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后裔
要害被制住,叶盏浑身肌肉紧绷,大气不敢喘一下。但他还只能昂着下巴,任祁渊玩着自己的要害,紧张地哄道:“你是我的老公,我的Alpha,别生气了嘛,以前还不是为了找我妈的笔记……”
听到一半,祁渊就绷不住地翘起嘴角,眼睫也笑得弯起来。他觉得叶盏紧张的样子格外可爱,明明是最警惕的小动物,却心甘情愿地将咽喉.交在他手中,腿讨好地蹭着他。当然,这样可爱的小混蛋要是能管住嘴就更好了,天知道刚才他听见“老婆”这两个字的时候,浑身起了多少鸡皮疙瘩。
叶盏磕磕巴巴地说完,才发现祁渊一直看着自己笑——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找他开心!叶盏一下子反应过来,把祁渊扑倒在床上,“好啊,你就是想听我叫你‘老公’是吧!”
“是。”祁渊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捏捏叶盏的脸,“再叫一声。”
“混蛋受死吧!”叶盏嗷的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当然,在后来漫长的两天中,祁渊有的是办法逼他说出这两个字,乃至于更多更羞耻的话。
第四天一早,叶盏的发情期差不多过去,觉醒剂的效果也彻底衰退,小腹上已经看不出艳粉的痕迹了。叶盏被照顾得太好,食髓知味,以至于完全不想下祁渊的床。最后不得不出门见人了,他还哀怨地在祁渊的腹肌上画圈圈,“唉,你就不能像袋鼠一样在肚子上长个口袋,出门也揣着我吗?”
“你需要的是一个临终关怀机器人,”祁渊替他系上扣子,顺便把充上电的手机丢给他,“看看新闻吧,看完就没心思想别的了。”
“是谁的错呀,你给我神志清醒的机会了吗……”叶盏边说边懒洋洋地打开手机,看到头版头条的那一刻,他噌地一下坐直了。
“梦国”“宣战”“鬼族”“三天血洗”“全部歼灭”“凌景”“暴君”……
一系列爆炸性的词汇跃入叶盏眼帘,他飞速地浏览过三天的新闻,整理出了事情的经过:就这三天的功夫,梦国突然袭击了鬼族的地盘,并将鬼族从首领到小喽啰一举歼灭。
梦国和鬼族,都是当今世上大名鼎鼎的势力,均是威震一方,平时互相忌惮,时而合作时而对抗,但并没有显而易见的冲突。梦国控制着旧土、青崖沃土以及周边广袤的土地,靠出售军火和绯流积累了难以想象的财富。而凌景总是以风度翩翩的形象出现在社交场合,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迷人的Alpha、或者是实力深不可测的梦魇之主——但绝非一个杀伐无度的“暴君”。
相对来说,在过去,鬼族的声势绝对要超过低调的梦国。鬼族经营着华夏区90%的奴隶贸易,乐铭曾经被困的奴隶公司就是鬼族的产业,甚至更早的时候,玄城地下的感染者们也曾被卖给过鬼族。说是“族”,但其实鬼族内部并没有血脉传承,他们的所有组织成员都是从外面吸纳的:鬼族成员会专门找那些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人,给他们提供各种觉醒剂:“吊死鬼”“饿鬼”“无常鬼”等等。这些普通人接受注射后,大致只有8%左右能变成异能者,其他全部沦为堕种。
成为异能者的,就变成了鬼族的一员,而沦为堕种的,就成为了鬼族成员们饲养的“鬼”。通过这样无本万利的买卖,鬼族迅速扩张,凶名在外,坏事做绝,在哪里都是横着走。连像龙野这样的大势力也不愿意同他们交恶。
所以在三天前,梦国突然袭击鬼族的消息传来时,所有人都先是感到惊愕不解,而后又都笑话梦国的不自量力。直到这三天的战果出来,才狠狠地打了所有人的脸,没人想到梦国竟隐藏着如此的实力,让战局呈现出单方面碾压的态势。
据说凌景是带着伤的,所有人都看到他脸色苍白,依靠手杖支撑身体,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伤患,一己之力让鬼族陷入了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中。还残存一丝意识的鬼族成员抬起头迎战,却找不到一个梦国的战士,他们所见的是几个穿着红色僧袍的古怪异能者(后来报纸用“核法师”称呼他们),赤着脚走入群鬼之中,手上握着沉沉的铅制念珠。僧侣们无慈悲的双眸空空如也,制造了一场场核爆,高温高热与致命的辐射笼罩了半径五公里的区域,将鬼族整个夷为平地。
