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的复仇
海洛因是最好的止疼药!
他回到了身后的房间里,这间不大的房间内摆满了医疗器材。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手术台,台上正躺着一个被深度麻醉的人,上方的无影灯发出的白色灯光分外耀眼。这个被麻醉的人是参议员艾森·沃特,他双眸紧闭,短小的四肢在手术台上显得更加比例不匀。伊森在给他做手术。
现在,手术已经基本完成,伊森在为他缝合大脑上的切口。
伊森经常这么给人做手术,摩萨德数十年不间断的培训使他拥有了不亚于专业医生的手术技巧。通常情况下,伊森给人做手术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折磨人。能有幸躺上摩萨德的手术台被伊森亲自动刀的,一般都是摩萨德的暗杀对象,或者是某个潜入以色列政府机构的外国间谍。伊森很懂得如何使人痛苦不堪又不至于死去,他对人体的每一个器官都有很深的了解,他很享受每次给俘虏们动手术的过程,他能够从中体验到一种胜过性爱的乐趣。
但是,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次手术,伊森是为了救人,其中一次,令伊森痛苦不堪。那是八年前的某个寒风凛冽的深秋,伊森和他的妻子美杜莎,这对摩萨德全局公认的最佳黄金情侣杀手背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出发了。他们被授命前往波兰的一个被叫做瑞法克的小镇,秘密暗杀隐居在那里的靠石油和海运发家致富的亿万富翁康斯顿·凯利。
伊森和美杜莎并不知道摩萨德高层领导人为什么会把矛头对准这位和政治毫不相干的合法商人,但是他们无须多问,他们要做的,只是执行命令,让康斯顿·凯利的死看上去像场意外事故,一切都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在摩萨德特工人员的词典里没有“失败”,每次执行任务之前,他们都会被反复告知一句话:“如果你被扔出了门,那就再从窗户钻进去。”
坚持不懈。不择手段。这是他们恪守的信条!
康斯顿·凯利的家位于法瑞克小镇的一座海拔450米的山崖上,那座山崖被当地人称作“希特勒的堡垒”。因为二战时期,波兰在德国人高强度的闪电战中迅速失陷,当时由希特勒领导下的德意志政府为了防止敌人卷土重来,就在波兰境内大量建造军事堡垒,其中一座就被建造在了这座小镇的山崖上。
几年前,康斯顿就地取材,他花钱买下了这座堡垒。他派人将堡垒由内到外装饰一新,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座欧式风格的庄园古堡。他于装修完毕后的次年,从波兰首都华沙搬到了这里。当时一度有媒体谣传说康斯顿此举表示他即将辞去他名下数家是由海运公司的总裁职位,说他想在年过半百之时功成身退。但是很快,康斯顿就站出来辟谣了,他说他只是看中了法瑞克宁静的环境,紧接着他又通过远程互联网直接在古堡里连续签署了公司的几个重大决议,退位谣言随即不攻自破。
康斯顿是不对轻易放弃自己庞大的石油产业的,除非他死了!或许是摩萨德官员认为康斯顿的石油公司对以色列本土输油产业经济造成了严重威胁,所以才要派人去把他给除掉,然后再想办法瓦解这个“庞然大物”公司。当然,这只是伊森个人的怀疑而已。
抵达法瑞克的当晚,他们迅速展开了暗杀行动。
但是,当他们成功潜入古堡并且找到康斯顿的房间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之中。当时的场景,伊森永生难忘。
伊森推开门进入了康斯顿的卧室,美杜莎躲在对面的空房间内放哨。此刻,康斯顿正蒙头熟睡着。今晚,你即将永久沉眠!伊森一边想着,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银针,他要用这根针扎刺康斯顿颈部的某个穴位,那个穴位可以使康斯顿心脏骤停,看上去就像是心肌梗塞。只要他准确无误地扎中那个穴位,不出一分钟,康斯顿就会在睡梦中毙命,并且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死因。
然而,当伊森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时,床上的那个人突然从被窝里翻了起来。“不许动,伊森先生!”不是康斯顿,是个和康斯顿体型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枪,枪口正直勾勾地对准伊森的脑门儿。“把手抬起来,退后!”
伊森举起双手,缓缓向后退。
这时,有个人从后面狠狠地砸了一下伊森的后脑勺,并且收掉了伊森裤腰上别着的枪。该死!被暗算了!他们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摩萨德局里有内鬼!伊森恍然大悟。他感到脑袋一阵灼痛,而且还伴随着震荡。他身后的那家伙似乎没想给他喘息的余地,朝着他的后背踹了狠狠一脚,伊森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该死!我得想想办法!
正当伊森束手无策的时候,门外的走廊里突然想起了嘈杂枪声,紧接着传来了好几个人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了几枪,伊森身后的那个人也被干掉了。“见鬼!”伊森又听见床上的那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叫了一声,他朝着门口开了一枪,但是听声音像是打在了门框上。随即,门口处响起了枪声,床上的那个中年男人惨叫了一声,翻下了床。
“快走!”是美杜莎,刚才的那些人都是美杜莎干掉了。她将伊森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从旁边的尸体手中抽出一把枪递给了他。但是,当他们刚跑到门口,走廊里就传来了猛烈的枪响。听枪声,不下二十杆枪。
“快!快!快!别让他们跑了!”
伊森看到二十多个枪手从走廊两侧朝着他们涌了过来。美杜莎朝着人流放了两枪,但是由于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她只好放弃与他们火拼。“伊森,我爱你!”“美杜莎!我也爱你!”他们两个深深地吻在了一起,但是这一吻很短暂,他们是在做生死告别。他们跑到了卧室的窗边,这里距离地面十几米,下面是杂草横生的陡坡。
这时,外面的枪手已经赶到门前,枪声陡然响起。
窗户不知是被枪林弹雨击碎的,还是被伊森和美杜莎撞碎的,总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紧紧抱成一团。落在地面上时,是伊森的背部先着地的。伊森感到自己的脊柱快要裂开了。他们顺着陡坡翻滚起来,一直滚动了几十米远,终于在一个比较平缓的地方停止了下来。伊森放开美杜莎,他浑身是血。美杜莎已经昏迷了过去。
伊森拍了拍美杜莎冰冷的脸,“美杜莎,美杜莎,快点醒来,快点醒来。”但是无论他怎么喊,美杜莎依然沉眠不醒。
我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这不是我的血!伊森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将美杜莎反转了过来,看了看她的后背。我的天哪!这不是真的!伊森发现美杜莎的背上多出了五个血肉模糊的弹孔。一定是在刚才的枪战中中弹的!
伊森忍着浑身肌肉和骨骼被撕裂的剧痛,将美杜莎背了起来。他背着美杜莎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山崖脚下的车内。不能送医院,特工跨国暗杀是违法行为,要是送去医院会被当地政府用间谍罪逮捕。我得自己救她!伊森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屋内。他将美杜莎放在了小屋中间的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