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不是虚拟游戏?
他匆匆向奶茶店走去,没听到陆宵望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
“原来我才是那个笨蛋啊。”
—
顾朝年聚完餐回到家,望见桌上凉掉的饭菜,想起忘和顾尘夜说不回来吃饭了。
顾尘夜坐在沙发上办公,看到他抬起眼皮:“舍得回来了?”
顾朝年自知有愧,把路上买的奶油泡芙递给顾尘夜:“我经过一家蛋糕店,闻到刚烤出来的奶芙特别香,怕你忙工作没吃饭,特意给你买了盒。”
顾尘夜不置可否:“是你自己想吃吧?”
小狗蹭了蹭顾尘夜:“想和男朋友一起吃。”
对方轻轻勾了勾唇角,接过他递来的泡芙。
两人分享着同一盒奶油泡芙,见顾尘夜的心情好转,顾朝年试探性开口:“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顾尘夜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他忐忑不安道:“裴朗被立案调查了,受害人是我朋友,我们打算把裴朗送进监狱,还要让裴家不敢对我朋友动手。”
裴家会向陆家施压,肯定会向顾尘夜施压,他不确定顾尘夜支不支持他的做法。
尽管裴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顾尘夜还没和裴家翻脸,难免不受掣肘。
顾尘夜放下手中的泡芙:“这个时候知道找我了?”
顾朝年被问得不好意思,后脑勺忽然被按住,顾尘夜亲干净他唇上的奶油,旋即加深这个吻。
上方的顾尘夜长驱而入,津液从唇边渗出,不停分泌出更多,他被亲得晕乎乎的,攥紧对方后背的衬衫。
最后听到顾尘夜说了句。
“裴家那边我来处理。”
顾朝年以为的处理是拒绝施压,后来才知道是另一种处理。
次日顾朝年醒来时,顾尘夜已经离开了。
一座私人宅邸里,裴蕴和缓缓饮着茶,大红袍的香气静静浸染屋子。
裴蕴和望着面前的顾尘夜:“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被人诬告强奸,他什么样的条件,会去胁迫一个从会所出来的鸭子?”
顾尘夜垂眼不答。
裴蕴和继续说:“你家的顾朝年还有陆家的小辈也参与其中,不管是受人蒙蔽还是什么原因,让他别继续了。”
顾尘夜这才掀起眼帘:“小辈间的打打闹闹罢了。”
裴蕴和在人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听到这句打打闹闹,依然捏紧了茶杯。
虽然他对裴朗这个儿子不满意,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顾尘夜的亲侄子,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说是打打闹闹?
裴蕴和深呼吸了一口气:“小朗好歹是你侄子,他要是进了监狱,这辈子就完了!”
裴朗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自然希望裴朗接手家业,年纪小贪玩也没事,以后多历练历练就行了,可身上要是背了案子,接管裴家再无指望。
他见顾尘夜毫无反应,忍不住说:“你是不是还怨家里把你送走,你的命是找好几位大师批的,命里带凶,会给身边人带来不测,这些年家里也没亏待你,拉了多少资源?
裴蕴和还要再说,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够了。”
裴蕴和听到声音回头,恭恭敬敬叫了句父亲。
裴明哲六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比实际更年轻,衣着很简朴,蓝灰色的中山装,眼神清亮,眯眼时如锁定猎物的鹰隼。
“闹成这样像什么话。”裴明哲呵斥裴蕴和,“一个儿子而已,进去了就进去了,又不是死了。”
裴蕴和清楚裴明哲的手段,相当畏惧这个父亲,立马低下头说是。
裴明哲转而看向顾尘夜:“今天找你倒不是为这件小事,我知道你在红港项目上元气大伤,之前就提醒过你,做生意不能太独,你吃肉,也要让别人有汤喝。”
裴明哲叫秘书拿来份规划书:“燕城不久后要建设新区,集团打算投入千亿资金开发,投入大利润高,看你愿不愿意共同开发。”
裴蕴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眼裴明哲又止住了。
顾尘夜接过规划书:“好啊。”
当顾尘夜离开后,裴蕴和忍不住问:“新区开发不是搁置了吗?”
的确有新区开发这回事儿,但新区选址有很大争议,比如往东拓展还是往南拓展,新区的面积到底有多大,会不会造成周边资源虹吸。
因此这个提案就搁置了下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裴明哲没否认。
裴蕴和一下子明白裴明哲的想法,这个合作明显是陷阱,诱导刚元气大伤的顾尘夜博一把,最后输得倾家荡产。
“没必要吧?”裴蕴和不禁问。
顾尘夜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如果要让顾尘夜信真的会开发新区,集团势必会投入一大笔钱,他不理解这么做的意义。
“你还没看出来吗?”裴明哲失望摇了摇头,“他的野心不是一个海市能容纳的,等我哪天走了,你家主之位就易主了。”
裴蕴和立马道:“父亲身体康健,怎么会说走就走。”
裴明哲瞥了裴蕴和一眼:“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支撑不了多久了。”
说起来他也是养虎为患,用顾尘夜刺激裴蕴和前进,可没想到顾尘夜的野心太大,把集团视为囊中之物,他不得不压下顾尘夜。
裴明哲懒得和裴蕴和说下去:“把小朗的事打点了,裴家丢不起这个人。”
裴蕴和听出裴明哲的言外之意,喉结滚了滚应声。
他父亲对孙子宠是宠,可要是裴朗影响到了裴家的声誉,只怕会毫不留情放弃。
而顾尘夜坐在车上,垂眼看着手上那串乌木佛珠,看了很久很久。
—
顾朝年上午去了学校,了解了下案子的进展。
侦查结果很不乐观,器材室的监控被提前取走了,案发现场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且裴朗不承认自己去过器材室,认为小支是诬告。
虽然立案不需要证据,但如果两个月内找不到证据会撤案。
器材室用来存放体育课道具,离运动场比较近,顾朝年找到冯远问:“23号晚上十点左右,你在器材室附近有没有看到裴朗?”
冯远刚训练完,用毛巾擦了擦汗水,毫不犹豫开口:“没有哎,我那天没来训练。”
顾朝年没失望,这个概率太小了,没看到挺正常,他本意也不是问冯远。
“运动场离器材室比较近,你有空问问你队友,看他们有没有看到的。”
冯远一口应了下来,顾朝年转身走出体育馆。
即将走出运动场时,他忽然瞄到门口粘贴的考勤表。
为了应对运动员找人签到的情况,考勤表上不仅需要签名,还要在上面盖手印,每个人的训练情况一目了然。
勤奋的天天签到,宛如一排鲜艳的小红花,偷懒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行空白里才找到一天出勤的。
比如冯远。
这个月才来了五次,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休息,上一次恰好是23号。
顾朝年看着日期眯了眯眼,冯远都敢骗人了啊。
他倒回去问冯远:“你23号怎么没来训练,是有什么事儿吗?”
冯远明显支支吾吾:“还不是准备考试,要是门门不及格,我妈非杀了我不可。”
“你在图书馆待了一天?”
冯远赶忙点头:“从开馆学到闭馆,再学下去要吐了,我准备找学长借往年试题,希望瞎猫撞上死耗子吧。”
“那外面的签到是你梦游签的?”
冯远听到签到心里一慌,额头上渗出汗水。
顾朝年猜到这种情况:“你不用想办法解释了,我知道你在骗我,那晚你看到裴朗了对吧?”
冯远结结巴巴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咦,还真被我猜对了。”
冯远闻言挠了挠头,他好像被少年吃得死死的。
他不敢再说下去,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你就当没听见好了,我真的不能出庭作证,教练找我有事儿,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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