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
沈忘州径直走进书房,先推门后喊人。
“师兄!”
遇锦怀正在练字,看见他顿时笑了,放下手里的毛笔走过来:“小师弟,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了去找你。”
边说边唤出灵宠——一棵青竹,去拿了许多甘甜的灵果来。
沈忘州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片刻,发现确实没有大碍了,才松开手,大咧咧地坐在桌子上道:“闭关这么多天,我也想走走,师父他老人家又让我干什么?”
遇锦怀毫不介意桌子被小师弟当椅子,宠小朋友一样剥了一串葡萄模样的灵果递到他手边,耐心地传话:“往届的百仙大会,三轮试炼鲛岳仙宗派出的都是一代弟子,师父觉得二代弟子缺乏历练,这次想要二代与我们一同参与。”
沈忘州吃了一颗,甜的眯了眯眼睛:“那不如直接找个二代弟子代替我,我没有意见。”
趁赤烬还在沉睡没法督促他修炼,他偷的闲越多越好。
遇锦怀无奈地摇头,笑道:“师父意在让二代弟子从我们身上学习修炼之法和战斗法诀,一共只有四位一代弟子,小师弟,你逃不掉。”
沈忘州顿觉人生一片昏暗。
“师父给我们四人一人一道考验,你闭关期间我们三个还未抽取,”遇锦怀说着掏出一个红木制的小方盒,递到沈忘州面前,“小师弟,你先抽还是我先抽?”
“都一样,”沈忘州被迫上岗,积极性很差地在盒子上拍过,掌心顿时烙下一行金色小字,他低头看去,“北魉花街?这是个地方?”
沈忘州又去看遇锦怀的掌心,写着“穹鱼茶肆”。
“这两个地方都位于‘绊殄邸’,绊殄邸是修真界、妖界与凡界的交界处,是一块没有任何律法与约束的灰色地带,
“在那里,妖族可随意吞噬人族,人族也可放肆宰杀妖族,一经进入,便自动放弃了身为‘人’或‘妖’的身份,只属于绊殄邸的住户。”
就是个没有法律的地方啊,这个简单,冲进去杀杀杀就行了,左右也没人管。
沈忘州攥住拳头,金色符文小字随之消散:“什么样的凡人会傻到去那儿当口粮?”
遇锦怀同样握了握手心:“身负重罪、为凡世所不容之人。”
“师父让我们去那儿干什么?抓人?惩恶扬善?还是干脆一把火点了那里烧死那些死刑犯?”
“绊殄邸的规矩是只许自愿进出,不可强迫,但这两年以来,不断有传闻绊殄邸在主动抓取凡人妖族修者进入,至于原因……”
沈忘州明白了:“原因就是师父让我们查的。”
遇锦怀点头:“这里面的四个地方就是对应的四个最可疑的商铺,商铺主人是凡人是妖族还是修者一概不知,我们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调查清楚那些失踪的人与妖去哪里了,并救出被迫进入绊殄邸的无辜者。”
沈忘州深深吸了口气,不耐地皱眉:“听着就麻烦。”
他自己去就算了,还要带上几位二代弟子,“带小孩儿”,还是带普普通通完全不如司溟那么漂亮乖顺惹人怜爱……的小孩,简直是要他命了。
沈忘州正走神,遇锦怀笑着说:“师父要求我们四个里加入司溟,小师弟,你——”
“他跟着我。”沈忘州想都没想就说。
遇锦怀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笑了笑,没有点破。
-
从青碧庭出来,沈忘州直奔司溟的临时居所——瀛汐庭。
遇锦怀说司溟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师祖胤淮也不在仙宗内。
沈忘州怕司溟不愿意与别人说实话,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而且那日在仙舟渡上,司溟提醒他袖口内有内丹,他回去后仔细看过,虽丹气完全内敛,但其中蕴含的灵力让他心悸。
这内丹又是哪里来的,是司溟喜欢的么,沈忘州走神地想,若是喜欢,他等会就直接送给司溟。
瀛汐庭外被一层袅袅云雾遮掩,还未靠近便感觉到一阵阵温热的水汽,像是清晨海边的雾气。
沈忘州本以为会有结界,但他轻松推开大门,毫无阻碍地走了进去。
凭借灵识外放察觉到侧面的楼阁内有熟悉的灵力波动,沈忘州这半年多和遇锦怀相处习惯了,走过去下意识边喊边推开了门。
“司溟我————”
他猛地僵住。
司溟站在一处浅泉中,长发披散,衣衫松垮,只着一件摇摇欲坠的青色外袍,闻言侧过身看向他,大片冷白肌肤直直撞进沈忘州眼里……
第22章 吻
柔软的浅青色布料熨帖地覆盖在少年凸起的蝴蝶骨, 沾湿的银白色发丝垂落胸口,随着偏头的动作在白釉似的肌肤上划过……
沈忘州听见自己喉咙里清晰的一声“咕咚”,他迅速转过身, 耳根红热, 逃跑似的走向门口:“抱歉,我——”应该敲门!