这是第一天的事,之后两天,不过是追杀残余的部队,梦国的部队像幽灵一样安静,有条不紊地扫荡着零星的抵抗者。冲上前线的记者都不寒而栗,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的战斗——看不见杀手,只有鬼族的尸体如麦穗般被收割,成片倒伏在地。写报道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法统计梦国方面的伤亡数字。
“操。”看完后叶盏只能说出一个字。他感到喉咙发紧,咕嘟咕嘟喝下一杯水才缓过来:“我说最近凌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去干这个……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叶盏心中有个答案,但又无法相信。他直觉凌景和鬼族是无冤无仇的,不不不,就算有矛盾,哪里至于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让他更加不安的是,梦国在这场单方面屠杀中爆发出的能量,根本不是他们能承受的。逐荒只是个人口不过万的小基地,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祁渊收留的Beta和Omega,根本无法组成战斗力。这要和梦国打起来,他们拿头去打?
“你觉得呢?”祁渊轻松地靠在床头,似乎对这个消息毫不意外,“他不过是在复仇罢了。”
“所以你觉得凌景是在为乐铭复仇?”叶盏不可思议道,“就因为乐铭被鬼族经营的一个奴隶公司抓了,所以他要去灭了鬼族全族?好吧,这听起来真的是凌景的作风,这疯子……”
“他疯吗?”祁渊的眼神晦暗不明,轻哼道,“假如那些人对你做了……他们对乐铭做的那些事,我不敢保证自己会比凌景更理智。”
叶盏为他身上骤然传来的危险气息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不知道是不是这三天的缘故,他情不自禁地会对祁渊投射更多的注意力,也对他的情绪更加敏感了。臣服、依赖、迷恋……虽然性已经结束,但他好像已经被Omega的本能暗中改造过了。这就表现在祁渊一流露出怒气,他就有些莫名地畏惧。
叶盏在心里啧了一声,没表现出来,反而还大大咧咧地往祁渊身上一靠,胳膊揽住他宽厚的肩膀,“干嘛突然这么低气压,我不会变成那样的。”
“吓到你了?”祁渊立刻调整好情绪,揉了揉叶盏的脑袋,“抱歉,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有点控制不住。”
“你们还真是相像啊。”叶盏笑道,“怎么说呢,怪吓人的。我现在就怕凌景没杀过瘾,跑过来强抢美人儿。”
“他不会。”祁渊说。
“这么确定,为什么?”叶盏好奇道。
祁渊笑道:“凭我和他‘真是相像’咯。”
“正经问你呢!”叶盏戳了戳他的脑袋。
“是这样,你看凌景在外面大杀特杀,”祁渊说,“他一到乐铭面前,大概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不敢?”叶盏看不出现在的凌景有什么不敢的。
“嗯,”祁渊点头道,“因爱生畏罢了。”
因爱而生的种种烦忧、畏惧、苦痛,世上恐怕无人比他更了解了,但祁渊没有展开细说,也没指望叶盏能明白。
“因爱生畏啊,”叶盏依然靠在他肩头,咂摸着这四个字。说话时发尾就痒痒地扫过他的锁骨,他听到叶盏带着叹息的声音,“这样也好,至少像你们这样的人,身上还可以多些人味呢。”
我们怎样的人?祁渊不禁想,自己和凌景在叶盏心中被归类为怎样的人?只见叶盏又很烦恼地皱起眉头:“唉,我倒还好,但乐铭这么弱,遇上凌景不是完蛋了吗!”
祁渊赞同地点头,“我记得你说过,想要收留乐铭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