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迷踪2:洛水迷宫
“哦?博士,你的观点听起来很新颖,你能说说你的根据吗?”詹姆斯教授露出欣喜的表情。
夏墨林接着说:“金灭辽后,耶律大石率余部转战西域,在新疆的额敏河流域筑叶密立城,作为西辽的第一个国都。后来,西辽大军攻占东喀喇汗国国都巴拉沙衮,耶律大石将其改为虎思斡耳朵,并作为西辽的第二个国都。从此以后,西辽的都城便确立下来。耶律大石把中亚和西域作为东征的后方基地,频频对金用兵,生活在金统治区的契丹人也趁机揭竿而起,这直接威胁到金帝国的统治。金帝国的统治者为了严防和打压契丹人,一方面对他们采取强有力的军事行动,直接进行武力镇压。另一方面,把契丹族的‘耶律’、‘萧’姓改为‘移剌’和‘石抹’两个姓,从而斩断了契丹后世子孙和祖先的血脉关系。渐渐地,契丹人不再使用原来的姓氏,并与周围的民族通婚,契丹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历史舞台,融合到其他民族中去了。”
詹姆斯教授唏嘘不已,他接着问:“这么说,契丹族是有后裔的,他们会是现在的哪个民族呢?”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希望以后的科学家能解开这个秘密。”夏墨林无奈地答道。
王冶瞪了詹姆斯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这洋鬼子真啰嗦!没听博士说嘛,契丹族是融合到其他民族中去了,就是说现在即使有契丹人的后裔,那也不是纯正的契丹人,他们都是体内流着混血的杂种。那个时候,契丹人也流行泡洋妞,说不定你们家和契丹人还是亲戚呢。”这一番话把特遣队的战士们都逗乐了,就连炮烙营的杀手们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噶伦老爹的孙子达达瓦卡现在是炮烙营的新首领,不过他有什么事还得请示爷爷。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血气方刚,城府不深,而且一腔报国热情,他真心希望特遣队和美国考古队能精诚合作,一起对付小日本。
但是,噶伦老爹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从骨子里痛恨洋人,在他看来,美国人也好,日本人也罢,他们都是帝国主义列强,是一群豺狼虎豹,有共同利益的时候,就结成同盟,杀人越货,就地分赃。
没有了共同利益,他们就想着怎么算计对方,甚至兵戎相见,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殖民地国家的人民。
噶伦老爹也是一心一意打鬼子,但他永远也解不开民族饱受欺凌的心结,他拒绝和洋人合作,当然也希望特遣队的人离洋人远远的。
见噶伦老爹没有要充当中间人,进行斡旋的意思,詹姆斯教授感到非常失望。其实,他一直在为美国考古队和炮烙营的交好而做着各种各样的努力。他很清楚,自己的国家曾经对中国发动了罪恶滔天的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历史给了强者两重身份:英雄和强盗。那些违反人类和平宗旨,肆意进行侵略战争的国家自然会被当成强盗,而有些国家也在做同样的事,却被人称为英雄。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有野心却很愚昧,而后者知道用怎样的方式顺应历史潮流,才能为国家谋取更大的利益,他们既有美化战争的能力,又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罪恶。
詹姆斯教授知道,中国人不会忘记自己的屈辱史,美国的殖民统治给中国人带来的伤痛记忆,也许很多年后也不会消退。没有哪一种仇恨的力量比民族仇恨更可怕更发人深省。但他也知道,两个大国的利益需要美国考古队和特遣队好好合作。他们的共同目标是日本人,只有同心协力,一起抗日,才能赢得抗战的最后胜利。
想到这儿,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老朋友夏墨林,他知道此刻只有夏墨林能帮到他。夏墨林也猜透了好友的心思,明白好友目前面临的困境。他主动找到王冶,对其进行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王冶能理解詹姆斯教授的苦衷,希望特遣队和美国考古队团结一致,共同抗日。
听了夏墨林的话,王冶苦笑道:“特遣队的任务本来就是保护中美联合考古队的。大家一直在一起打鬼子,特遣队什么时候找过美国佬的麻烦?再说了,俺又不当特遣队的家,这事你应该找俺们连长说去。”
“你知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就好,以后对教授他们客气点,别一口一个‘洋鬼子’,即使心里有怨气,嘴上也得称呼人家‘国际友人’,这是最起码的礼节。特遣队的主要军事指挥官都不在,现在你就能当特遣队的家。”夏墨林博士语重心长地说道。
“博士,我真的可以当特遣队的家?”王冶着实有些兴奋,看到夏墨林点头默许,他一蹦老高,激动地说道:“那我现在是特遣队的老大了,真没想到我也可以当一回军事长官,哈哈……”
“你现在是特遣队的老大了,可也是暂时的,在你们连长归队之前,你好好体验一下当长官的滋味。我在这里先称呼您一声‘王队长’,希望您能当好这个家。”夏墨林博士从来不拍人家马屁,不过这次他倒是心甘情愿拍了一回马屁。
“客气了,客气了。我一定当好这个家,跟洋鬼子……不,跟教授他们和谐相处,好好合作,多杀鬼子。对了,啥叫‘唇亡齿寒,兔死狐悲’?”说完,王冶一摸自己的脑袋,憨憨的笑了,那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夏墨林博士没有回答王冶的问题,只是爽朗一笑,颇有意味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刚走出去没多远,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王冶说:“别忘了按时交权,不然等你们连长回来,你小子可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知道。”王冶笑得更欢了。
就在这时,王冶的屁股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他顿时火冒三丈,心想:是哪个兔崽子不知死活,不把俺这个临时的特遣队老大放在眼里?他转过身,与身后那人四目相对,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淡无光,眼前这张面孔看上去显然比他自己更具威严,他只好笑脸相迎。
“木匠,有话好好说,你干嘛踢我屁股?”王冶对身后那人说道,言语间带着些许抱怨。
“裁缝,你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长和指导员都不在,你小子就翻天了?俺刚参军那会儿,你还在四川老家种地呢,跟小鬼子打了七年,俺杀敌无数,身上没剩下一块好肉,论资历和战功,俺哪一点比你差?俺都没敢当特遣队的家,你小子倒是当门不让啊。”胡山板着脸孔,将王冶数落一顿。
“是是是,有您在,那轮得到我当这个家。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您可千万别当真。”王冶狡辩道。
“算你小子识相!你有那心思,还是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打鬼子吧。”说完,胡山扭头便走。
王冶犹如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脸的不快,他冲胡山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嘀咕道:“都伤城这样了,还那么爱管闲事,资历和战功还不是熬出来的,等着吧,总有一天,俺会超越你!”
“你他娘的嘀咕什么呢?”胡山猛然回头,两眼盯着王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