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死亡这档子事
狸猫叼着西红柿瞥了一眼旁边发愣的李白,心里想着这后生崽怎么看起来这么傻乎乎的。
陈久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白和狸猫,但白修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果不其然名叫半夏的狸猫啃完了大半西红柿,把剩下的往李白跟前推了推。
他见着李白懵逼的模样,还伸爪子按了按它的脑袋舔了一口它脑门。
出山到现在也没收个小弟,就勉强收你做小弟了吧。
半夏糊了李白一脑门西红柿汁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白还是有些怕半夏的,但他还小怕也怕不彻底,见着半夏大方的让给他小半块西红柿居然还颤颤巍巍的低头吃了。
半夏见他吃了点了点头便又去蹭白修了,他嘴上的西红柿汁还没擦干,蹭着白修糊了白修一道袍。
陈久在旁边看着看的一脑门黑线。
“你不是说甘离还不算你师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白修摇了摇头捞起了脚边的狸猫放在了肩头,姿势熟练的一度让陈久侧目。
“现在是了,师兄现在正式拜师了,虽然还没决定道号。”
“师傅是让师兄自己取的,但师兄还没取。”
“什么时候的事?”
陈久一边跟着白修往厨房走去一边懵逼。
“就是前几天。”
说着白修捧着西红柿进了厨房,转头向陈久说了个日期。
陈久算了算,发现那正好是上次他去车站见鬼差的日子。
“所以…甘离这是正式开始修行了?”
陈久还有些没接受过来,他有些发愣的问。
白修把西红柿洗了洗继而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道。
“差…不多吧,师兄…现在才刚入门,正在打基础。”
不过他转头望见陈久发呆的模样以为他是担心,便安慰道。
“不用担心师兄天赋很高的,过不了多久就能修出不俗的修为。”
但陈久还是有点懵,说好的只是平平凡凡一总裁呢?怎么越来越魔幻了。
可陈久其实也知道甘离这么做的原因,现在他自己的身体回不去,异事处大半人手折在了绥山,各路牛鬼蛇神都蠢蠢欲动的,顾阙身边没多少人手,只能逮住陈久这个被拐去的实习生使劲薅。
如果甘离不再学点什么东西傍身,估计自己能被顾阙薅秃了。
但他还是有点发懵,陈久甚至都还思考起老道士说的甘离是仙人转世这个说法对不对了。
怀芷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还说过自己是鬼王转世呢,一个个如此玄学,玄的都不讲基本法。
陈久对这两个说法有些存疑,但如果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了。
趁着白修切菜的功夫,陈久从厨房里荡了出去但还没转头就听到一阵狗叫,等他赶到的时候李白已经被院里的狗叼走了。
等陈久从狗堆里救出李白的时候,它已经被舔的不成猫样了,不过李白对此还是很兴奋的虽然它沾了一身狗口水。
当然围着它的狗也很兴奋,最后还是厨房里的猫妖听到狗叫,怒吼了一声冲了出来。对于被糟蹋的湿漉漉的小弟,他皱着猫脸痛心疾首的攒着妖气挥爪子就要挠狗。
最后还是冲出来的白修一把抱住了他,开玩笑他这一爪子下去别说这一院子的狗了,连院子都能没了。
吵到最后连正在打扫正殿的从心道人都提着鸡毛掸子,从一旁的院子里冲了出来。
而陈久则提着手中的李白叹了口气。
李白望了望陈久又望了望伸爪子要揍狗的半夏,兴奋劲还没下去,还有些不明所以。
“喵?”
另一边,顾阙趴在桌上码检讨,写了一半想伸手拿一边的纸笔,但叹了一口气还是放下了。
但顾部长码字的速度慢到叹为观止,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想挠头,手举一半又放了下去。
不能再挠了,再挠就秃了,秃了还长不了。
顾阙敲了半天键盘也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电话叫了实习生。
“小李呀,有份文件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打完电话顾阙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他想了想这次的事然后想到了绥山,虽然绥山的事天字部的人还没来问责,但也拖不了多久了。
顾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要是他被拖在了绥山还能有天字部的顶上,但绥山里的人不能再拖了。
他想了半天,最后打断顾阙思绪的是一通电话。
接完了电话顾阙看着手里的电话联系人,翻了半天犹豫要打给谁,他手下的人不多了,他瞄了一眼甘离的电话最后往下翻了翻,翻到了白修的。
而那头,白修抱着猫拿脚抵着狗,老道士的鸡毛掸子被院子里玩耍的孩子拿去逗了狗,陈久举着李白正准备思考着是自然风干还是干脆洗洗猫。
狗叼走了鸡毛掸子,陈久举着的李白一扭身子扑入了一旁看戏的老道士怀抱。
而正在这时候,白修的电话响了。
第52章 黄三朗
白修抱住了猫按住了狗,鸡毛掸子却被扯的飞了漫天。
顾阙的电话还催命似的在他兜里响。
从心道人被李白猛地一扑差点闪了腰,陈久连忙去捉李白,不料这厮灵活的窜上了从心道人头顶,一度占据有利地形拿着爪子抱着从心道人发髻。
一时间谁也弄不下来它。
从心道人捂着自己腰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伸手拔下了自己的簪子,发髻一松李白腾地滑下,被一旁盯着它的陈久瞬间提住了后颈脖。
它四脚凌空委委屈屈的缩在陈久手下,终于是怂了。
而腾出空的从心道人,一手拎起了拿鸡毛掸子逗狗的熊孩子,一手拎起了咬着鸡毛掸子乱甩的狗。
他左望望孩子,右望望狗,最后皱着一张苦瓜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是奇,从心道人这一口气叹出来,院子里像是被一股隐匿的哀风拂过似的,不过一瞬间就消停了不少,狗也不叫了,孩子也不闹了,就连顾阙催命的电话铃声音都弱了不少。
而整个院子,只有猫妖还没被影响伸爪子依旧想挠狗。
陈久被从心道人这一叹险些酸了鼻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灵堂上哭红了眼的爸妈。
他一边想着王美丽也不知道在他走之后得多难受,一边一抬头却发现抱着猫妖的白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白修一边哭着一边掏出了手机,趁着他师傅神通还没收。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抱着猫接通了电话。
“喂…呜呜呜…顾部长啊…呜呜呜…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呜呜……”
拨通了电话的顾阙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低头瞅了瞅自己拨的号。
白修一边念着自己名字一边哭,乍一听像哭坟。
顾阙:“……”
他只觉得,当年他死的时候灵堂下跪着的人都没白修哭的伤心。
但现在顾阙手底下没人,也容不得他挑什么了。
而另一边,察觉到异常的陈久也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他转脑袋去看从心道人,只见在他手下提着的熊孩子此时已经哭成个泪人了,甚至连一旁的狗都呜咽起来。
而从一开始就愁眉苦脸的从心道人则像块老石头似的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陈久以前是听过一些从心道人早年的名声的,可也只是早年,没想到这些年下来从心道人竟修炼到了如此地步,竟只凭自身气势便能影响方圆之物了。
但从心道人的气势显露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还没等陈久再往后退上几步。
从心道人转头望向了陈久,他点了点头苦瓜似的脸缓缓的咧开了一道笑,一瞬间他周边那些气势便忽而消颓不见了。
原本在四周吠叫的狗此时也呜咽着夹着尾巴逃了,只剩下从心道人手里的熊孩子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哭嗝。
从心道人放下了手里的孩子和狗,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边拍了拍孩子和狗的脑袋。
“去玩吧,别闹了,再闹你们师兄要放猫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