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
他俯身凑到沈忘州耳边,嗓音慵懒沙哑,好似刚刚被欺负一通的人是他。
“会受伤的,忘州要不要疼疼我?”
沈忘州眼皮一下掀了起来,困意消失无踪,定定地看着他:“会受伤?”
“嗯。”但是死不了。
沈忘州听在耳朵里,“会受伤”三个字自动变成了“会有性命危险”,他坐起身来,腰用力时酸的他差点又倒下去,还好被胤淮体贴地扶住,没有骨头似的顺势躺在了沈忘州腿上,抬手帮他捏着酸软的腰侧。
沈忘州抓住他的手腕,皱眉问:“如果我不让他施展出来呢?”
胤淮顺从地任由他抓着,偏头用挺翘的鼻梁蹭了蹭沈忘州的里衣,漫不经心地说:“神魂转移夺舍时,天道无从判断他的去向,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要杀他,你就必须受伤?!这什么狗屁天道规则!”
“不会很严重。”
沈忘州眉头拧紧了,呼吸都急了:“那也不行!肯定会有别的方法的,对不对?”
胤淮听得愉悦极了,笑意盈满眼底,轻轻咬住那一块布料,含糊不清地笑道:“那……忘州再疼疼我,我就想想别的办法。”
沈忘州:“我……?”
第94章 初战
沈忘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足足“疼爱”了胤淮一天一夜,才从他口中得到了保护胤淮的方法。
事关胤淮的安危,沈忘州也顾不得吃了大亏, 反复琢磨了许久, 又忍着身体的酸乏拉着胤淮演示了好多遍才稍稍安心。
沈忘州累极了,昏睡过去前脑海里还反复着和胤淮的对话。
“陨神劫是最霸道的上古禁术,可以封印我的神魂,让我陷入无止境的沉睡。若是早些时日,他或许真的会得逞。”
“早些时日……为什么?”
“因为你。”
“我?”
“对呀,因为你, ”胤淮压低了声音,带笑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划过沈忘州痕迹斑驳的颈子,亲昵道:“忘州别是忘了,我的精魄和你结了契,主契是你。”
“所以……?”沈忘州茫然地看着他。
“所以,现在我的命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你……想封印我, 从我身上下手可不行。”
沈忘州细细地琢磨他的话, 迟钝的大脑稍有反应:“想杀你,必须先过了我这关。”
胤淮赞许地轻吻他额头,轻声道:“可你的身上有赤烬的丹魄,陨了你等于陨了古神的丹魄,赤烬又无后代,三界根基势必会动摇。天道的运转只为了三界的平衡, 帝迟的陨神劫并不完整, 不可能越过了天道去伤你。”
最多只是伤沈忘州的肉身罢了,有契的存在, 伤害会一丝不落地落在胤淮身上。
比起封印沉睡的代价,受些伤不足为惧。
-
一月后,沈忘州正凝神修炼时,忽然感受到一股金系灵力从远处炸裂一般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鲛岳仙宗,持续数息之久,才缓缓消弭。
季寒溪突破飞升。
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月里九重天不断派人来传话,多次出言威胁,百宗惶惶不可终日,龟缩依附在鲛岳仙宗不敢踏出半步。
季寒溪的飞升让这些宗主提前松了一口气,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他嘴里的“有办法对付帝尊”上,纷纷带着宗门至宝跑去玄烬庭道贺,大有为季寒溪马首是瞻的架势。
沈忘州对此不做评价,只在一旁看着季寒溪安排战事,暗暗记下所有御敌守阵的规律,回去和霖泽真仙商议。
霖泽真仙对自己的大弟子被帝尊控制、即将沦为傀儡的事深受打击。
一月前沈忘州告诉他时,这位老人家一息之间仿佛苍老了百岁,但身为一宗之主,霖泽真仙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他恳求胤淮,在最后留下季寒溪的性命,如若到了最迫不得已的时候,也请让自己的大弟子走的体面些。
胤淮的回答沈忘州没听见,只看见霖泽真仙的脸色更加苍老了。
