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不是虚拟游戏?
顾朝年好奇这栋房子的背景:“为什么会这么设计?”
顾尘夜不像这么谨慎的人,听说二十出头便淌过南非的枪林弹雨,他猜测房子的前主人是个怕死的富豪。
谁知老人的目光透出回忆:“这是夫人在少爷出生前准备的礼物,请了专业人士参与设计。”
顾朝年开始以为说的夫人是顾老夫人,可那时顾老夫人已经过世了,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裴夫人。
顾尘夜寄养到顾家的第一天,便有人猜测顾尘夜的身份。
甚嚣尘上的一种说法是,顾尘夜是裴明哲的私生子,裴明哲惧内不敢承认,送到千里之外的顾家。
可谁会为丈夫的私生子准备礼物?
想必裴夫人是顾尘夜的亲生母亲,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担心孩子遇到危险,十分重视豪宅的安全性。
顾朝年缓缓打量漂亮的房子,眼里的疑惑更浓了。
既然顾尘夜是裴夫人的孩子,身份上不存在任何问题,为什么要把顾尘夜送到顾家?
如果担忧孩子的安全,没有比把孩子放到眼皮子底下最安全的事。
如果说为了隐姓埋名,在顾家多出一个孩子那天,这件事就在海市传开了,仿佛不害怕大家猜测身世,顾尘夜这么快崛起和裴家脱不开关系。
顾朝年忽然想到对方手上那串乌木佛珠。
他问过顾尘夜为什么戴佛珠,顾尘夜随意说是出生时算过命,大师说他命里煞气重需要压一压,他下意识说是镇邪。
对方也没反驳。
也许正是命里带凶的原因,顾尘夜被寄养到顾家,说是寄养不如说是放弃。
顾尘夜不信鬼神,却一直戴着乌木佛珠,大概是因为家人留给他的东西吧。
可裴家高高把顾尘夜捧起,又在红港事件下杀手。
顾朝年记起剧情里红港事件后,裴明哲平庸的大儿子接管裴家,这位既定的继承人悄无声息脱胎换骨,忽然冒出一个猜测。
顾尘夜是兄长的磨刀石。
太钝起不到磨砺的作用,太利容易威胁继承人,因此裴家在红港事件后推波助澜,用这个被放弃的孩子为另一个孩子铺路。
顾朝年想到这儿抿了抿唇,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
尽管别墅壁垒森严,可他还是觉得不安全,在他心目中最安全的地方是地下室,不由得问管家:“房子有没有地下室?”
管家摇了摇头:“海边太潮了。”
这便是住海边的坏处了,即便不缺人打点,潮湿还是避免不了。
既然去不了地下室,顾朝年思考该去哪儿。
阁楼的位置最高,但也最显眼,一楼的杂物间倒是不显眼,但太逼仄了,最终他选择去顾尘夜的房间。
顾尘夜工作去了,房间里没人。
顾朝年狗里狗气坐到顾尘夜的椅子上,用顾尘夜的工作本看黄漫,用顾尘夜的杯子喝可乐。
他边喝可乐边看黄漫,忽然瞄到书桌下方有个隐蔽抽屉。
那个抽屉相当隐蔽,颜色和书桌融为一体,还有个密码锁,要不是他往下瞄了一眼,压根看不到。
顾尘夜有什么秘密?
他好奇地尝试密码锁。
密码锁有四位,他先尝试了下顾尘夜的生日1207,密码锁纹丝不动,他倒着输了一遍,密码锁纹丝不动,接着尝试1234,万一对方返璞归真呢?
