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笔记
在得出了四个结论后,我看了看手机,对唐紫月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那如果有新线索再联络,你自己小心。”唐紫月嘱咐道。
我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出学校,这时胡队长刚好进来,吓得我又躲回学校的林子里。上一次,我和岳鸣飞撞见过,胡队长夜里到学校的桃花林密会,但不知是见什么人。我当机立断地跟了上去,想看一看胡队长见的人是谁,没准就是杀死唐二爷的帮凶。只见,胡队长又朝桃花林走去,我现在是一个人,不必像上次那样忌讳和岳鸣飞一起进去,于是就大步地跟进桃花林。
偏偏不巧,该死的岳鸣飞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了电话来,我怕惊动胡队长,只能闪出了桃花林。接通了电话,我就生气地问:“他妈的,你干什么?不去跟女人睡觉,找我有什么事?”
“操,老子想你了,要跟你开房不行吗?”岳鸣飞胡扯道。
“说正经的,找我干吗?”我严肃道。
“你快点过来,我在佳人旅馆等你。”岳鸣飞当真一本正经地说。
我脸一红,答道:“你在旅馆等我干吗?”
“老子又不丑,你嫌我配不上你啊?”岳鸣飞不着边际地乱说。
“你再这样,我就挂电话了,我有事要做……”我小声道,同时望着摸黑进入桃花林的男女学生。
“好吧,你过来我就告诉你,绝对是正经事。我在电话里跟你讲不清楚,你快点来就是了。马上!”岳鸣飞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我反对的机会。
我左顾右盼,胡队长已经不见了,不知在哪个角落与人密会,现在我进林子里去找,一定会被当成偷窥别人亲热的变态。想了想,我就决定先去街上的佳人旅馆找岳鸣飞,看看他玩什么把戏。从学校走去佳人旅馆,需要一点时间,夏夜里我走得急了,满身大汗,恨不得跳进江里。
岳鸣飞真的在佳人旅馆外面等着我,我一见面就说:“你玩够了没?”
“谁玩了?我这几天可是用生命在帮你办事,差点搞死老子,你快跟我走。”岳鸣飞边说边推着我。
“怎么了?”我不放心地问。
“街头有个移动厅,你跟我去那里。”岳鸣飞指着前面。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不配合地僵在原地,岳鸣飞看我不肯走,他就对我全招了。原来,岳鸣飞这段时间一直在追一个在移动营业厅上班的女孩子,为了俘获对方的芳心,他什么招都用上了,还牺牲了色相。说起来,岳鸣飞是蛮帅的,倒贴还是有女人愿意的。这几晚,岳鸣飞用尽全力讨得女孩子的欢心了,他就提了一个不情之请——让那女孩子查一查唐二爷的手机定位。
我恍然大悟,岳鸣飞这段时间不是单纯地找女人,而是想弥补上次扔掉内存卡的过错,他竟然一直记着这件事。我以为手机的线索就此中断,录音已经沉入江底,怎料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要查手机定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要办复杂的手续,还要去移动电话运营商的机房,不是一个营业厅就能办到的。
岳鸣飞看我泼冷水,他就扬扬得意地说:“定位技术有两种,一种是基于GPS的定位,一种是基于移动运营网的基站的定位,这两样都要去机房,你说得没错,但你别忘了,营业厅的姑娘不是吃素的,她们在电脑上就能查到那个号码的通话记录。”
“通话记录有什么问题?唐二爷打给我,这是事实,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打印我的通话记录就行了。”我不以为然。
“妈的,你就不能耐心一点儿?”岳鸣飞跟我走进营业厅,这时门已经关起来了,只留下了一个小门。
“好,好,我耐心一点儿。”我忍道。
准备进去时,岳鸣飞就告诉我:“前段时间,我在想,唐二爷的手机如果打给你和唐紫月,会不会也打给别人了?我琢磨着,不能定位,那看看通话记录总是可以的。和我想的一样,通话记录大有问题,不过那不是最大的问题,你自己进去看吧。”
我被岳鸣飞推进门时,坐在柜台的女孩子朝我笑了笑,叫我快点过去看,她不能拖太久。岳鸣飞并没有把实情跟女孩子说明,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比纯净水还单纯,甚至没有问查号码是为了什么。我慢慢绕过柜台后面,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可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过去了,岳鸣飞果然有大发现!
我以为看走眼了,仔细对照了那组手机号码,那就是唐二爷的,一字都不差。奇怪的是,机主的名字竟然不是唐二爷,而且也不姓唐,这事绝对出乎意料。再一看,机主的名字是胡嘉桁,就是我们那位可敬可爱的胡队长。
我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岳鸣飞,没敢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就怕吓坏坐在电脑前的小姑娘。岳鸣飞也没多说什么,等我看到机主名字了,他就叫小姑娘把上个月的通话记录调出来。我心说,机主不是唐二爷就够令人惊讶了,莫非是通话记录大有乾坤,打给了国家领导人不成?小姑娘技术娴熟,转眼就把记录调出来,然后懂事地说自己要去卫生间,让我和岳鸣飞能够专心看下去。
“你的妞可真体贴,不要甩了。”我开玩笑道。
“先别废话,这些记录不能随便打出来,不然会留下操作记录的。你仔细看,4月28日那天晚上,有人用那个手机打电话给谁了?”岳鸣飞怕我看不出问题,直接用手指了指屏幕的一处地方。
我低眼一瞧,屏幕满是手机号码,很难瞧出哪个有问题。在如今的社会里,大部分人都依赖手机的电话簿功能,很多号码记不祝岳鸣飞熟练地划了划鼠标,点了几个地方,又调出两个机主信息出来,分别是陈十万和余雨雨。我对比了那些号码,发现唐二爷在4月份里给陈十万打过很多次电话,而在4月28日那晚,唐二爷则给余雨雨打了一通电话,通话时间有10分钟之久。
我毛骨悚然,惊问:“28日那晚唐二爷已经死了,他怎么还能打电话给余雨雨?”
“更奇怪的是,余雨雨那晚接了电话之后就死了。”岳鸣飞对我说。
“但是唐二爷真的死了,他的手机也被偷了,打电话的人应该不是他吧?一定是胡队长,机主信息就是他!”我没底气地说,其实心里一直认为这是鬼魂在作怪。
“我看到机主是胡队长时,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可能办手机卡时,胡队长用自己的身份证帮唐二爷办了——现在只能这么解释。至于手机是不是被胡队长偷走了,我就说不清楚了……不过,跟唐二爷打过电话的陈十万和余雨雨都死了,这就大有问题了,说明他们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我想了想,仍然一个脑袋两个大,现在陈十万和余雨雨都死了,查到他们也没有用埃再说了,毛猫猫前段时间在废弃小楼被我们逮住,他提过陈十万和一个渡场的人有联系,那时我就猜可能是唐二爷了。岳鸣飞见我苦着脸,又对我说,余雨雨肯定知道唐二爷死了,那晚她敢接电话超过10分钟,足以说明余雨雨的死另有隐情,如果把这条消息交给警察,或许他们能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