月凌峰。
沈忘州、遇锦怀、秦雨三人站在霖泽真仙面前,汇报季寒溪的情况。
沈忘州和秦雨都是话少的,遇锦怀代替两个人,开口道:“师尊,大师兄今日命令百宗在掌心用焚木写下灵泽守阵符文,分三方立阵,引祈霖山脉的水木灵力注入修者体内,增强自身。”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检查过那些符文,和古书里记载的相同,没有任何问题。”
霖泽真仙沉吟一会,叹息一声,捋着胡须教导:“锦怀,你再去检查一次阵眼,忘州和阿雨去监视百宗宗主的动向,看他们是否另有安排。顶级阵法不一定需要符文施法,不同的位置安排不同灵力修为的修者,效果也会不同。”
三人点头应是。
从霖泽真仙那里离开,遇锦怀和秦雨神情也很沉重。
不论和季寒溪关系如何,他们都是自幼拜入鲛岳仙宗,一起修炼十余年的同门师兄弟。季寒溪会被操控夺舍,成为他们不得不兵刃相向的敌人,光是想想就已经足够难受。
“小师弟,你刚突破分神期,灵力可还稳固?”遇锦怀侧身问,峰顶的风猎猎吹过,三人的衣袍纷飞成一道道的弧线。
胤淮以鲛人的本体与沈忘州双修的次数愈发的多,比起需要利用修真界贫瘠的灵力滋养内府的修者,拥有胤淮的沈忘州简直是每天泡在世间最珍贵的至宝里修炼,灵力主动往丹田内府里灌,灵力增长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天赋二字,短时间内再次突破。
就算如此,他也追不上被小凤凰用某种不知名方法增强修为的季寒溪。
这也是沈忘州一直以来不解的问题。
帝迟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季寒溪不过几月就飞升了?世间还有比胤淮效果更好的……?
难不成是江照雪?
可是原著里的江照雪都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剧情到底从哪开始崩坏的?
“一切顺利,”沈忘州伸出手,五指攥住又松开,充沛的灵力让他恍惚中感觉自己能够移山填海,“师兄,江照雪还在季寒溪身边么?”
“在,只是整日不出玄烬庭,连那些去拜访的宗主都不曾见过他。”遇锦怀回忆起来,上次见江照雪还是他刚刚被季寒溪带回来的时候。
“魂灯还亮着。”秦雨道。
魂灯亮着,说明还活着。
沈忘州思索着。
帝迟留下江照雪这条命,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
季寒溪被夺舍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人知情,沈忘州三人只能亲自暗中检查了阵眼,又逐一排查修者身份,将结果交给霖泽真仙。
霖泽真仙仔细钻研后,虽然发现了些许异常,却又不能确定来自九重天的高阶阵法如何破解。
他偷偷用宗门内的至宝联络了九重天上,已经是广金仙者的父亲,对方也不能破解,指点他去问“尊上”。
霖泽真仙第二日就拿着东西腆着老脸去问了胤淮。
胤淮正在鳞渊峰上教沈忘州如何控制体内赤烬的精魄,闻言写了一道与之完全相反的符丢给他,霖泽真仙面色一喜,如获至宝地拿上符箓乐颠颠地离开了。
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百宗沦为帝迟的“盘中餐”了。
-
三日后。
季寒溪主动宣战。
笼罩在祈霖山脉上空的浓雾被陡然出现的金光击散,铺天盖地的金色刺得人睁不开眼,属于九重天的灵力压制得护山大阵岌岌可危。
金光之后,五位手持法器的仙人各自坐着轿辇,模糊地出现,为首一位在大阵外掐起法诀,轻易穿透护山大阵,传音给鲛岳仙宗内的每一个人。
这声音不在耳畔,反而在脑海里出现——
仿佛在警告这些修者不自量力,如果对方想,随时可以废了他们的灵识。
“修真界异乱频出,修者滋生心魔,杀害无辜凡人,罪孽深重。”
“帝尊仁慈,给你们一日时间,交出各宗筑基期以上的逆贼,自戕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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