依然纹丝不动。
小狗专心致志尝试密码,压根不知外面一团乱,数不清试了多少次,差点想打电话问顾尘夜了,想了想还是算了,背着人开柜子。
怕被打。
他放弃开柜子的打算,正要回到位置上,鬼使神差蹲下去,输入自己的生日0712,下一秒——
锁开了。
伴随咔哒的一声,顾朝年的脑子里冒出各种商业机密,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个小盒子。
他犹豫要不要打开盒子,最终还是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铺着柔软的天鹅绒,黑色天鹅绒上静静放着枚戒指。
铂金的素戒在日光下流淌光泽,看不到一点灰尘,显然有人精心打理,恰好是他的尺寸。
他眼里闪过浓浓的惊愕,顾尘夜准备向他求婚吗,瞥见盒子下压的购买证书,证书上写着购买日期。
正好是上游艇前一天。
第83章
在看到日期那刻, 顾朝年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胸中涌出难言的情绪。
顾尘夜在上游艇前一天买了戒指,可当他们的关系被发现那天, 顾泽斥责顾尘夜逼他上床时, 他以为在玩游戏,为了尽快通关没反驳。
顾朝年不敢想顾尘夜的心情, 正在他思绪万千时, 隐隐约约听到他哥叫他名字。
他哥怎么来了?
顾朝年看了看手上的盒子,迟疑了一阵放下盒子,匆匆走下楼。
透过门外的监控, 可以清晰看到门外的人, 不仅他哥来了, 阴魂不散的陆宵也来了。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无人区生活被打破,社恐小狗不敢出门, 啊啊啊啊啊啊他好想死。
顾明鹤似乎知道他来了,从容仰望监控:“年年,我来接你回家了。”
打算一辈子窝房子的狗狗望着他哥眼里的关切, 鼓起勇气走出别墅,打算把话说清楚。
吱呀——
他刚刚打开门,正准备走出去时,面前的人大步上前, 将他抱在怀里。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 他整个人被按在怀里, 分不清抱他的人是谁,对方的手抚在他单薄的衣衫, 从下往上抚摸。
在颈环上停住了。
带有薄茧的指腹贴在脖颈处, 仿佛要将颈环一把扯下,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是哥哥。
这么抱好像太亲密了?
顾朝年正要推开时,听到砰地一声枪响!
他本能从顾明鹤怀里抬头,一枚子弹径直从顾明鹤身边掠过,急速擦过衣服边缘,留下些许灼烧的气味,射进背后的墙壁。
再明显不过的警告。
他朝子弹的方向望去。
开枪的人是顾尘夜。
远处顾尘夜刚下直升机,一身名贵的西服,衣角被风掀起,手上拿了把狙击枪,生动演绎了什么叫西装暴徒。
边上的冯远吓得不敢喘息,这些都是疯子,只有他一个正常人,年年选自己很合理吧?
顾明鹤望着走近的顾尘夜,没有任何的退让:“我今天一定要带走年年。”
眼看空气中火药味儿十足,陆宵忽然笑了一下。
陆宵是个滑不溜手的人,哪怕社员全被风纪委抓了,面对风纪委依然和颜悦色,没听过陆宵和谁闹过矛盾。
除了背黑锅的弟弟陆峋。
顾朝年以为陆宵会出来打圆场,谁知青年一个劲火上浇油:“顾尘夜怎么可能让你带走年年,现在就敢抱年年,以后要干什么都不敢想。”
???一脑子黄色废料!
顾朝年思考漫画社还是太闲了,社长整天在外面乱跑,回去就举报风纪委。
陆宵眨了眨淡色的桃花眼,论权势他比不上顾尘夜,论信任度比不上顾明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两败俱伤才是好结局。
冯远和周炀两个傻子,他没放在眼里。
倒是叶睚是个劲敌。
随着陆宵话音落下,气氛越来越紧张,宛如膨胀到极致的气球,顷刻间便会炸开。
见这位好社长火上浇油,顾朝年对色色发抖的冯远不抱什么希望,至于立在他身边的周炀——
更不抱什么希望。
不添乱就不错了。
他对周炀的倔记忆犹新,不管他说多少次不喜欢,周炀始终把他看成自己的所有物,看到他和别人亲密点儿便会生气,刚回来就和冯远打了一架。
然而就是他厌烦的周炀开口:“离不离开应该要年年自己决定。”
顾朝年听到周炀的话愣住了,没想到周炀会尊重他的选择。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冯远一脸震惊,“你看看年年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天天遭受惨无人道的虐待,你居然说离不离开是年年自己的选择?”
“知不知道什么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受害人对作案者产生心理上的依赖,把解救者当做敌人,要年年自己选,这他妈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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