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的复仇
“胜利!”爱伦说,“这在手语里表示胜利!”
“正是!BBC广播公司想要用这种曲调预祝战争取得胜利。”白雪说,“但是,密码不太可能是《胜利交响曲》。因为这曲子并不出名,我爸爸对斯美塔那毫无兴趣,他可能连这首曲子的名称都没听说过。况且,我也从未听到过他生前弹奏过这曲子。他最喜欢的作曲家是贝多芬,密码就一定是在贝多芬的音乐作品中。”
“可是……苏菲小姐。”布莱克说话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贝多芬的作品里,没有带‘胜利’字眼的,至少我没有见到过。”
“换个思路去想想,布莱克。”白雪说着,用手指敲了敲大脑,“V在手语上表示胜利,那么……在二战时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伸出胜利的手势?”
“我想,应该是凯旋而归的战士。”
“而这些战士又被称作什么?”
布莱克恍然大悟:“英雄!对!是英雄!如果苏菲小姐您的这套理论正确的话,史蒂芬老爷所设置的密码将是《英雄交响曲》,而不是《命运交响曲》!那么苏菲小姐,您快点弹奏一遍吧,我们全都拭目以待呢!”
白雪笑了笑说:“布莱克,看来你还没明白。其实密室已被打开,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密室不在这儿?”
“你想想看,如果密室在这儿,而这架钢琴又如我所推论的是打开密室的机关,那么如果有人无意之中用这架钢琴弹奏了完整的交响曲,那么秘密岂不就暴露于那人眼前了?我爸爸肯定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命运交响曲》确实是打开密室的密码,而《英雄交响曲》则是告知我们密室所在的地点。”
“我没明白,苏菲小姐。”布莱克糊里糊涂地说,“有叫‘英雄交响曲’的地点?”
布莱克,你怎么关键时刻变得如此愚蠢,之前的那股聪明劲儿哪儿去了?“我来问你,二楼书房内是不是挂着一幅油画?”
“是的,那上面画的是拿破仑。”布莱克点了点头说。
“这就对了!”白雪打了个干脆利落的响指,“《英雄交响曲》的标题是《英雄交响曲,为纪念一位伟人而作》。但是,贝多芬在创作《英雄交响曲》时,在原稿上写下的标题却是《拿破仑·波拿巴大交响曲》。这是应法国驻维也纳大使的邀请为拿破仑写的。但是后来,贝多芬得知拿破仑称帝的消息时,他愤怒地撕掉了标题页,于是也就改成了现在的曲名。但是,这都无关紧要,按照原稿以及贝多芬在创作该曲之时的意愿,标题里的‘英雄’就是指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
“你是说……在那幅油画后面?”布莱克有些愕然。
白雪站起身来,向着琴房的门口走去。“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到那幅油画跟前去探一探它背后所隐藏起来的玄机!”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卡尔坐在电脑屏幕前,盯着监控画面,心里不由自主地窃喜起来。离命运之矛又近了一步!他需要找点吃的,兴奋的情绪使他的胃部饥饿难耐了。他将那只蚊子般大小的飞行器稳稳地停伏在了白雪的头发里,然后站起身来,走出了这间房,来到了外面的客厅里。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份没吃完的三明治和一瓶未开封的可口可乐。当他走出厨房时,一张照片从他衣服的口袋里滑落了出来。卡尔没有发现,还是继续向前走,回到了刚才的房间里。躺在地上的那张照片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全身照,背景可能是某个风光旖旎的景区。
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似笑非笑,美丽极了。
这个女人是十年前卡尔在三叉戟号游轮上结识的,他可以算作是那个女人的救命恩人。那天夜里凌晨三点多钟,三叉戟号游轮撞上冰山。船上五千多名乘客——大多都是社会名流——四散而逃。那时,卡尔刚刚完成一项秘密任务,如果不是这项任务,他也不会登上这艘只邀请了美国上流人士的巨轮。
当卡尔逃到礼堂大厅时,船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逃到了船舱外的甲板上。但是,还是有三个人留在了大厅里。其中两个看上去十五六岁,从外观上看,应该是一对亚裔兄妹。第三位看上去应该是个成年女性,她的腿被一架笨重的脚手架压住了。那对兄妹在想办法将这个女人救出来,但看上去,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个女孩在向他求援,卡尔丝毫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
虽然卡尔当时还未满二十岁,但是长期的军事化专业训练早已使他练就了一身特种兵般强有力的肌肉。他体壮如牛!他对此很有把握。他觉得特能够将这沉重的脚手架抬起来。果然,他做到了,尽管脚手架只被抬起了不到一英尺高,但是足以让那对兄妹将这个被压住的女人从底下成功地拖出来。
卡尔让那对兄妹先行离去,而他则温柔地扶着那个女人缓慢地向着甲板走着。女人并不害怕他那对灰白色的眼睛,她一边走还一边斜仰起头向他的眼睛望。卡尔对此深表不解,他犹豫了片刻问:“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是我的眼睛吓到你了吗?”
没想到女人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了下去,红着脸说:“没有,没有,我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美妙的眼睛。就像……就像蚌壳里的珍珠一样。”
卡尔被这话用得不知所措,从没有人对他说出过这种话。卡尔深知,他这种特殊血统的灰白色眼睛在很多人眼里简直就像怪物一样。但是这个女人却给出了与所有人截然相反的解释,一个晶莹剔透的比喻。如蚌壳里的珍珠!卡尔突然像小孩一样眨巴起眼睛说:“但愿你这不是违心的话语。”
女人嫣然一笑:“呵呵,你说话的样子真可爱!”
可爱!第一次有人说卡尔可爱。卡尔自己也觉得,“可爱”这个词离他相距甚远,可以说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如果换做其他人说出这句话,他可能会认为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然后一拳头挥上去将那人打趴在地。但是,这个女人身上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让他觉得被称作可爱也不失为一种美好。
来到甲板上,当所有人还处于躁动不安的慌乱之中时,卡尔和这个女人却安静地在密集的人群之中聊起了天。他们靠在甲板的护栏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不存在了,他们的对话显得空明起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女人说。
“哦,我叫卡尔·福尔曼,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卡尔问。
“苏珊,苏珊·玛丽。”
卡尔抚了抚下巴:“苏珊·玛丽,好名字。那么苏珊,你一定是某个富豪家的千金吧?”
苏珊舔嘴一笑,羞羞答答地说:“不是,我倒希望是的,我是个伴舞的。之前在礼堂大厅里的歌唱表演你应该看了吧,我就是给桥西·玛索伴舞的。呵呵,就是这样。不过很显然,你没有注意到我,我就站在舞团的最后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