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的复仇
白雪将光盘插进了电脑里。主机上的DVD驱动器开始飞速运转,电脑显示屏内出现了一个未命名的视频文件。她点开那个文件,然后将播放模式调成了“全屏”。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影像。根据影像的清晰度判断,分辨率应该超过了720P。这种清晰度,只有专业摄影机才能做到。普通家用机一般会保持在360P以下。
画面中出现了一条幽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挂满了富含宗教色彩的油画,犹如法国巴黎卢浮宫中著名的拱形长廊。几秒钟后,电脑音箱内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又过了几秒钟,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身着白色长袍,像个巫师。画面中看不到他的脸。只见他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在嵌木拼花地板上,身后的袍子在地上拖得老长。他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很快消失在了尽头的拐角。
紧接着,画面切到了另一个场景内,如电影一般。
这是一间大厅,看上去是个教堂。巨大的教堂。画面拍下了这个大厅的全貌。大厅的中间是条大理石碎花石板拼接而成的过道,两边并排着教会成员用来祈祷休息的红木色长椅。两边的墙上贴立着陶立克石柱,正上方还画着反映宗教神话主题的彩色壁画。两边的窗口射入幽光,那是月光。教堂内被淡绿色笼罩。
大厅正前方的一扇大门被打开,刚才走廊里的那个白袍巫师走了进来。这时,两边的灯光被点亮,大厅内顿时一片通明。祭台上的耶稣受难石像也在画面中显露了出来。祭台屏风后面突然绕出了两队人。这两队人穿着与白色长袍截然相反的黑色长袍,他们胸前佩戴者象征耶稣基督的十字架。
白杨数了数,两队加起来共二十人,一队十人。
这二十人又顺着刚才的队列在中殿主道站成两排,一动不动。那个白袍巫师在这两排黑袍巫师之间穿行而过,径直朝着祭台走去。这时,从祭坛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主教服的人,他的胸前也佩有十字架。他手里端着一根大概三英尺长的物件,缓缓走向祭台中央。物件被丝绸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
主教转过身来面对大家,这时镜头清晰地拍到了他的脸。
暂停!
画面停止了下来,主教的那张脸在屏幕上定格了。“这个人!”白雪指着那张脸说,“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哈佛大学的卢卡斯教授,我今天早上还见过他。但是他看起来比现在年轻,而且要年轻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视频继续播放。
只见白袍巫师走上祭台,单膝跪在了卢卡斯教授跟前。他谦卑地伸出胳膊,做出准备迎接圣物的姿势。卢卡斯教授双手托着那物件,嘴里还是吟诵起来。其内容,现场无人能详。就像咒语,或是古拉丁文!白雪这么认为。之后,就听见那位跪在地上的白袍巫师用虔诚的口吻说:“我愿誓死保守!”
卢卡斯教授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现在,我将圣物赐予你。你必当恪守一切。”他说罢,轻轻掀掉了上面的丝绸,露出了一把暗金色的长枪。该枪呈现螺旋形,一端可分为两叉。可用来贯穿胸骨,刺破心脏。
该枪为郎基努斯之枪——命运之矛!
白袍巫师接过命运之矛,祷告两句之后,他站起身来。这时卢卡斯教授走下祭台,白袍巫师接替了他的位置。白袍巫师拖去长袍,露出了里面崭新的主教服。所有人都认出了他的脸,一张远比记忆中年轻的脸。他是白国强!
这时,全体黑袍巫师走上祭台,站在白国强身后。他们也纷纷脱去长袍,将脸从帽中露出。在这群黑袍巫师中,他们又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个人是白国强的挚友,经济上的合作伙伴。他是詹姆斯·福斯!
“这就像某个宗教仪式。”白雪说,“爸爸,詹姆斯·福斯,卢卡斯教授,我认识的这几个熟人可全在里面!这究竟是个什么仪式?而且,意识中,卢卡斯教授还把命运之矛授予给了我爸爸。我爸爸居然还给卢卡斯跪下了,这可真是混乱!”
“会不会是……基督教的某种仪式?”布莱克说,“我刚才看到他们胸前戴着十字架。”
白雪摇了摇头:“不,基督教从没这种仪式,这也不像是伊斯兰教的,可以说,这种仪式不属于任何正规教会!”
“去找詹姆斯·福斯。”白杨说,“他一定知道什么!这就是下一条线索!”
“可是现在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布莱克指了指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说,“现在去找他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这么晚了,他肯定已经睡了……”
“布莱克,”白杨打断他,“此事情况紧急,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现在快去把车库的大门打开,我得亲自开车去一趟!”
詹姆斯·福斯正在席梦思床上酣睡正香,房间里空调的暖气在呼呼地向卧室内吹入。厚厚的窗帘遮蔽了窗外的月光,只剩下电灯开关上的夜光材料在黑暗中挥发着玉佩般的光晕。整个房间阒寂无声。
突然,床头柜上的座机催命般地响了起来。福斯从梦中惊醒。他看了看电话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他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那颗被热气和困倦弄得迷迷糊糊的大脑识别出了来电显示上面的那串号码。那是白杨的手机号。威尔?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福斯很疑惑,他迟钝地接起了电话。
“威尔,是你吗?”福斯睡意惺忪地问。
“福斯叔叔,很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您现在在哪儿?”对面响起了白杨急促的声音。
我在哪儿,我当然在家里,在我的床上,你搅醒了我的美梦。福斯被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在家呢,说吧,有什么事?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一定有什么急事对不对,威尔?我想还是天大的急事儿。”
“那就好,我们现在马上到你家来一趟,大概……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就能到。”
他刚才说“我们”?福斯连忙问:“不光你一个人吗?”
白杨说:“嗯……准确地说,苏菲也要来,当然,还有曼哈顿警局的爱伦·彼得·贝尔警官。就我们三个人,福斯叔叔。”
“苏菲也要来吗?”福斯有些激动,“我可好久都没见到她了!不过……你说的那位爱伦警官是怎么回事?出什么案子了吗?”
“福斯叔叔,这件事情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现在时间紧迫,等我们到了之后,会把事情的原委向您交待清楚的。”
“嗯,这样也好,那你们快点过来吧,我也得起来准备准备了。”
挂断电话,詹姆斯·福斯起身开始换衣服。每次与白杨的对话都能使他想起罗拉,想起那张柔美的东方女性的脸孔。大学时代的那段时光他似乎是和罗拉一同度过的,他的心里、脑海里装满了她。就连睡觉的时候,梦中都是她飘逸的身影。他深爱着她,一直都爱,他甚至觉得自己对罗拉的爱超越了对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米·丽莎的爱。但是他却无法得到她,直到罗拉于交通意外中不幸丧命,所有人都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