小婴孩模样。
那小孩看着一身黑衣的江弄便是冷笑一声,奶声奶气道:“本座倒是不知道自己身边还养了一狼子野心之人,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
江弄可没忘记自己在发觉傅孤舟误会后,还顺着对方的话说了,此时面对疑心颇重的惜花魔尊实在是很多地方都无法解释。
江弄正想如何编造一个不互相矛盾的谎言,就感到腹腔猛然一疼,他运功想要将那毒蛊给包住,却不想就这么瞬间,他既然觉得他可以运转魔力将那蛊虫杀死,金蟾蛊虫可是魔道少有的高控之物,专门用来牵制手下人,这样的蛊虫厉害非常,岂是他小小元婴修为能够对付的。
江弄向来敢搏,猛然运转魔力,果然那腹中翻腾的蛊虫此时脆弱不堪,他只是运转魔力,那蛊虫就已经被魔力轻易绞杀。
刚刚还诚惶诚恐的江弄冷笑一声,目光危险地道:“师尊,徒儿身为魔道中人,可是半点也不介意身上再多出欺师灭祖这一名号。”
“你敢,就算本座现在只是魂体,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江弄笑了,一口吐出在自己体内呆了上百年的金蟾蛊虫,看着地上那只死得不能再死的蛊虫,哈哈大笑道:“师尊,你确定吗?”
惜花魔尊:“......”
刚刚还威胁人的惜花魔尊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好徒儿,为师和你开玩笑呢,本座在你几岁起就将你养在身边,还传授你魔功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和你生气,万事好商量。”
很好,他师尊真是将魔道能屈能伸的优良品质发挥到了极致。
好在江弄现在也的确不是想杀了惜花魔尊,利用一个化神尊者远比杀了他更有价值。
他笑意吟吟地道:“师尊,听说你有一套极为厉害的功法,想来也是不介意传给徒弟吧,还有那种据说能够让人完全听命另外一个人的魂契也不知是真是假。”
前面还真以为对方惦记自己身体的惜花魔尊:“......”
呵!不愧是他看中的好徒儿所求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
另一边的傅孤舟化作虚影穿过那道厚重石门之后,马上就感受到了此地的不同寻常。
太诡异了,在踏入此地之后他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包裹住,难怪那魔修不愿意进来,这样的地方恐怕进去容易出去难。
傅孤舟十分谨慎地没有放开身形,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此处视野开阔,一眼便可将此地全貌看完,地方很大,要不是周围全是石壁,几乎都无法让人想到这里是一处石洞,石洞之中的人数远比傅孤舟想的还要多一点,除了那五百多名正道弟子之外,还有四百多号人,看着也全是正道门人的模样。
傅孤舟神识扫过,一共有九百九十九个人。
这次一次性失踪五百多名弟子,正道自然是一下子就发现了,那另外四百多人又是什么时候失踪,被一同带到了这里。
傅孤舟想起师兄所说的“还记得之前你封印闻人骞的原因吗,与那有关”,莫非五百年前修真界就出现了这样大量人失踪的事件,且那时的怀疑对象便是闻人骞,所以才有了清尘仙尊无应山上封印妖尊闻人骞之事。
脑中思绪快速转过,傅孤舟神识也不忘继续打量起此地。
要说此地最大的不同,自然便是一颗被放在中间,然后被道道流光保护起来的蛋。
是的,一颗蛋。
还是一颗比人脑袋还要大上许多的大白蛋。
傅孤舟思忖片刻,化作流光无声无息地来到那大白蛋周围。
显然那一百来个已经醒来的人也发现了这颗蛋的不简单之处,正要研究这蛋究竟是何物,为何会被保护起来,而他们又是因何被关在此地。
傅孤舟来的时间很巧,这些醒来的修士几乎都是刚醒没多久,也在查看此地情况,甚至还激烈讨论了起来。
“此等东西浑身散发着盈盈白光,显然不是凡物,可能就是将我们关在这里的关键。”
有人马上冷笑一声,“谁都知道这东西不是凡物,问题出就出在这玩意到底是做什么的?而且魔修将我们关过来,总不可能就是让我们守着这蛋。”
“锁灵阵法,有进无出,不知各位同道可有留意到我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那蛋身上的莹光却是越来越浓郁。”
“沧淮道友,你的意思是?”
马上就有脾气火爆的人道:“说得这么明白了,一群傻子不成,这么明显的献祭手法都看不出来,我等皆是这蛋的祭品。”
方才还算委婉的黑衣青年点了点头,“此等手法的确像是献祭,不知各位可有发现先醒来的全是我等元婴修士,那些金丹修为的弟子还未醒来,但作为先醒来的人,我们身上的灵气也是被抽取的更快的。”
一个从醒来起就开始摆卦算阵的人突然一脸颓废地瘫坐在地,眼神空茫,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我们谁都逃不了了。”
沧淮作为近年来的后起之秀,在这群元婴中也是说得上几句话的,看那天机四象门的弟子好像算出了什么,连忙靠近低声询问道:“不知谢道友到底算到了什么,可否说上一说,我等也好多出一点逃出去的机会。”
那青年修士本来已经满脸苍白,瘫坐在地,这时有人来问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他紧紧握住沧淮的手,“你师尊是战力第一人,一定能够找到我们来救我们的对吧,对对对,我们在幻象千阵中失踪,那些没有进入幻象千阵的门派长老不可能没留意到,所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们还有救,有救。”
青年修士说话已经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起来。
沧淮面色微变,看出对方心神大乱,恐有走火入魔之相。
他连忙散发出自身剑气,想要让那青年冷静下来。
携带浩然正气的剑气最是静心安神,又有司徒家弟子发现这边情况,吹动手中青玉箫相助。
悠扬曲子从青玉箫中缓缓传出。
一首忘忧曲下来,那名弟子很快就恢复了神智。
其一开始目光还有点茫然,但不过转瞬之间就回过神来。
深知方才惊险,谢姓弟子对着两人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沧淮道友以及司徒道友的相救。”
那司徒家的小姑娘轻笑一声,“能帮上谢师兄便好。”
就连沧淮也是轻轻摆手,没太把自己的行为当回事,“谢道友不必客气,我等同道之间互相帮助是应当的,就是不知谢道友方才到底卜算到了什么,为何心神大乱,险些走火入魔?”
说起这个那谢姓修士就又是满脸颓然,“我空有些许修为,却到底是道心不稳,险些就被卦象内容所影响,说来那卦象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这下子沧淮更加好奇对方看见了什么,冷峻的面上已经带出些许急迫,“所以谢道友到底是看见了什么?”
“血流成河,我等修士全都化作血水,以灵气精血毕生修为来蕴养这白蛋,等最后一名修士也化作血水,最后一丝真元都被吞噬的时候,便是这蛋破壳之时,这是一个上古献祭大阵,你我等人全都成了那蛋破壳的养分。”说到最后那谢姓修士脸色愈加苍白,隐隐泛青,显然是回忆起了方才所见画面的恐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