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O变A后攻了主角攻
谢梵星盯着柯金斯,虞又在桌下牵住了他的手,肌肤和肌肤相触最能传递彼此的力量。谢梵星回握住,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罢,我来都来了,那就全部告诉你们吧。想我平生,最痛恨的也就是他人欺瞒我。”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柯金斯向来不爱谢从安那样装神弄鬼。虽说都是不受人待见,虞又却能感觉出,柯金斯不喜欢他纯粹就是因为不喜欢他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其他利益的考量。
“在很早之前,大概有几十年了。谢从安便与星盗合作,在偏远星或者流放星抓取流民或是囚犯,将他们进行改造。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不合规范的,但碍于他的职权,没有人敢说什么。”
“我与谢从安自小相识,他那个人,性格偏执,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会不惜一切达成他的目的——”说到这里,柯金斯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谢家满门将军,战功赫赫,谢从安却不擅长带兵打仗,无论他怎么努力,考核总是上不去排名,只能从事后勤工作。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动了歪心思,想要改造自己的身体,亦或者靠别的成就同先祖齐名。后来实验进展不成功,他找上了丁时年的父亲,请求他帮忙完成这个夙愿。”
两人都在梦境中亲眼得见,对于柯金斯的话不得不信。虞又担忧地捏了捏谢梵星的手背,却被他拍了拍。
“我没有那么脆弱。”谢梵星在他耳边小声道。
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像两个上课时偷偷讲小话的学生,柯金斯严肃地咳了咳。
“之后的事情,其实你们早就已经看到了。实验失败品大多都沦为了虫族,并且拥有了‘附身’的特殊能力,只要被缠上,就像得了烈性传染病,不死不休。”
虞又想起来在学院里第一次见到谢梵星的场景,忽然道:“所以谢从安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让梵星提前拥有了能够驱逐虫族的能力?”
“没错。”说到这里,柯金斯目光凝重起来:“不过,一开始他们只是把虫族列为失败品。直到谢从安发现,他们作为武器,也同样好用。他这些年一直谋划着将虫族作为秘密武器使用,以满足自己的野心。”
野心。
既然谢从安渴望与先祖的成就并肩,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不彰显着他最终的目标——
“他想篡位。”谢梵星平静道。
“没错。索里恩接手了与他合作的生意后,却因为意见相左而分道扬镳。边境多年来的平安无事,也只是他们丑恶交易下虚幻的假象罢了。但因为忌惮彼此,加上其他的原因,他们都选择将假象维持下去。”
柯金斯停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直到你们的出现,打破了平衡。”
如果说虞又和谢梵星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
谢梵星面容肃然:“您是说,绯玉和子石?”
“没错。”柯金斯喝了口水,似乎想将复杂的心情压下去,但他失败了,“这么多年,你们是唯二可以驱使这两块石头的人。谢从安当年进行实验,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改造出能够使用绯玉和子石的体质,最后自己落得一身病痛,甚至妻离子散。”
他神色激动,混杂了愤怒与悲伤。
虞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一瞬间,从前的一系列疑点都迎刃而解。
“你的意思是,索里恩和谢从安都想得到这两颗石头的力量,所以刻意安排我和谢梵星见面,将我们关在这里,好把我们一网打尽。”虞又嘲讽地笑了声,“是这样么?”
“没错。”
谢梵星察觉到虞又有些不对劲,拉着他的手轻唤:“虞又。”
“那我们为什么要信任你?”虞又冷笑:“你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告诉我们这些,是想证明谢从安和索里恩的监视并不周全?”
话虽然难听,问题倒是一针见血。谢梵星也沉默下来,这种时候,他在这里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虞又。
柯金斯:“不瞒你们,我确实是谢从安身边的人,从前在你们身边执行的是监视与传达的任务。等会离开了这里,我还要为他去办事。”
“但这次对话没有监视,这是我为数不多能争取来的机会——事实上,在他身边昧着良心办了那么多事,我一把年纪,已经累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家族要考虑,我真想一走了之,就像虞又当年做的一样。”
不管他的本意如何,他要传达的事情已经传达完毕了。做完这一切,他看上去像年轻了十岁。
“我也该走了。”他戴上漆黑的礼帽,恢复一副贵族老人的姿态:“再见。”
虞又和谢梵星目送着他离开。
良久,虞又评价:“有点荒谬。”
“不。”谢梵星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一直知道,我们之间的相遇,有什么在相互牵引。换而言之,是命运。”
“别说什么命运啊。”虞又顿时想起索里恩如同咒语一般的口头禅,有些恶寒。
谢梵星问他:“为什么?”
虞又回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捧在手上静静看着茶叶舒展漂浮,语气调侃:“听上去很强大,强大到不可以改变一样。”
但他也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因为世界上压根不存在那种东西,就连谢梵星和阿塔的天定姻缘,也被他以一己之力搅黄了不是么?
但现在,谢梵星却对他说:“我相信命运,但我也相信,人们能够改变它。”
虞又笑了:“那还叫什么命运?”
谢梵星转移开话题:“这些年里,我阅读了部分浪漫主义书籍。”
“它们思想不一,我却从中看到了让我坚信的东西。宿命也是爱情的一种注解。人们可以反抗,也可以接受。它就像一个圈,允许一定范围的游离。一念,可以生,也可以死。”
“唉……谢桥桥,你的话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虞又苦恼地摇了摇头,“不过,谁让你的解释,在我这里是最有信服力的。”
他的笑意还在,似乎因为那一句“爱情”便放弃了责难。
谢梵星也跟着无奈起来。
“我的表达能力不行。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哪怕是现在。”谢梵星坐在桌边,虞又将新倒好的茶水推给他。
“这是昨天才到的茶叶,还剩下整整一箱。听说可以提气养神,每天要多喝一点。”
奇怪,分明刚刚得知了两人的危险处境,他们却还能如此淡定地谈笑风生。虞又自己都没谱,但他的心是莫名安定的。也许是因为那块藏在心口的石头,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话语。谁知道呢。
“所以,你现在有解决的方案么?”虞又问道。
“有了一些。”谢梵星说,“需要你的配合。可能会有些危险。”
“荣幸之至。”
虞又弯起眼睛,冲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谢梵星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虞又愿意,他永远都可以摆出一副受尽偏爱、无忧无虑的模样。
谢梵星定定地望着他,眼里映出的光有些晦涩。
“虞又,”他说,“我们做吧。”
虞又惊讶地看向他,没有拒绝,伸出双臂在他耳廓亲了亲,再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笑声闷闷的。