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骷髅
风依旧吹,却怎么也吹不干那满地的落红…
第六章怪异绝症
我们一行六人,快速的逃离了古玩市场,一头扎进了人海当中。打架拼的就是一个气势,谁够狠谁就能震住场面。我们不怕对方人多势众,可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些人敢这么猖狂,八成真的和某些公安有联系。我们都是一穷二白的货,在北京没什么靠山,万一把我们整进去,那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白得都能变成黑的,没罪也能给审出罪来。
我们六人绕着北厩转了一个大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返回到了小马的住处。一回到住处,高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源源,你丫整个一土匪,这下我们又成焦点人物了”。
“你大爷的,怂了,大不了我们离开北京,怕毛”。我边说边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其实我也挺恼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样下去,我们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可我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别人辱我骂我我都可以忍受,可不要太过分,兔子红眼了还咬人呢。
小马的两只单缝眼,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有点恐惧,又有点崇拜,蛮复杂的矛盾眼神。他悄悄的把高胖子拉到一旁道:“你这几个兄弟都是干嘛的,这么可怕”。
高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几个二流子而已,都是纸老虎,除了吓唬人没啥真本事”。
小马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相信胖子说的话。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用,走一步算一步好了。道上不是流传一句话吗,是兄弟,就不要问。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我们本来打算先到藏宝斋谈下价格,不合适就去铭岳阁,可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估计我们一时半会是不能在古玩市场露面了。左右闲着没事,小马到街口小卖部打了一壶散装白酒,我和麻子去买了两斤油炸花生米和一只烧鸡,我们胡天黑地的喝起酒来。
粗烈的白酒,有些辣嗓子。我们年轻气盛,喝起白酒来难免有醒强。我一口烈酒下肚,感觉胸口似乎有一团火在烧。我擦了一把额头的热汗,敞着怀,推杯换盏,举杯痛饮,不知不觉的就有些喝高了。
夜色悄悄的降临,我们六人醉醺醺的躺在坑上,呼噜打的震天响。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难受,极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
炉子里的材火已经熄灭,屋里的温度极低。我从暖和的被窝中爬起,批上一件棉袄,快速向院子里的每走去。八十年代的北京四合院,生活条件有些落后,晚上锈一向是用痰盂,早上排队倒痰盂曾经是北京的一大风景线。大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到院里的每中。
或许是喝了烈酒的缘故,我的胃肠一阵难受,排了排肚子中的杂物,我扯了两张厕纸胡乱擦了擦,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屋子里倒头就睡。迷迷糊糊当中,我感觉身下有些湿,有些粘,这让我极其不舒服。我翻了个身,把身体挪了个位置,可湿粘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烦躁的睁开了双眼,摸了摸身下的炕,把手放到了鼻子下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冲入鼻孔,我一个抖擞,瞳孔抽搐,酒精化成冷汗冒了出来。
天狗食月,星光黯淡,夜色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亮光。我有些惊惧的摸索到一盒火柴,颤抖着拿出一根轻轻一划,眼前的一幕让我几乎崩溃。
血,到处都是血。我睡在一片汪洋血海之上,而在我的身边,高胖子他们早已不知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无头女尸,它背朝着我躺在那里,曲线优美,臀部异常诱人。可我只感觉到了冷,我惊惧的望着它,它蜷缩的双腿缓缓伸直,身体一点点的转动,似乎想要转过身来。我大吼一声,眼珠子凸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长长的粗气从我嘴中冒出,我半坐在炕上,浑身冷汗淋漓。高胖子他们五人,点燃了煤油灯,诧异的望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们望向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恐惧,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有些诧异道:“做了个噩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源源,你的身上…你看看自己身上…”,高胖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语无伦次。我听到他的话低头往身上一看,顿时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北方汉子睡觉,一向鲜有穿睡衣的习惯,我也不例外。不知什么时候,我背后那一小片褐色的斑扩散开来,遍布到了全身,一直到我的脖子底下。我茫然的睁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得了什么可怕的皮肤疾病?
我的大脑停止了思考,陷入到一片空白当中。可爪子龙等人尚还清醒,他们突然想到,貌似这皮肤病不止我一个人有。他们迅速掀开被子,悲哀的发现,我们五人身上的斑都扩散了。小马下意识的抱着被离我们远了点,我一阵无语。这毛孩子,至于吗,他娘的怕个球。
不过,我也没有理由去怪小马的下意识行动。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呆坐在炕上,不知该怎么办好。气氛一时有辛闷,良久后,牛铁板忽然打破了沉寂道:“我们身上起的好像是尸斑”。
尸斑?我惊恐的皱了皱眉头道:“去你大爷的,你见过活人得尸斑吗”?
牛铁板吱吱唔唔道:“我不知道,可我看过死人身上的斑,和我们身上的一模一样”。
牛铁板是个倔脾气,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认定我们身上是尸斑。可这实在太离奇了,让人怎么相信?我瞳孔抽搐道:“不要说了,我们还有点钱,天亮找个医院检查下”。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好,不详的氤氲笼罩着我们,让我们有一种回到楚灵王墓穴的错觉。天色蒙蒙亮,我们五人洗漱完毕,胡乱塞了几根油条,喝了碗豆浆,一头扎入了一家有些规模的人民医院。我们挂的是皮肤科,挂号人用的是假名。反正我们又没有报销,没必要留下真名,徒惹麻烦。
大清早的,皮肤科诊疗室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坐在那里。他见到我们五个大男人同时到来,有些诧异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面无表情的问我们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把自己身上发生的诡异情况叙述了一遍,当他看到了我们五人身上的斑时,我清楚的看到,他的面色变了。他让我们等一下,说要去拿点器械,给我们检查一番。我一时觉得有些不对劲,给了爪子龙一个眼色,偷偷的跟上了他。
这位医生一出诊疗室,就一头扎进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我和爪子龙悄悄的把办公室的门推开,探着耳朵,听他在电话那头说什么。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偷听,他压根就没减低自己的声音,所以我们听得很清楚。他先是叫保安马上上来,然后又拨了一窜号码,和电话那头的人说,发现了五个男性,身上可能长有尸斑,这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的罕见病例,请马上派人过来…
黑线,一根根爬上我的额头。我有些明白了,自己被人当小白鼠了。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要是连自己的国家都不了解,那就太悲哀了。我可以百分百确定,若我和爪子龙等人不快点离开医院,等待我们的一定不会是什么悉心的诊疗、照顾,而是被国家的某部门强行掳去切片做研究。
我隐隐有些怒气,和爪子龙两人悄悄的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一个箭步冲向了这位医生,伸出手就按断了电话。与此同时,爪子龙的匕首架到了这名医生的脖子上。我的面容有些狰狞,咬牙切齿的阴森森说道:“你想做什么,拿我们当医学上的重大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