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头，这么说陈汉威只是假冒书信，不是凶手?”

　　“不一定……

　　你还记得那个围裙丢掉的地点么?”

　　“他不是解释了是正好路过么?”

　　“凶手刚好把罪证丢到他回家的路线上，三个地点呈一条直线，

　　有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果假设他就是凶手，从案发现场直线回到家里，

　　然后走到半路丢弃围裙，这么解释是不是更合理?

　　还有第四死者丢掉的肾脏是半个还是完整的一颗?”

　　“完整的一颗。”

　　“按照他的证词，他只捡到了半个。那另外半个哪去了?”

　　“被凶手拿走了?”

　　“如果真有另外的凶手，他为什么在那里丢弃围裙和器官?

　　合理的推断，应该是有突然的情况出现，

　　或者他觉得带着这些东西不安全，

　　所以匆忙扔到了大街上，

　　赶快离开，

　　那么他有时间先把肾脏切一半，然后另一半带走么?

　　这不合逻辑!

　　要不然就全带走，

　　要不然就全扔下，

　　可现在只有半个到了陈汉威手里，

　　不如说根本他就是凶手，

　　整个全部都在他手里，

　　而他真的和那封信一样，把半个煎了吃掉，

　　然后另外半个邮寄出来。”

　　“信里面内容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吧?故意为了表示凶手变态。”

　　“正常人能编出来这种内容?不是变态，能想出这么变态的吃肾脏的桥段?

　　他一定是在撒谎。”

　　对陈汉威家的搜索基本上一无所获，

　　没有杀人凶器，

　　没有变态日记，

　　没有人体器官，

　　没有可疑的文字资料。

　　佣人证实了确实每周六晚上陈汉威都会出去，第二天凌晨回来。

　　对那个**线人的盘问也都证实了陈汉威的说法，

　　“你和她到偏僻的地方不害怕么?”

　　“之前没想过那么多，他给我钱，也认识有一个多月了，

　　自己没想过他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

　　但你抓捕他的时候我看到那瓶血后，我有点后怕。

　　觉得自己看到钱后，有点轻信人了。”

　　“你怀疑他?”

　　“至少是不太正常吧?作为记者为了找新闻，

　　好像他本身对这类事情就极爱好。”

　　“那天半夜你躲避到他家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大概几点?”

　　“事发后一点多两点?我那天有点喝多了，去是为了要线人费，

　　他还蛮大方，然后提出来让我在他那过夜，他自己说是出去找新闻。

　　那天他家佣人不在，很奇怪……

　　现在想想，我他妈会不会差点成了第三个死者啊?

　　被宰了也许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家住起来感觉蛮恐怖。特别是墙上那个阴森森女人的画。

　　你们看过那幅画么?

　　上面的女人真的好像要死了的样子……我每次路过，都避免去看。

　　画这幅画的人，一定很有这方面的生活体验。”

　　“是他要求你留宿的。而不是你自己因为害怕主动提出来的?”

　　第13节

　　“对。”

　　两个人证词矛盾，

　　陈汉威留宿她是为了给自己找时间证人?

　　还是本来想让她做第三个死者?

　　画的面积有一米五乘与一米八，

　　被取下后靠近看几乎和真人一样大小，

　　女人夸张变形的肥硕曲线，

　　所有上下左右的空隙都用黑红扭曲的细线填满，

　　好像怨气充满四周。

　　画的背面，

　　与陈汉威的描述一致，

　　确实有一个标签，

　　上面写的是：“英 04.88”

　　后面一行小字：“安杰(香港)拍卖行”。

　　陈汉威：“我想起来了。这幅画尔柯南送给我时，说过是自己竟拍买回来的。”

　　第二天刘廷向上司汇报了全部调查情况，

　　申请正式拘捕陈汉威，同时立案调查明星报造假，然后将整个事情公布出去，

　　至少让民众知道开膛手杰克可能是新闻媒体操纵的幻像。

　　大头听得很认真，

　　态度很好，

　　也没有再批评刘廷没有听从自己指示，擅自继续调查媒体。

　　“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做主，要再向上汇报。”

　　“是，老板。”

　　出门前突然又被叫住，

　　刘廷回头，

　　“干得好!”大头挤出一个微笑。

　　下午两点，刘廷和下属到达安杰拍卖行。

　　香港数一数二的大拍卖行，

　　有英资洋行背景，

　　接待的经理西装革履，头发打着发蜡，

　　戴着金丝眼镜，

　　皮肤细腻，

　　眼神挑剔，脸上带着微笑却不亲近。

　　用英语问答，

　　日期：2013-07-19 02:10:00

　　刘廷强烈要求下，改用汉语，

　　只在前台附近站着说话，

　　甚至没有邀请刘廷他们到会客室。

　　显然不太把刘廷他们这些警察放在眼里。

　　“这应该是我们的拍卖编号。

　　对应的是什么拍卖品我还要查询一样。”

　　“我需要委托拍卖人信息，拍品信息，以及被谁购买走了。”

　　“……查询到应该没问题，但是是否能提供给您，我现在无法承诺。我们拍卖行已经有三百年历史，确定了很多行规，

　　其中一条就是，决不会妥协于外界压力而透露委托人信息，相信您能理解。”

　　刘廷皱了皱眉头。

　　对方有一种优越感。

　　“什么时候能回信?”

　　“很快，您留个电话，就算什么也不能告诉您，我还是会尽快通知您。”

　　离开拍卖行再次赶回警局，

　　立即接到消息：大头让刘廷过去一趟，关于陈汉威的案子。

　　“刘廷，你坐。”

　　大头态度很客气。

　　旁边坐了一个英国老外。

　　“这是我们警局新成立的媒体协调科的科长，吉米威廉。”

　　刘廷起身敬礼。

　　对方四十出头，典型的英国人，整洁瘦肖不苟言笑。

　　说的是汉语，口音典型的外国发音：“刘先生，我们刚才已经听取了你上司的汇报，并与相关部门召开了协调会，

　　首先感谢你对开膛手杰克案件作出的调查努力，

　　进展很快，虽然还没有抓到凶手，

　　但至少已经搞清楚现场和信件留言的情况了。”

　　“陈汉威我觉得有很高嫌疑。”

　　“有确定证据么?还是只是你猜测?”

　　“是一个努力的方向。”

　　“法官是不会听这个的……还有舆论界……这是我们警方的新课题，

　　怎么和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比我们还有社会影响力的媒体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