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骷髅
我说王二麻子,你又偷老农的烟叶了吧,思想道德太败坏。王二麻子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一点就着,马上还击道,你大爷的,要讲道德败坏,谁能和你比,你丫一天到晚盯着人家大姑娘的屁股看,我们知识分子的光辉形象都被你丫的抹黑了…。我说可拉倒吧,我还能赶上你啊。你这货整一打入我军内部的饥渴分子,一天到晚没事就往水房跑,变着花的往女水房看,就盼望着遇上哪个大姑娘洗澡,可以一饱眼福,你当我不知道呢。王二麻子顿时恼羞成怒,马上反击,历数我从三岁到十七岁的所有罪行。我当然不甘示弱,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骂战。
或许,没经历过蹉跎岁月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两这种斗嘴的方式。那年月,生活苦啊,贫困山区更苦。可人吗,即使活的再苦再累,总要找点乐子,苦中作乐。志愿者的生活吃不好、睡不香,枯燥乏味,还没多少钱拿。长得英俊潇洒点的还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像我和王二麻子这样要姿色没姿色、要钱没钱,又不知道上进的落后小青年,唯一能做的就是互相扯皮,打发时间。
正当我和王二麻子面红耳赤,争论不休的时候,燃烧的柴火,慢慢熄灭,四周顿时有些阴森发冷。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看了太多迷信书籍的原因,我下意识的感觉脖子后面有人对我吹了口凉气,顿时一个哆嗦,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和王二麻子说,老子要去方便,你丫一人在这慢慢扯皮吧。说完跑到了巫观后的森林里,脱下裤子蹲地上一顿排泻,正当我神清气爽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有点痒,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屎尿横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脚下,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血红色的蜈蚣,狰狞的顺着我的裤脚往上爬。我顿时一阵恶寒,慌忙擦了两下屁股,提上裤子把裤腿上的蜈蚣抖掉,就往巫观里返。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刚走进巫观,即听到了一阵沙沙的怪异声响。
柴火已经熄灭,巫观里有些伸手不见五指,我隐隐约约看到王二麻子还坐在锅前,忙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让他赶快和我一起离开。可让我惊讶的是,王二麻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呼喊,回应我的,依然只有那诡异的沙沙声响。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我本能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我和王二麻子吃肉扯皮的地方,是动荡年月中遭砸毁的一所破败巫观,巫观里诡的是苗族先祖蚩尤,听说以前逢年过节,要用大量的活物血祭,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灵,整座巫观阴森森的,平常日子,大白天都没人敢靠近。可我们是新时代的小青年,信奉的是科技强国,怎么可能会相信世上有鬼呢?我狠狠的骂了两句脏话,强作镇定,掏出一盒火柴,颤抖的划了半天,总算点燃了一根,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发抖,差点崩溃…
第二章临危受命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拉着王二麻子,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因为有些事,一氮始,你就无法停止,它将成为你的噩梦,无时无刻的缠绕着你,不死不休……
我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景象,王二麻子竟然不见了,而在王二麻子坐的地方,盘踞着一条条不过手臂长短,三角头,身上拥有金色、红色光环的毒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罗在一起,组成个一个貌似王二麻子的影像。这诡异的一幕,让我终身难忘。我努力的想要保持冷静,可还是浑身冰凉,双腿发抖。这种蛇,普通人或许没见过,可我并不陌生,我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古书中见过。这种蛇名为麻蛇,是一种古代在苗族神话中出现过的毒蛇,只是型号小了许多,不过,我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毒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因为这些毒蛇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嗤啦着舌头,狰狞的向我游来,我顿时一个哆嗦,顾不上找寻王二麻子,疯了一样的冲出巫观,向山下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喘着粗气,昏昏沉沉的扶着墙边,停了下来。诡异的巫观,已经成了一点影子,远远被我抛在背后。可我依然尚未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怀疑,鬼神一说是否毫无根据。我回到了居所,一栋水泥混合着动物粪便浇砌的破败小屋,一头栽倒在床上。我不敢告诉别人,今晚所遇到的一切,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多嘴的唯一结果,就是会被当成宣扬封建迷信的愚昧青年,开除志愿者队伍。可让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是不可能的。王二麻子不见了,巫观周围忽然出现大量的蜈蚣和毒蛇。如果王二麻子是被吃掉了,那不可能一点声响没有发出,而且巫观内没有任何血迹和慌乱挣扎的痕迹,王二麻子应该尚在人间。
况且,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毒蛇是靠吞食食物存活,王二麻子虽然长得又黑又瘦,可毕竟是个大活人,除非有蟒蛇出现,不然不可能被那些麻蛇吞掉。那么,巫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二麻子哪去了呢?我依锨得,两个月前,北京来了一群男女老少,说是来体验生活的。可这群人来了后,每天只是往山上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直到两星期前,这群男女老少忽然人间蒸发,失踪了。今晚的诡异事件,会不会和他们有关呢?
一切仿佛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我的人生,转瞬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逃避不是办法,也不是我的作风,王二麻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把兄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决定,天一亮就到老乡家里借把,再次上山。无论如何,我要查清发生了什么事。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大清早的,我刚迷迷糊糊沉沉睡去,村支书即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拉到了志愿者们临时开会的地方,一个简易的办公室。
村支书是一名年纪三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土生土长的山区人,对我一直很有成见。因为刚到村里的时候,一次我半夜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起来上每,不想村支书也在方便,而且每的破败草门根本没有栓牢,吃惊的我,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我揉了揉眼睛,竟然问了一句,支书你也在啊。从那以后,这位中年妇女几乎凡事都要给我小鞋穿,恨得我牙齿直痒痒。说句实话,其实我真的啥都没看到,只看见两片白花花的大屁股。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多看一会。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先忍了。
屋里烟雾弥漫,刺鼻的烟草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本来我以为村支书大清早的把我抓起来,是为了询问老农家的看门狗哪里去了,是不是进了我和王二麻子的五脏庙。可事实证明,这根本是做贼心虚,自己吓自己。早在我到来之前,已经有三位志愿者坐在这里了,我是最后一个。这三人,我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这该不是批斗大会吧。这三人我并不陌生,都是志愿者里混资历的二世祖,不受欢迎的刺头。个子不高不瘦、身材匀称、眼神冰冷,寡言少语的姓龙,祖上听说当过满清皇帝的大内侍卫,功夫不是一般的好,认识他的人都习惯的称他为爪子龙。身材又矮又胖,叼着烟卷,两眼快要眯成一条缝,满嘴脏话的,姓高,外号高胖子,是志愿者中出名的滚刀肉加神经大条,曾提着两把菜刀,追着三名欺负他的壮汉砍了一条街。另外一名,则是志愿者中出名的大力王,身高近两米,虎背熊腰。不过,这位大力王长得虽然壮,胆子却极小,见血就晕,姓牛,外号铁板,意思是挡枪子的。
“源源,你丫的工作觉悟太低了,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床,害哥哥们在这等了你半天…”,高胖子张口就喊我源源,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从小到大,我最恨别人这么称呼我,小时候因为这个称呼,我没少干架。可死胖子和我关系不错,我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狠狠的瞅了他两眼,警告了他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一张方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