“师兄?咳……咳咳咳……”
一股清晰的血腥味钻入鼻腔,沈忘州的动作硬生生止住,反应过来时已经回过头。
司溟捂住嘴唇,咳得弯下腰,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绯红, 呼吸急促带着明显的呛血声,摇摇欲坠近乎站不住。
“司溟!”沈忘州瞳孔收缩瞬间闪到他身边,把人扶到自己怀里,一边握住他的手送入灵力一边安抚,“怎么忽然这样了,是不是动用灵力了?”
水火相撞的内府简直一团糟,灵丹分成两股截然相反的灵力, 像被什么刺激, 凶狠地缠斗在一起,每次相撞激荡的火灵力都要撕碎内府脆弱的经脉,水灵力再去修复,一次次折磨着这具脆弱不堪的身体。
司溟顺势靠近他怀里,抓住他的手虚弱无力,指缝间溢出的血更是看得沈忘州心尖揪紧。
顾不上其他, 沈忘州迅速脱下外袍裹住司溟, 将人打横抱起走向不远处的床榻。
“我去叫雾隐师叔,你在这里等我。”
沈忘州说完便匆忙要走, 却被抓住了衣袖,力道轻得微不足道,他还是站在了原地。
司溟苍白的唇上染着刺目的红,好似那双漂亮的眼睛也红了,湿润的双眸满含乞求和渴望,却又不想他为难,终是抿紧嘴唇收回视线,轻轻松了手。
像一只中箭的兔子,痛到没力气求救,只能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你,乞求你留下,就算看着他死也好,不要丢下他……
沈忘州脚下像生了根,再走不动一步,他做不到在此刻丢下司溟一个人。
“我不走,别害怕。”沈忘州转身坐回床上,把人抱在怀里,掌心按在司溟后背,用全部的灵力去压制司溟体内的火灵力。
司溟却根本坐不住了,腰间一软,向后仰躺,倒进了沈忘州怀里。
一阵冷香撞进胸口,沈忘州的白色外袍坠落,那件柔软的浅青色外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司溟仰着头靠在他肩上,微微闭着的双眼痛苦地颤动,一层薄汗覆盖在凸起的喉结,皮肤冷白得仿若上好的白釉,视线落上便滑落到起伏的胸口……
空气忽然变得稀薄,沈忘州嗅到的冷香悄然浓郁,心跳声在安静的呼吸声下异样的明显,让他慌张移开视线。
许是乱了道心,往日轻易便能压抑的灵力此刻显得格外顽强,躲开沈忘州的灵力后更加放肆地冲击着司溟的身体。
“咳……咳咳……”司溟单手捂住嘴唇,另一只手抓住沈忘州的手指,努力偏过头看向他,眼角咳出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指尖,像破碎瓷器的边缘,锐利又脆弱。
他开口,声音被疼痛折磨到低哑,轻到听不清,“师兄……不必了……”
沈忘州的指尖被他抓住,明明可以甩开,但他不忍心,只能放弃继续输送灵力。
司溟松开捂住嘴唇的手,孱弱地跌落在衣衫上,布料上印下一片温软却刺眼的红。
他轻轻勾了勾唇角,垂着眼睑,认命般的淡淡绝望让稠丽苍白的脸像一朵开到荼靡的花,稍稍一碰花瓣就会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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