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他很怕诺戈会动用空中力量,从他的亚的斯亚贝巴空军基地起飞,一架苏制战斗机只需三十五分钟就能飞到这里。迈克仿佛在潮湿的空气中已经闻到了燃烧弹的焦油臭味,看到炸弹爆炸时的大火球向他们迎面扑来,这可是他的士兵们唯一害怕的。但这次不会有空袭的,他分析道。诺戈和他的雇主,那个德国人冯·席勒,想得到的是尼古拉斯·昆顿·哈伯在峡谷中找到的东西,他们可不想和亚的斯亚贝巴的那些政客和有钱有势的人分享,他们是不想引起任何官方注意的,他们只想自己解决在阿巴依峡谷中的私人争斗。
他又向山坡下望去。那些敌军正迅速而准确地沿着山坡前进,切断了通往丹德拉河下游的去路。在他们到达这个山顶之前,他们一定会先派侦察兵来探路。是的,迈克的分析不错,现在就有八个,不,是十个士兵脱离了大部队,正向他们隐蔽的地方悄悄逼近。
“我得等他们走得足够近,”他暗自想,“我最好一举消灭他们,但这样的期望太高了。我能消灭四五个就行,留下几个在灌木丛中惨叫更好。”他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没有什么能比让一个腹部受伤的人的嘶喊更有效地让他的同伙停火的,他们的嚣张气焰就会被打下去。”
他向后面的岩石望去,看到他那挺RPD轻机枪已经架设好,正对着前进的敌人。萨利姆,他的机枪手,是个机关枪射击专家。或许,他可以期望他能击毙五个以上的敌兵。
“等着瞧吧。”迈克想道,“我必须掌握好射击的时间。”
他看到就在他前面的岩石下面有一个大沟。
“他们是不会公然一个一个地迈过大沟而暴露自己的,”他推断,“他们很可能是群体行动,然后一起偷偷地通过大沟,那就是出击的良机。”
他又回头看了看他的机关枪,萨利姆正盯着他,等待他的开火信号,迈克又向下面望去。
“正如我所料,”他心里想,“左边的那个大个子已经脱离位置了,后边的那两个士兵也开始迂回穿越大沟了。”
诺戈的军队在灌木丛中掩藏得很好,他们的枪筒都用碎布条缠好,所以在太阳下都不会反光。他们穿着迷彩服,在树林中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只有他们的动作和皮肤的颜色才能暴露他们的存在。他们现在已经很近了,迈克几乎可以看见几个人的眼球,但是他还是没有下令让他的机关枪开火。
他必须一击而中,一旦机关枪开了火,就不能停下。“哦,”他安慰自己,“他就在那儿,在右边,我差点错过他。”
那个士兵又矮又敦实,肩膀很宽,胳膊很长,像个大猿猴,后背上扛着一挺机关枪。那是一挺口径7.62毫米的RPD轻机枪,他宽大肩膀上的子弹带里的铜弹头的反光暴露了他的行踪。
迈克让自己放松,躲在掩护他的大岩石后面。他将自己的AKM自动步枪的发射选择器调到快速档上,然后面颊顶着木制枪托开始瞄准。这是他的私人武器,亚的斯亚贝巴的一个军械工曾给他校了准星和枪筒,还给他用玻璃垫好了枪筒和枪托之间的高度。所有这些改动都大大提高了素来以射击不准而闻名的来福枪的准确率。虽然这还不能成为阻击手的武器,但是有了这些改善,迈克还是可以期望它能准确无误地射中百米外的射击目标。
那个扛着RPD轻机枪的家伙现在距离迈克藏身的地方已不到五十米了。迈克向右侧看了一下,确保另外三个士兵已在他的机关枪的射程之内。然后,他将瞄准中心确定在那个扛着RPD轻机枪家伙的腹部,以他的腰带扣为射击目标,一枪射了三发子弹。
AKM突击步枪喷射出凶狠的火焰,三声子弹的爆炸声刺痛了他的耳膜,但是迈克看到他的三发子弹都射中了那个士兵,一发子弹射中了他的肚子,一发射中了他的隔膜,另一发正中他的喉咙眼。他双臂挥舞,痛苦地抽搐着,然后仰身向后倒下,跌进灌木丛中不见了身影。
迈克身边的士兵也都开了火。他很想知道他的机关枪手一梭子弹射中了几个人,但是灌木丛中什么都看不见了。敌兵都趴进树丛中掩藏了起来,只能看到他们回击时枪口里冒出的蓝烟,以及射击时枪筒的冲击力和后坐力对树木所产生的震动。
不一会儿,在激烈的子弹飞啸声中,在枪筒及岩石的愤怒火光中,敌军的一个士兵哀嚎起来。
“我被击中了,天哪,救救我吧!”他凄惨的喊叫声在山谷中回响,敌人的火力明显变弱了。
迈克给他的AKM突击步枪换了一个新弹夹,抿着嘴笑着说:“叫吧,小鸟,大声地叫吧!”
尼古拉斯、汉西斯、还有另外八个人一齐动手才将那个巨大的石棺盖挪开。他们摇摇晃晃地抬着石棺盖走到墓穴墙边,将它小心翼翼地靠墙放着。尼古拉斯和罗兰站到石棺座上向里面望去。
里面安放着一具巨大的木棺,棺盖上也是躺下安眠的法老的样式。法老的双手放在胸前,一手持连枷一手拿着权杖,木棺表面镀了金并用比较名贵的宝石镶嵌,法老的面具表情是那样宁静、安详。
这群人又将这口木棺抬出了大石棺,它的分量比那个大石棺盖多少轻了一些。尼古拉斯一点一点地将镀金封条撕开,去除固定棺盖的干硬松香层,打开了这口木棺,里面竟然当当正正地放着另一口棺材。他们打开那口棺材,里面还是一口棺材,如此往复,好像一个俄罗斯套娃。
最后,他们一共抬出了七口棺材,每一口棺材都比它前面的那口明显装饰得更加华丽。最里面的那口棺材只比真人稍微大一点,是用纯金打造的。它的光泽使墓穴中的灯光变成了上千面镜子,在墓穴的墙壁上折射出万点金光。
当他们打开最后这口金棺时,发现里面竟然装着鲜花。花朵已经枯萎褪色,变成了棕褐色。花香也早已随着岁月的流失而淡然无存,仅能随风闻到一股用来封缄棺材的麝香的味道。花瓣已太脆弱,轻轻一碰就碎了。在这些褪了颜色的鲜花下面铺了一层最好的亚麻布,它曾经一定是雪白雪白的,但由于年久而变成了棕黄色,上面也满是胭脂花汁沾染过的痕迹。透过这层薄薄的亚麻布,他们再一次看到了金子的光泽。
尼古拉斯和罗兰分别站在棺材的两边,两人轻轻掀开了亚麻布。这布是那么的柔软,仿佛他们在撕扯薄纸一样。但当这个死去的法老的面具展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凉气。这个面具只比真人的头部稍稍大一点,每一个部位都制作得精美绝伦,亦幻亦真。正是由于这个精湛的艺术品,这个法老的表情特征被永久地保存了下来。他们默默地望着法老那用黑濯石和白水晶雕成的眼睛,法老也仿佛回望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责难。
过了很久,尼古拉斯和罗兰才鼓起勇气冒昧地将面具从木乃伊的头部摘下。当他们这么做了,他们发现了进一步的证据,使他们更加确信,这个古代法老的尸身和他的大将军塔努斯的尸身,被调换了。他们面前的这具木乃伊显然大于装它的棺材,而且有些地方没有被包裹上,是硬塞到这个小棺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